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遁带领大家顺着河滩往下游行走,大概走了一里多路,来到了黄河渡口。早有程林和船老板在渡口上等待着他们。见苏遁一行来到,老板热情地招呼他们上船,程琳更是帮忙牵马推车,乐此不彼。将众人接到甲板上,轿车马匹都安顿好后,随着一声艄公的号子声,客船缓缓启动离岸。
就在客船离岸的那一剎那间,那条在草丛里隐藏了许久的小白蛇,探头探脑的向这边望了望,趁人不注意之时,悄悄的从草丛里爬了出来,扭动着身躯迅速的跃入水里,爬上客船隐藏在轿车的车厢下面,随着轮船渡到了彼岸。
小蛇白灵看着众人下了客船。套马车搬行李,告别寒暄一阵乱糟糟的热闹过后,车马队又踏上了征途。
苏迈和苏迨两匹大马在前面行走,苏遁和程林暂时共骑一马,忠犬小黄行走在他们的旁边。车夫李叔赶着马车在后面紧紧跟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行走在去京城的官道之上。诸不知随他们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生灵。
这时间,贴附在车厢下面的小白蛇,悄悄的探出头来,望了望前面行走着的忠犬小黄,她压低声音向忠犬小黄喊道:
“小黄犬宋墨——!小黄犬宋墨——!”
忠犬小黄,听到有人呼唤自己,他停下脚步四下观望,却没有发现那里有人,他又继续往前走,紧跟上苏遁的大马。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黄犬宋墨!我在这儿啊!”
忠犬小黄机警的竖起耳朵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辩别着声音的来源,同时,它那一双夜明珠似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配合着它特有的灵敏度极高听力,向周围察看着,终于发现了隐藏在轿车下面的小白蛇。
它停下脚步,待轿车从它的身旁经过之时,它趁人不注意,蹲下身子,看到了车厢下面的小白蛇,忠犬小黄冲着它汪汪汪叫了几声,意思说道:
“白灵,你怎么来了?你想干什么?为什么偷偷摸摸的跟着我们?你看到你姐姐了吗?你姐姐好像也隐藏在暗处,悄悄地随我们前进,你小心点,别让他看到你了”
“谢谢你小黄犬提醒我,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你打算干什么呀?”
“我不干什么?就是在徐州找不到你,我很挂念你,所以我就追来了,我只是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放心,我不现形,不会影响到你们行路的”
“好吧!你识趣就好,不要出来吓到人们了”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小黄犬!”
“那我到前面去了啊,你注意点,照顾好自己!”
“嗯!谢谢你小黄犬!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陪我说这么多的话。”
单纯善良的小蛇白灵,很容易受到感动,忠犬小黄陪着她说几句话,随便关心她一下,就把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她一分心差点没有摔下来,吓得她心中一阵紧张,赶紧贴紧车厢牢牢地附在上面,不敢再分心走神,随着飞快的奔驰着的马车,向着京城方向驶去。
马车内,赵安怀抱着方歌坐在车椅之上,他的心情一片混乱,一会儿低头看看怀抱中昏迷不醒的方哥,一会儿思绪又飞到了宫中母后的身边。他不知道这次出行游玩为什么搞得这么糟。为了不引人注意,出宫时就带了一个随从,如今又中了迷药,昏迷不醒,别说让他照顾自己,反过来自己还得受累照顾她。一路上抱着她在车里颠簸,累得她胳膊发酸腰发疼,浑身都不自在。
赵安本想换一下姿势,活动一下筋骨,可是方歌那沉重的身体压在他的胳膊上,使它动也动不了,赵安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方歌,你快醒醒吧!你这样一路昏迷不醒,你可把我给害惨了呀!我现在被你累的是浑身酸疼,你知道吗?也不知道我们是造了什么孽,那歹人与我们有什么渊源,偏偏对你下毒手,使你中了迷药,来害我受累。”
小蛇蛇白灵在车底下,听着轿车上之人喃喃自语,她听明白了车内有人是中了迷药昏迷不醒,另一个人抱着他累坏了,白灵心中暗想道:
“刚才小黄犬曾提醒我,我的姐姐也可能跟随他们一路来走来,车内这人中的迷药,是不是我姐姐所为呢?我要不要向他们说一声这种迷药的解法?如果我姐姐知道了,她会不会怪我?怎么办呢?还是不说了吧!”
