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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学堂里的新先生

我本状元及第 魇语军师 3169 2024-07-06 15:30

  当淡淡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时,刚刚还喧闹的学堂立刻安静下来,脸上还挂着兴奋过后潮红色的少年们一个个危坐正襟,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兴奋望着房门的方向,只因为学堂今天又有一个新的先生来了。

  不是因为学子们有多么多么喜欢新来的先生,做为岳华书院甲字三班的优良传统,看着那些一个个刻薄古板的老夫子们被气得浑身发抖狼狈不堪地从这里离开,才是大家最喜欢看到的事情。

  从甲字三班成立至今,陆续已经有九位先生被诸位学子赶了出去,而今天,大家伙决定玩次大的,看看能不能把赶走先生的记录缩在短短的一天。

  房门是轻掩着的,脚步声偏偏在门口停了下来,似乎隐约有‘咦’的一声传来,下一秒便传来‘砰’的一声,学堂的门便被踹了开。

  ‘哗!’房门上的水盆一下便落了下来,盆里的水顿时撒了一地,学堂中的气氛立刻变得诡异起来,所有人都没有开口,目光中带着稍许的惧色,呆呆地望着门外,大概很想见识一下,这位一来便敢踹门的先生到底是何人。

  “小儿伎俩。”屋外的先生不屑地哼了声,接着一位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剑眉星眸、淡定优雅,身上长衫的料子虽说普通,但穿在他的身上,却别有一番潇洒不羁之意。

  进到学堂之后,年轻人先是看了屋子里这些少年一眼,居然没有过问地上水盆的事情,倒是慢慢来到自己的座位前,没急着坐下,反倒是看了那座位一眼,接着抬起头,随意地指了一个人道:“那个小胖子,你过来。”

  “我?”秦童似乎没料到,先生第一个喊的就是自己,傻傻地一指自己的鼻子,气乎乎道:“我不叫小胖子,我叫秦童。”

  “秦小胖子,你过来。”年轻人似乎并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

  “秦童,上,怕什么。”身后的少年不断鼓动着。

  秦童一瞪眼,上就上,这可是甲字三班,难道自己还会怕了他这个新来的先生不成。

  几步便来到年轻人的面前,秦童一脸不屑地扬着脖子:“我来了,有什么事说吧。”

  “坐下。”

  “什么?”

  “我让你坐下。”年轻人一指面前的椅子,把话重复了一遍。

  秦童愣住了,看了一眼年轻人,又看了一眼椅子,身体非但没往椅子面前挪,反倒是隐隐有些后退之意。

  连忙摇了摇头:“这是先生的位置,我怎么能坐。”

  “我让你坐,你就坐。”

  秦童一听顿时急了,眼睛一横:“那我要是不坐呢。”

  “那就打到你坐。”年轻人手腕一翻,突然从腋下夹着的袋子中抽出一根戒尺,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冰冷无比,寒声叱道:“坐!”

  秦童哪里不知,这张椅子已经是被人动过手脚,只要往下一坐就会散架,当着这么多同窗的面,自己才不能丢这个人呢。

  脑子里迅速转了转,自己咬定新来的先生只是吓唬自己而已,肯定不敢真打。

  一梗脖,秦童骄傲地一指自己:“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朝中的兵部侍郎,你打了我,我让我爹叫几千几万人来打你。”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打个够本再说。”

  年轻人话音刚落,手中的戒尺便挥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秦童顿时觉得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你,你还真打呀。”秦童似乎还在做梦,根本没想到这先生说打就打。

  “再问你一遍,坐,还是不坐。”

  “不坐,就不坐。”少年的倔强劲上来,硬着脖盯着年轻人。

  连问都懒得问,又是‘啪’的一声,秦童身体一软,差一点就瘫倒在地,委屈的泪水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这回自己是真的知道了,这先生可不像以前那些好欺负的,哪怕是自己把爹搬了出来,人家也是根本都不在乎。

  哭丧着脸,不停地抽泣着:“我坐,我坐还不行吗?”

  嘴上说着坐,只是身体却保持一个蹲马步的动作,屁股只是薄薄地挨着椅子,丝毫不敢发力。

  “先生,这样可以了吧。”

  那年轻人看了一眼秦童的姿势,却是冷哼一声,一只手搭到秦童的肩膀上,淡淡道:“给我坐好。”

  秦童就感觉到肩膀上一阵大力传来,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沉,接着只听‘咔’的一声,秦童连人带椅子全都栽倒在地上。

  年轻人淡淡地看了摔在地上的秦童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讽刺,目光抬起,缓缓说道:“在我接手这个班之前,我对你们已经大概有了些了解……”

  年轻人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比起你们的名字,我想你们或许都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付长安。”

  “付长安?”

  “你就是付长安?”

  少年们集体一愣,就连准备偷袭年轻人的秦童也愣住了,眨了眨眼睛惊讶道:“你就是那个考场舞弊的状元郎?”

  像是被秦童说到了心坎里,付长安低头扫了他一眼:“课堂之上不尊重师长,还不去墙角罚站。”

  “哦。”秦童出奇地没敢反驳付长安的话,靠着墙角站好,付长安又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秦童的位置,比划道:“后背不许挨墙,把这本书顶好,掉下来一次打你十个手板。”

  掉一下便打十下,要是掉十次,自己的手岂不得肿成猪蹄了?

  就在秦童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头顶上的书本时,付长安的声音又在教室中缓缓响起:“至于我有没有舞弊,那是皇上该查明之事,不过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曾经当过状元,那就应该知道以我的水平教你们这群垃圾应该是绰绰有余,现在我开始检查一下你们的功课,你们最好别让我失望。”

  说完,付长安像是变戏法一般从布袋里又抽出一根戒尺,来到第一人面前,还没开口,那少年连忙站了起来,恭敬道:“先生,我姓薛,叫……”

  “我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付长安的声音平淡无比:“《孟子》书中有云‘穷则独善其身’,那么下一句是什么?”

  “下一句……?”少年拉长了声音,显然不知道后面一句该是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的一个少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听过之后,薛姓少年顿时大喜,连忙答道:“富则妻妾成群。”

  “哈哈哈!”整个教室顿时笑成一团。

  笑闹之中,唯有付长安的脸色不变,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目光从少年的脸上一个个的扫过。

  笑声戛然而止,似乎所有人都意识到现在的先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由大家捉弄的那一个,所有人都小心地打量着付长安的表情,已经预料到疾风暴雨的来临。

  果然,付长安把戒尺在手心里拍一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少年们有些不知所措:“我很失望。”

  少年们的目光齐刷地盯到了付长安的脸上,以为接下来他又像其它夫子那样指责众人学业的问题。

  “……我的失望并不是来源于你们对书本内容的掌握,而是来源于你们每个人心里的阴暗。”

  “……他是不是你们的同窗?是不是你们的好友?也许你们其中的某个人跟他还沾亲带故,可是当他回答不出答案的时候,你们非但没有帮他,反倒是在嘲笑他,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自己的行为,明天上学时,写一篇感悟交到我手上,现在下课。”

  付长安走了,少年们却不像以前那样欢呼雀跃地离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少年喃喃地问道:“刚刚先生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课堂里一片安静,又有个声音幽幽响起:“要想明天不被先生打手板,咱们还是快点找人去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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