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澶之所以和钱盈盈说这番话,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以自己对钱盈盈的了解,她肯定坚持不下去,即使真的用心学了一段时间,以他的水平在考钱盈盈的时候稍微为难一下她,她肯定是过不了关的,到时就有拒绝的理由了。
钱老板发现女儿变了,每天都在药铺帮忙,一副勤学好问的样子,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只要她不再到处乱跑就由她吧!女儿的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自己也拗不过她就由她吧!钱老板无奈地想。
转眼暑去秋来,八月十五中秋节就要到了,沈府在外的男人陆续回府了,最先回来的是在都城东京中书省做事的沈家大公子沈世明,虽无实权但已是从五品的官阶,可谓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随他一起回来的除了妻妾和子女,还有一位重要人物,那就是当朝靖王爷的二公子赵信,沈世明带他回来的目的就是想给赵信和墨渊牵个线,因为他从家信中得知,墨渊被许配给一个郎中,心中便埋怨母亲梁氏目光短浅,倒不是他对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妹妹有多少感情,而是觉得:第一,将墨渊许配给一介平民有损沈府的威名;第二,女孩向来是政治家族通婚联姻的工具,一桩婚事会影响一个家族的政治命运。将自己的妹妹嫁到权贵之家,搞好政治联盟,为自己将来的升迁之路打好基础才是正道,自己的家族在普通人眼里算是权贵之家,可离真正的位高权重还是有些距离的,他想要位极人臣就需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为自己的发展铺路。把墨渊随便嫁出去,在他看来就是浪费资源。
所以他千方百计把靖王爷的二王子赵信请了过来,这个赵信长得也算不错,再加上是皇上的亲戚,虽不是世子,但也算身份高贵,沈世明把赵信请到府中做客,想让他认识一下墨渊,先不说赵信那风流的品性,即使他是正人君子,凭墨渊的容貌和才学肯定也能让他动心。虽说赵信已有正妻,但墨渊即使去做一个妾室,那样沈家也算和靖王搭上线了,自己飞黄腾达也算是指日可待了。至于墨渊定亲的事,根本不足为虑,他亲自出面退婚,对方如果识相,就给些银子打发一下。如果不识相纠缠不休,就直接找府衙判个婚书无效,再找个由头把那个定亲的郎中刺配边关,由他自生自灭吧!
八月十三沈万达和另两个儿子沈世礼、沈世仪也回到了青州,见靖王二王子也在府中,有些意外,私下沈世明把自己的想法跟父亲一说,沈万达颇为生气,斥责沈世明做事毫无头脑、自作主张、过于急躁。他对沈世明说道:“墨渊的婚事是你母亲和我仔细考虑和商量的结果,即使你认为不妥,也应该先和我们说,怎么能自作主张就把二王子带过来了,再说你和墨渊商量过吗?你问过她的意见吗?当初你的母亲可是找了很多人选,而墨渊只认了这门亲事,你现在连她的意见也不问就擅自做主,到时她不同意,如何向二王子交待?”
沈世明道:“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父母大人同意,墨渊能有什么话说?”沈万达道:“是呀!墨渊的这门亲事就是我们同意了的,而且媒人也请了,定亲的仪式也办了,一切都是按照礼数来的!”沈世明道:“我觉得墨渊嫁给一个郎中实在是有损我们沈家的颜面。”沈万达气道:“沈家的颜面要靠你们哥仨来挣,不是靠嫁女儿!女儿家只要不愁吃穿,过的开心就行了!”沈世明见父亲不赞成自己的想法,也不再争辩,低头不语。沈万达见儿子不言语了,平息了下情绪,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二王子招待好,我们都和他不熟,你一定要上上心,我也约了那个叶大夫十五过来赴宴,到时最好不要出现什么误会!”沈世明道:“父亲,这恐怕不妥,我已经带二王子见过了墨渊,他对墨渊十分倾心,他说在中秋家宴的时候会向父母大人当面提亲!”
沈万达听后摇摇头道:“世明呀!你这事办的真是没头脑呀!这次我们沈家恐怕要里外不是人了,弄不好会得罪了这个二王子,如果传出去沈家在青州城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呀!”沈世明有些担心了,小声说道:“那总得想个法子吧?”沈万达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只能先顾着二王子了,我明天亲自过去跟叶大夫说一下,让他先不要来了,如果家宴的时候二王子真的提亲,我们就说墨渊已定亲了,你也要装作不知道墨渊已经定亲,向二王子道歉。看看能不能过了这关!”沈世明道:“要是墨渊也看上了二王子那怎么办?总不能放着王子不嫁,嫁个郎中吧?”沈万达道:“你见过这个妹妹几次?是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
沈世明道:“我去问问她吧?如果墨渊看上了二王子,那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沈万达道:“如果你不怕挨骂,那你就去问吧!”沈世明心事重重地来到墨渊的住处。墨渊见他神色焦虑就问道:“大哥,有事吗?”沈世明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三妹,是有件事想来问你一下,还望三妹能答应!”墨渊和沈世明根本就不熟,以前只在过节归家的时候见过几次,和陌生人差不多,见他现在如此说,心中就警觉起来,淡声道:“大哥,你先说是什么事吧!连大哥都为难的事,我一个弱女子恐怕更帮不上忙了!”沈世明心道:果然是个聪明人,嘴上却说:“三妹,这事全在你一人,只要你点头,沈府就能挺过这关。”墨渊听他说的这么邪乎,就正色说道:“大哥,你不要抬举我了,先把事情说来听听。”沈世明只好说道:“这事也怪我,我不知三妹已定亲,所以在东京一直想为三妹物色一个才貌兼备,家世显赫的世家公子作为夫婿,也是机缘巧合,我遇到了靖王的二王子赵信,他才貌双全,在都城颇有名气,我费尽口舌才把他请到府中,想为你二人牵线,也想你能有个好的归宿,昨日他对你一见钟情,说是要当面向父母大人提亲,不知三妹对二王子的印象怎样?是否能同意这门亲事?”
墨渊听后心道:怪不得以前这个大哥对自己爱搭不理,这次回家却带人上门拜见,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想到这里开口说道:“多谢大哥对我的关怀,不知者不怪,这件事我不会怪大哥的,现在大哥也知道我已经定亲了,那就请你转告二王子,多谢他的美意,恕我不能同意!”沈世明不甘地道:“三妹,这事非同小可,如果得罪了二王子恐怕我们沈家不好收场!还请三妹顾全大局,况且一个王子,一个郎中,孰轻孰重无需掂量啊!”墨渊道:“大哥,枉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自古以礼治家国,以德服邦众,与礼,我的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德,我们沈府不嫌贫爱富,一视同仁,谁能说我们沈家什么不是?”
沈世明道:“三妹,长兄如父,我的话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这次真是事关重大,不能以儿女私情度之!”墨渊回道:“大哥言过了,父亲大人还健在呢!我一介女子只知道恪守妇道,从一而终。二王子是你请来的,不是我请来的,恕小妹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