白灵思思念念,不想惹火上身。可是,上面又响起了那个哀怨的声音:
“方歌你醒醒吧!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我的胳膊都快被你压折了!你再不醒我就把你放下了,我不管你了!”
“不要!不要?你不要把他放下。你把它放下,他会很危险的。中了这种迷药的人,如果再经过剧烈的晃动,他的大脑中枢神经就会被迷药侵蚀,会加深大脑的昏迷,再想救醒她就会很难的。”
“哦,知道了!”
赵安话一出口,感觉事情不对:
“这个轿车里明明就我们两个人,方歌又昏迷不醒不会说话,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到呢的?而且他对这种迷药这么了解。”
赵安想到这里,浑身不寒而栗,冷汗都被吓出来了。他向前面的车夫说道:
“李叔,你刚才和我说话了吗?”
“没有!我没有和你说话!”李叔坐在外面的车前面,边赶着车边说道:“赵衙内你有事吗?”
“没……没有……没有事!”
赵安内心忐忑不安地紧紧搂住方歌,他心中的恐惧战胜了身体的酸痛。他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恐怕自己再说话还能引起那个和他对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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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奔腾,玲儿叮咚,官道两旁的白杨,在疯狂地向后移动,远远望去,汴梁城隐约可见。
苏迈和苏迨兄弟两人端坐在马上,略微放松了马缰绳,任马儿自由地放慢了脚步,缓解一下紧张的精神和绷紧的肌肉。
苏遁和程林共骑的马匹守护在轿车旁边,慢慢的往前行走,忠犬小黄紧跟着大马往前跑着,并不时地瞅一眼马车下面,没有异常发生,大家都安然无恙。
眼看着京城就在前面,这段紧张的行程就要结束了!苏遁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他要看一看九百年前的汴梁城,和九百多年后的汴梁城有多大的区别。
程林从小到大还没有进过城,更别说是京城,这一次有幸和苏遁兄弟到汴梁城转一转,他的心里也是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与期待。他在马上向苏遁说道:
“苏遁兄弟,我们把赵衙内送到京城,要不要在那呆几天呀?”
苏遁指了指前面的两位哥哥说道:
“这事儿大哥,二哥说了算,我想应该会呆几天吧!我们来京城一趟也不容易,不会调转马头就回去吧!那样对自己有点太残忍了!”
“哦!我想也是,既然来啦,怎么着也得逛一逛再回去吧?”
二人正说话间,汴梁城清晰可见,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城门口,大家刚要进城,有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问道:
“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苏迈和苏迨勒着马缰,在马上观看,只见这人身穿长袍腰系锦带,三尺长的配剑斜挂于腰间,头戴红缨盔帽。一看就知是军中之人看穿戴应该是一小官员。苏迈在马上抱拳行礼道:
“我们是从徐州来的,请軍家放行。”
“哦!徐州来的,这车上坐的,可是赵衙内?”
“是的,軍家您是?”
这人并不回答苏迈的问话,客气的向他说道:
“苏衙内,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苏氏三兄弟闻听此言愣在当场,这时,只听轿车内赵安的声音说道:
“谢谢苏衙内一路上护送我们主仆,这位是我的家人出城接我来了。因为方歌有病在身,就不留你们回府做客了。”
赵安话音未落,只见那位长袍锦带之人,上前接过李叔手中的马鞭,赶着马车进了城门。苏轼三兄弟在城门外呆呆地站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第六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