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玲珑听到甫玉的说话,心里已经知道,甫玉在做什么盘算。接过一旁士兵递过来的火把,缓缓地走到带头汉子的面前,用火把上下照着那汉子。那汉子被烤得有些受不了,但见到是一个身材曼妙的蒙面女子,心里也没动怒,只是呲着牙笑道:“姑娘,这是做甚?”
“本姑娘只想把大人瞧个清楚,看看大人是什么样的嘴脸?”衣玲珑虽是骂着,语气间有说不出的魅惑,以至于那带头汉子竟没有听出衣玲珑在讥讽自己。
“姑娘现在可看清楚了?”带头汉子色眯眯地盯着衣玲珑,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心猿意马,“姑娘身上好香啊,不知是用了什么香薰?”
一旁的甫玉故作狂咳了几声,将袖子捂住了口鼻,带头汉子此时眼里只有衣玲珑,哪顾得上一旁的甫玉,还准备在言语上挑逗一下衣玲珑,谁知,大脑晕眩,全身乏力,挺直地倒在了地上。
“这是夺命的迷香。”衣玲珑轻声说罢,拾起带头汉子掉在地上的刀,刀尖指着他的咽喉,朗声说道:“你们大人已被我所擒,识相的,都赶紧放下兵器。”
这洞府里的士兵见到带头汉子已经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心中疑惑,这姑娘是何时出的手?但见领头的被擒,也不敢大意,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沈氏兄弟和白川见到那些士兵都弃械投降,赶紧捂住口鼻,将甫玉和圣母等人都解救到了洞府外。沈氏兄弟本要随着退出石门外,只见衣玲珑说道:“还请二位稍候,看紧这些人,不要让他们妄动,我去去就来。”
过了一盏茶功夫的时间,只见衣玲珑拿着一条金黄色的长鞭走进了洞里,满手的淤泥。衣玲珑也顾不上众人疑惑的眼神,径直走向李青松。
“姑娘,松哥都已经这样了,你不救也就罢了,何必又要羞辱于他?”圣母阿蛮出声说道。
“救不救,杀不杀,都是本姑娘的事,与旁人无关。”衣玲珑冷冷地说道。
“好个刁蛮的丫头,我看你敢?你若动他一根毫毛,圣女峰虽不是什么武林门派,此后也誓要跟姑娘纠缠不休。”圣母虽然虚弱,但仍从齿间蹦出了这些话。
“圣女峰断情忘义,要是说到刁蛮,谁还能比得过你们?如今圣母要为了这个人,坏了圣女峰几十年的规矩,真是讽刺。”衣玲珑冷笑道。
“你……”圣母被怼了这么一句,突然感到脸上一阵火辣,无言以对。衣玲珑走到李青松的面前,看了看李青松,李青松一脸无怨的样子,让她想恨也恨不起来,讽刺道:“不愧是岭南第一公子啊,变成这副模样了,还有人惦记着。”
“你……动手吧!”李青松原以为衣玲珑已经和自己和解了,没想到这衣玲珑不知从哪里带回了衣素素的黄金鞭,看来是要抽打自己解恨。
“打你?我没有你这般无耻,你对我们无情,那是你李青松的道德败坏,我衣玲珑岂能跟你一样?”说罢,将黄金鞭握柄处的钥匙抽了出来,解开了李青松的锁链。
“这……”李青松虽然不解,但心里一股暖意涌了上来,“不是说这个锁阵不能解?”
“如今能解了。”衣玲珑淡淡地答道。
“你娘不是说,肉消骨方可恕?”李青松觉得若是这句话是衣素素的意思,心里有愧,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自己。
“我娘也说了,你和她本来就像骨肉不离,你既然背叛了她,你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她如今也死了,肉也消了,你可以走了。”衣玲珑说着,招呼沈氏兄弟将那带头汉子搬了过去,将李青松解下来的镣铐全都锁在了他身上。
李青松十余年的囚禁生活竟然在衣玲珑的一念之间结束了,心里仍不敢相信,双眼一直盯着衣玲珑,没想到衣玲珑甩给他一条丝带。李青松满脸不解,问道:“这是?”
“你十余年都在这山洞里,出去外面肯定受不了强光,你将这丝巾蒙在眼上。”衣玲珑的语气虽冷,但做出的事情却让李青松觉得倍感温暖。
“松哥,太好了,你出来了,”圣母顾不上伤痛,转身对衣玲珑说道,“多谢姑娘成全。”
“阿蛮,这是……”李青松满心欢喜,想把衣玲珑的身世说与圣母,没想到,却被衣玲珑打断了,只听衣玲珑抱拳说道:“在下衣玲珑,久仰李大侠为人,不忍其受苦牢,这才放了他。”衣玲珑说罢,竟自走出了石室。
李青松听罢,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这女儿心里还是有恨。甫玉看出了李青松的心思,宽慰道:“衣姑娘虽然已不恨李前辈,但对于母亲的情义始终还是难以割舍,给她一些时日,会好的。”
“但愿如此吧,”李青松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松哥既然已出来了,那现在就随我和苴儿回圣女峰吧,我们下半辈子就永远也不分开了。”圣母对将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不,我不能随你去……”李青松说道。
“为何?难道你还想死在这里?”圣母有些恼怒。
“圣女峰规矩森严,我一个男子冒然上山怕是会坏了规矩。”李青松说道。
“那松哥说去哪,我们就去哪,就算你想留在这里,守着姐姐的坟茔,我也愿意跟着你。”圣母对于李青松的爱已经深入骨髓,难以自拔,无论多么卑微都好。
“人都死了,守着那坟墓还有什么意义?”李青松说道,“只是当前我还有一件急事要办。”
“难道前辈还要去寻找赵家后人?”甫玉问道。
李青松摇了摇头,说道:“听那元帅说要对徐大哥不利,我既已知道朋友被人算计,如何能置之不顾?我想去趟汉阳,通知徐大哥提早防备。”
“原来李前辈与徐寿辉是旧识,”甫玉说道,“那日听马远说起,那洞里的汉子是陈友谅的部下,想必前几日门外说话之人就是陈友谅。徐寿辉待下宽厚,陈友谅前些日子又勤王有功,恐怕徐寿辉不会就听信李前辈的话。”
“没错,徐大哥义薄云天,李某也相当敬重,想当年在洛阳,我背后这一枪就是为了救他而受的,相信凭我们的交情,说之利害,他会相信的。”李青松说道。
“陈友谅生性贪婪,杀害我义子家十几口,如今又想谋害他人篡位,前辈新伤,且眼睛不便,甫某愿与李前辈同往,一路上好有个照应。”
“松哥既然要去汉阳,我们母女自然是跟着。”圣母说道。
“此去汉阳未知吉凶,若如方才甫先生所言,那可就麻烦了,你们母女还是先回圣女峰避一避,待我办完手里事,定会去寻你们。”恢复了自由的李青松,少了许多哀怨。
圣母还要说什么,只听见沈傲出来问道:“先生,这些贼人该如何处置?”
“都是人生父母养,只求在乱世中得一口饱饭,放过他们吧。”甫玉对于残害别人相当反感,况且这些兵都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罪不至死。
“可那领头的……”沈傲想起那晚那带头汉子杀害马近和迫害马远一家的情形,心中不忿。
“这汉子被锁阵锁住了,没有衣姑娘,他或许也活不长了,你将一人打晕,放在洞口外,所有的人都关进洞里,待我们下山,他们会自救的。”甫玉说道。
李青松看到沈傲,突然想起了自己放在圣母身上的《朱雀经》,于是说道:“阿蛮,那经书可还在你这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