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彦舟远远的看到刘大郎的中军,被伪齐军切割开来,然后敌人的左右两翼好像已经崩溃了,他们没命的狂奔,那些乌合之众虽然还与伪齐军厮杀,但已经挡不住伪齐军的挤压。
孔彦舟没开心多久,义军的骑兵已经快速的绕到了伪齐大军后方,靠近了孔彦舟,而孔彦舟左右两翼已经跑上前去了。
失去左右防护的孔彦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只能驱动几十亲卫向前挤去,他可不想被那些骑兵猎杀了,右侧的老对头关胜也来了,带了几百人绕来寻他孔彦舟。
孔彦舟远远的听到了老关胜的叫骂,叫他不要跑,叫他出来单挑。
亲卫向他请示:“将军,关胜绕到我们后面了,要不要去抓了那老东西?”
“笑话,孔老子岂是他老匹夫,与他争气做什么,只要孔老子剿灭了包围圈中的雷神刘大郎,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孔彦舟老而成精,正面决战,刘大郎他们这些匪类还嫩的很。下令亲卫队防住后方,自己也往前挤,专心指挥队伍冲击包围圈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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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乱局的正中心。
第一营、第二营都使用重标枪,在接战第一时间就投了两轮,重标枪不但可以射杀冲锋士兵,还将伪齐的盾阵撕开了一道缺口。这道缺口,使得敌人无法挤压到中军前列。
他们的重标枪是刘大郎定制的,锋矢长两尺,木柄长两尺,重有四斤,一旦扎入了敌人的盾牌,矛头就会弯曲,如此,敌人的盾牌就无法再举起来,只能扔了,头部变弯后,还避免敌人反过来投掷。
只要敌人想跟进,就有一批标枪飞来,扎翻一路。
刘大郎他们就依赖杀番阵,以盾牌加狼筅为盾墙,以长枪加重标枪输出,他们始终可以钉在原地,就像大海中的礁石,任你海浪滔天,礁石始终屹立不倒。
刘大郎下达了那一系列命令后,就把战场外围的指挥权交给关胜了,自己只管指挥中军包围圈内战斗。
外圈烟尘弥漫,什么都看不清楚,但片刻之后,刘大郎已经听到了四面八方都传来竹哨音,这是约定好的信号,当左右两侧完成对敌人的包抄之后,就吹竹哨告知中军。关胜的右军,边骏、刘节的左军会全力从外部压迫敌军,逼孔彦舟靠近内圈。
刘大郎压制住激动,冷静观察双方阵型,伪齐军已经半包围义军的中军,进而也牵扯的敌人的阵型变薄,孔彦舟就在不远处歇斯底里的吼叫。
这汉奸还是离得太远,原计划无法发动。刘大郎必须接近到敌酋二三十步的距离,才能发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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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封城西。
战场的外围传来了唢呐声音,传令兵凝神分辨,杀番军特有的唢呐声,传来的是警讯。
传令兵很快就分辨出警讯信息,南部有敌接近,人数大概有五千,距离不祥。
距离还太远,唢呐也只能传出少数信息,但外围的指挥官关胜已经迅速做出决断,关胜下令,所有骑兵脱离战场,前去阻击南大营军队,西边战场结束之前,哪怕战剩下一兵一卒,骑兵也要死死拖住敌人。
骑兵没有迟疑,领命立即出发了。
战场的中间位置,刘大郎迟迟打不开局面,伪齐攻击比想象中猛烈,孔彦舟今日豁出去了,不肯死战的当场就会斩杀,许下万金的赏金,恩威并施,逼迫伪齐军死战,而孔彦舟自己始终都藏在军队中央,就算战场乱成了一团,敌我绞在一起,刘玉飞还是无法接近到孔彦舟,酝酿了这么久的斩首计划,也无法实施。
现在外围传来了新警讯,南大营五千人已经接近,一旦他们冲入战场,今天彻底完蛋。刘大郎闻讯眉头皱成了川字,南大营敌军来的时机真是要命,无法再等待了,必须在南大营军队加入之前完成斩首,生死在此一搏,再不能顾惜人员伤亡,今天必须用人命来堆啦。
刘大郎不再犹豫,立即下令,所有投手集中标枪,投向敌人中路正前方。
一片标枪投出,迅速打开了一个缺口,八臂哪吒项充、活阎罗阮小七分别带着亲兵队硬插进缺口,阮小七双刀如飞,透过盾牌之间缝隙灵巧的收割生命,项充双枪大开大合,猛力劈砍,挡着必死。
第一营、第二营顶上去,继续扩充缺口两边,把小缺口硬生生的撕开为圆型。就这么一次突击,亲兵营死伤不下二十人,这些都是全军最精锐的猛士啊。一营二营也丧失了二三十名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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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南部,南大营伪齐军血战一路,距离战场只剩两里远,平常一个冲锋就能到达的距离,
南大营伪齐军,早在昨夜就察觉了东西战场异常,但一直不能确定是否放弃封堵南门,到了天亮时,先是东大营燃起满天烟火,接着西大营也爆出巨响,南大营都统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兵援救,他们派遣一千人留守,四千人出战。
刚一出动,就被义军骑兵围住,义军骑兵营悍不畏死的冲击南大营援军尾部,一次次插入伪齐军阵列,一口口咬下血肉,南大营行军途中无法周全的防御,双方都忍受着巨大的损失。
短短的几里路,足足五六百杀番军骑兵倒在了敌群中,他们都是初习齐射的新兵,很多人只能用绳子捆在马鞍上冲锋,否则就会摔下来。
刘节浑身是伤,他已经被箭支射穿了大腿,射穿了胳膊,还好身体重要部位盔甲厚重,射进了十几支箭,却没能穿透刘节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随着鲜血在流失,他感觉自己快要辜负小官人的嘱托了,他没能拦住敌人援军,小官人把后背交给了他,他却不能完成任务。
刘节每一次冲锋,都希望自己死在冲锋的路上,死掉就不用担负那巨大的内疚,死了就不用再想,敌人援军冲进去会怎么样。可偏偏,骑兵每次都能凿穿敌阵,敌人根本不在乎那点伤亡,刘节几乎要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