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有些将信将疑,正好此时那名报官的庄客领着两个衙役过来。吴远上前和衙役打了招呼,两位衙役问这是怎么回事?吴远便将事情的始末和刚才推断的经过告诉了他们。
领头的衙役道:“这还不简单,看看那缝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不就得了!”其实他不说叶澶和吴远也准备这样做。
衙役说完后,吴远让两个庄客拿了细木棍往那缝隙里试探。其他人都在旁聚精会神地观看。在木棍伸入裂缝中捣鼓了两三下之后,从裂缝中跑出来一只壁虎,惊慌失措地扭着身子,顺着墙壁飞快的逃跑了。
吴远看向叶澶问道:“叶大夫,真是这东西做的祟?”叶澶点头道:“应该是它!蝎子,蜘蛛,蟾蜍,壁虎,蜈蚣是我们常说的五毒,这些东西都有毒性。可能是碗中的热气上升,刺激了缝隙中的壁虎,壁虎因受热排出尿液,那尿液正好滴入少庄主所喝的茶碗中。那壁虎尿的毒性不可小觑,如果遇到体质敏感之人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
吴远又问道:“那小儿的病,叶大夫是有把握治好了?”叶澶点头道:“放心,常见之毒,有对症之方!只是少庄主的体质对这毒耐受力差,要是平常人多半只会恶心呕吐,不至于像少庄主这般会危及性命!”吴远听后放下心来,让人去取些银两给叶澶和两位衙役。
叶澶坚辞不受,说待少庄主回庄时再一起结算。两位衙役可不管这些,收了银两抬腿就走了。
叶澶为了尽快回去配药,向庄里借了匹马,骑马返回太医院。到了太医院,天色已黄昏了,那些医官已经都走了。只剩下吴闯和两个照顾他的庄客。那吴闯已经清醒了些,叶澶问他现在感觉怎样?吴闯直说:“发冷,头疼!”叶澶让他稍等片刻,到自己的座位上写了一个药方,让其中一个庄客出去抓药。
叶澶来到吴闯跟前将自己去庄园的调查结果说与他听,吴闯听了摸了摸昏沉的脑袋道:“我喝那碗茶的时候也觉得有一丝异味,只是当时太渴,异味若有若无,所以就没当回事!”
叶澶道:“你的体质有些异于常人,所以反应有些大,不过现在没事了,今晚你呆在这里,我给你熬些药服了,明天上午就可回庄了,回去后接着服用三五剂就可中和余毒,完全没事了!”
吴闯忍着头疼道:“谢谢!请问大夫贵姓?”叶澶道:“不客气!我免贵姓叶。”吴闯有些激动地说道:“听庄客说,一路上找了好几家医馆都不肯收治我,即使到了太医院也没人敢诊治,是叶大夫仗义出手救了我一命。此恩我吴闯铭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
叶澶急忙摆手道:“少庄主言重了!医者仁心,哪有见病不救的道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买药的庄客回来了。
叶澶带着那名庄客把药拿到太医院后院去熬药。大半个时辰之后,药熬好了。叶澶看着吴闯喝完了药,又留在太医院呆了一个时辰。待吴闯睡去后,他又叮嘱了两个庄客几句,才回到沈府。
进院后见墨渊的屋里亮着灯,就过去打了个招呼,简单说了一下今天下午的事情。墨渊问他吃饭了没,他才想起自己两顿饭没吃了。但他还是骗墨渊说在太医院吃过了。墨渊也没看出来,两人又随便说了两句,叶澶就告辞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叶澶一早就来到太医院,吴闯也醒了,神志气色都不错。叶澶给他把了脉,又看了看舌苔和眼睛,然后对他说:“少庄主可以回去了,昨天剩的药拿回去,每日一副,煎两次,早晚服下,五日后就无忧了。”吴闯谢过之后,下地脚步有些轻浮。叶澶道:“我昨日从贵庄借了一匹马回来,今天少庄主可骑它回去,另外,昨天少庄主腹中已吐得干净,回去后,不要暴饮暴食,头两天以青菜稀粥为主,慢慢增加饭食。”
吴闯再次谢过,在两位庄客的搀扶下离开了太医院。待回到庄园,吴远见儿子并没有大碍,心中大定,说道:“闯儿,你这次真是吓死为父了!”吴闯回道:“幸好遇到了叶大夫,也算是有惊无险,算是一个小灾小难!”
吴远见庄客手里拿的药,就问道:“这是叶大夫开的药?”那庄客点点头道:“是的,少庄主已经服用了一副,还有五副!”
吴远又问道:“你们走得急,也没带多少银两,那诊金药费可够?”那庄客说道:“回庄主,买药的钱够了!诊金没付!不过也没人要呀!”吴远道:“那叶大夫没有提诊金的事?”
那庄客道:“没有,只是跟我们说了些伺候少庄主时需要注意的问题,没有提诊金的事!”吴远摸着下巴上的短须道:“昨天下午叶大夫来这里查看之后,我给他银两他也不收,说是待闯儿回来一起结算。这人回来了他也没提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吴闯道:“爹,这叶大夫人不错,昨天一路上没人敢收治我,到了太医院也没有大夫肯主动出手相救,人家叶大夫昨天本不当值,是在街上看到我就跟过来了,要不是他,说不定我就没命了!我准备过两天送个牌匾给他,顺便把诊金带给他。”吴远点头道:“也好,就这么办!”
过了几天之后,吴闯的身体已经康复了,他带着几个庄客,抬着让人赶制的牌匾大张旗鼓地来到太医院。进门之后先向有些惊愕的叶澶行了礼,然后让庄客抬着牌匾站在叶澶面前,他伸手揭去牌匾上的绸布,露出“妙手仁心”四个大字。
吴闯对叶澶说道:“多谢叶大夫的救命之恩,我一乡下农夫,不知道怎样感谢叶大夫,这牌匾请收下,你说挂哪里,我就给你挂上!”
叶澶急忙摆手道:“这使不得!我只是尽了医者本分,少庄主不必如此客气!”吴闯道:“叶大夫,你不必自谦,做都做了!你难道还要我拿回去劈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