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在十字街口看着众百姓四处走散,一时半会不会再聚众闹事,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向身边的寇元弼和田叔通说道:
“大哥,三弟,你们看今天这事该怎么办?”
寇元弼沉吟道:“二弟啊!眼下之事有些棘手!”
“哦!”苏轼不解的眼神看向寇元弼:“大哥此话怎说?”
寇元弼一脸凝重的神情看着远方,沉思着说道:“修堤坝工事还没有完工,洪水又要提前报到,今天你的举动有点鲁莽,恐怕……”
“怎么办啊大哥?”苏轼有些紧张地说:“我当时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也知道不该出剑威胁百姓,可是……”
“我明白你当时的处境,二弟,你没有做错。”寇元弼肯定的目光看着苏轼道:“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取得百姓的信任,让他们留下来和咱们一起抢修堤坝,阻挡不期而至的洪水。”
“老百姓还能再相信我吗?他们现在如惊弓之鸟,没有足够的号招力,和给予他们的安全保障,我看是很难让他们重新聚集起来,去修筑防洪堤坝了!”
苏轼双眉凝聚,细眼倒立,略显憔悴的古桐色的脸庞,显得更长了。他那长长的双目放射着精光,如两道闪电似地直驱长空。宏亮而有力的声音说道:
“大哥,三弟你们在百姓之间威信高,百姓的工作就由你们两个去做吧!我去一趟城防大营。”
“二哥,你是想请守城官兵来帮我们……”
“对!”
没等田叔通说完,苏轼如茫然中找到新目标似地,一展愁容,兴奋地说:
“我去请驻城官兵助我们抗洪!不怕治不了洪水猛兽。”
苏轼说着扬起马鞭,在马后腚上抽了一鞭。马儿疼痛难忍,箭一般窜了出去。寇元弼和田叔通相视莫逆,望着苏轼的背形喊道:
“但愿二哥马到成功!”
“祝二弟好运!”
望着苏轼骑大马匆匆忙忙的离去,田叔通惆怅难寄,向寇元弼说道:
“大哥,你说二哥他是不是太幼稚了?连那从不和咱们地方打交道的驻城部队都要去求……唉!我我看二哥他这是有病乱投医……”
“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呀三弟,那你刚才咋不拦着你二哥呀?”
“大哥你不是也祝二哥好运吗!”
“唉!你二哥这一段时间太累了,难得他有此奇想,你我还是不扫他的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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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旗牌官通报:
“督军大人,营门外有一人求见大人。”
“什么人?”
督军在营堂正专注地,察看着铺在桌案上的地形图,头也不抬的问道:“找我何事?”
“他说他是苏轼,有急事要和大人您协商。”
“嗯!……”
督军直起腰,一手按摩着有点酸疼的腰,才注视着还站在一旁等着下文的旗牌官,疑惑的问道:
“他叫什么?”
“回大人,他说他名字叫苏轼,不知道是不是徐州城的知州大人。”
“苏轼?他来我营房干什么?我们好像没有什么交往啊!”
“那我就把他轰走吧!”
“不!让他进来。”
“是。”
苏轼将马拴在营门外,随旗牌官进到营房,在营门外朗声说道:
“督军大人,徐州知州苏轼求见大人!”
“哦,原来真的是苏知州来到,本督军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苏大人,请坐。”
“谢谢!”
“苏大人,你我同在徐州为官却素无来往,不知苏大人今日到来所谓何事?”
“督军大人,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为了抗洪之事打扰您了!”
“嗯,素闻苏大人也是直性豪爽之人,我也不喜欢做事拐弯抹角。”督军豪爽的说道:“抗洪本来是你们地方官府管辖之事,我这个驻城部队是不便插手此事的。可是水火无情,既然咱们都在徐州为官,就要确保这一方百姓的安全。”
“督军大人真是豪爽之人,苏轼遇你恨晚!”苏轼说着站起来抱拳道。
“你就别煽情了!现在不是时候,等把洪水打退,咱们可以好好的畅饮一番。”督军大手一挥,无限豪迈地说道。
“好!闲话不说,我们现在就研究抗洪的方案吧!”苏轼瞄了一眼桌案上的地形图,站起身来说道。
督军却坐着稳如泰山,不为苏轼的热情所动,洪亮的声音说道:
“你们文人做事有你们文人的一套路数,我是个大老粗,也不懂什么方案。你带领你的人马修筑城墙低住洪水,别让它进城,我带领我的人马在徐州北方疏通渠道,把洪水引入海洲处,让他回归大海不就行了吗?”
“明高!高明!”苏轼抱拳说道:“对于抗洪之事,看来督军大人您是胸有成竹啊!”
这督军大人虽然说是个大老粗,但是对于苏轼的恭维言语,他还是非常受用的。只见他哈哈大笑着说道:
“我胸中哪有什么成竹呀!这几天净盛些洪水了,自从洪水提前到来的消息传开,我就想着怎样才能驯服它?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城池和百姓的安全。”
苏轼无限佩服的点头说道:“此法确实是唯一救城的好办法,但是说起来容易,要想打一个漂亮的胜仗,我们还得一番浴血奋战呀!”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投入战斗吧!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胜利枢纽。”
“好,我们分头行动,现在就开始准备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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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轼和督军的带领下,两路官兵经过四十五天的昼夜奋战,洪水终于退潮了。督军带领手下官兵,挖通了城北渠道,成功的把洪水引入了黄河旧水道,让洪水乖乖的往东流去,在靠近海州处入海。洪水退潮,城池终于保住了。众百姓欢天喜地感谢全城得救。苏轼和众官兵站在城头,望着撤去的洪水,感慨万千。
老大哥寇元弼,望着城外那一望无际的洪水痕迹,无限感慨的说道:
“洪水撤退了,终于撤退了,咱们这四十五天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
石坦夫又恢复了以往的诙谐洒脱状态,他仰脸看着天空,舒展了一下四肢,轻松地说道:
“我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回家好好的洗个澡,睡个好觉!”
苏迈看着石坦夫说道:“五叔,这四十五天,我们不是天天都在洗澡吗?”
石坦夫笑着照苏迈胸前打了一拳说道:“看来你小子还挺享受这个天然大浴池嘞!”
“够了!这样的洗澡法,我希望以后永远都不要发生。”田叔通迷离着眼睛,看着城外一望无际的黄泥土说道:“如果再照这样洗下去,过不了一阵,我们大家都得交代!”
一直沉思不语的苏轼转过身来向大家说道:“我们这一次能够迫使洪水撤退,成功地保住徐州这座城池,可以说是万幸,也多亏了驻城部队的帮忙。若为长久之计着想,光凭我们的力量还是不够的,我们必须申报朝廷,重建石头城墙,每年疏通一次黄河旧道,防患于未然,造福子孙后代。苏轼说着,猛然想起什么似地,眼睛一亮,惊懊地看着石坦夫问道:
“五弟,那天你可追到了钦差大臣?”
“那当然了!你五弟办事什么时候失手过!”
“那何贵呢?你把它们怎么了?”
“二哥放心,我没有动他们,只是把他们关押在了州府监狱,等待二哥你审问以后再作处理。”
“坏了!坏了!何贵他好歹也是官家亲派的钦差大臣,却被我们关押在牢狱四十多天,这成何道理!”
第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