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歼灭班布乌哈所部鞑子,仗着埋伏和搅乱鞑子汉军的军心之优势,损失倒不是很大。青壮们死伤上千余人,各营步锐损失四百来人。
五日后,图格尔格得知斑布乌哈所率鞑子汉军上万人马被屠,大怒不已,一路急行军至莱州城下,休整一夜,便挥军攻城。
辰时,城外数千鞑子汉军抬着长梯,手持盾牌,甚至推着攻城车,直奔西门和北门而来。一里之外,上万鞑子汉军步卒和八旗骑兵压阵。
双方大炮响声震天,城上不断有协防青壮倒下,鞑子汉军更是损失惨重。鞑军在付出近千人的代价后,终于接近了城门。翁城内整装待发的数百火器营将士迅速登城接战,先是火铳射击,但发现有上百鞑子持盾架上长梯,准备攀爬之时,众人又合力将大铁锅内的沸汤泼撒而下。正要登上城楼的百十个鞑子汉军,皆惨叫不止,从梯子上摔地身亡。
然而,数辆攻城车接近城门,便一阵猛撞,所幸有数十袋土石封住,不至于被撞开城门。
猛然间,近百架长梯靠上城墙,鞑子死了一批又来一批,将士们铁锅里的沸汤皆已耗尽。“弟兄们,砸死狗鞑子!”刘启山见情况紧急,抱起石块大喊道。手下弟兄们便几人一组,抬起大石块或巨木往下砸,砸得鞑子汉军们哭爹喊娘。
图格尔格眼见攻势不足,便令属下甲喇额真格尔泰亲率数百八旗鞑子手持短弓,于城门数十步外射杀城上明军。城上的将士们亦用弓箭火铳还击,并架小铁炮于瞭望口上,不断轰击鞑子。
城上不断有明军士兵摔倒下来身亡,八旗鞑子和汉军步卒亦是被明军炸得人仰马翻。只见城门之下碎尸飞扬,偶尔有火油泼出,被炮手点燃,近百个鞑子的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片刻功夫,鞑子重步兵又架起长梯,抄起马刀枪棒,和汉军步卒们一起攻城。
吴大志亲和亲卫们杀了十余个登上城楼的鞑子,怒吼道:“抄家伙,将狗鞑子叉下去!”众将士纷纷拾起竹叉,将数十个木梯相继推倒,鞑子们瞬间从梯子上摔下来,吐血身亡。
…………
一个时辰之后,城上城下,死尸无数,残肢断臂遍地都是。莱州城外的护城池本来干枯无水,现在被死尸残骸和石木填平。翁城内,吴大志正用破布抹着脸上的血迹,喝着伙夫送来的热汤。突然,两名亲卫又来报:“将军,鞑子又来了!”
“快!抄家伙,随我杀!”吴大志砸了瓷碗,抄起腰刀吼道。众将士连忙起身拔刀持铳,登上城楼。
刚刚登上城楼不久,城外又传来鞑子们的喊杀声,城楼上的火炮顿时“怒吼”不已,满天都是飞扬的箭矢。
西城门,鞑子们持梯而上,双方弓手们拉弓射杀着敌人。
“快!木头撑上!放!”一名把总指挥着数十个弟兄,将几门铁炮架上垛口,轰击鞑子。
这时,城门下数架云梯被鞑子们推近城墙,搭在垛口上。这云梯耗费了鞑子不少精力,呈三角状,守城的兵士们推不开,叉也叉不倒。
“倒油!”一名百户突然大喊,众兵士们遂抬锅往云梯上泼桐油,又持火把将其点燃。云梯上的百余鞑子竞相往后跳下云梯,云梯也燃起了大火。
“快撤!”“啊~”城下的鞑子们见火势变大,相互践踏,死伤甚多。着甲的八旗鞑子兵们挥刀砍杀后退的汉军,遂又架上长梯,往城上攀爬。
一名重伤的青壮眼见自己的同族兄长被鞑子射翻在地,大声哭吼:“狗鞑子,不得好死!哈哈!”,随即顺着长梯栽下去,撞倒数名披甲鞑子。
这下激起了许多重伤员共赴国难的气节,“愿为大明效死!”,“狗鞑子,滚下去!”,“兄弟们,我先走一步啦!”……数十位受伤的壮士纷纷抱着登上城墙的披甲鞑子们摔下城门。
“明军疯了!”别说鞑子汉军们,就连向来自誉勇武不凡的八旗鞑子们心里也是这般想法,俱皆胆寒!
“放!”一名百户见了泪流不止,哭吼着指挥炮手们装弹放炮,麾下七八门大炮一阵“怒吼”。
城楼上,十余们佛朗机大炮一字排开,刘启山大声号令道:“装弹!放!”。瞬间轰杀了一片鞑子,甚至连城门外的几辆攻城车连车带人俱被炸碎。
“砰砰砰~”,数百火器营的将士手持火铳,不断地瞄准开火,鞑子们接连倒下。
两百余个八旗鞑子眼看汉军奴才不顶用,便亲自爬上梯子,直上城墙垛口。然而,不到片刻便在明军弓箭火铳的射杀之下,死伤了一百多人。即便有十余个鞑子登上城去,也被众将士围殴致死,尸体被推下城去,又砸翻了不少鞑子。
图格尔格拿着两年前范家从南方海商所购来的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城门处的激战,发现这伙明人确实敢打敢拼,战力不凡。一上午的血战,光是精贵的八旗勇士就阵亡了数百人,汉军步卒更是损失惨重。再这样拼下去,即便攻破了这座城,屠光这伙明军,回到沈阳也免不了受到皇上的责罚。
看着身边的八旗勇士们皱着眉头,便沉声下令:“鸣金收兵!”。随后,残余的鞑子汉军们在号令官敲响小铁钟之后仓惶退兵,甚至已经登上城的数十个鞑子,只得从城上跳下来,生死不知。
吴大志麾下的士兵们看到鞑子退兵,尽皆高兴不已,纷纷摇旗呐喊:“鞑子退了,鞑子退了!”。
吴大志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该死的鞑子,杀了我多少好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看着城下的废墟和无数的尸骸,向身旁的刘启山下令道:“命兄弟们打扫战场,割取鞑子首级,腌制封箱。再寻画师,将城门激战的景象画录下来,凿石成碑,以供后人瞻仰!”
刘启山听闻敬服不已,大声应道:“遵令!将军大义!”
麾下儿郎和刚刚成军的青壮们闻言皆痛哭道:“将军恩义!愿为将军效死!”
吴大志心里甚是感动,遂大声宣布:“从今尔后,我等众兄弟,号‘吴军’!一起拯救这汉家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