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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史老板上课

时将明 东门兔 2407 2024-07-06 15:31

  史家学校的院子里挤满了人,不但有学校里的学生、老师,还有一些已经毕了业的学生,甚至还有个别学生家长也来凑热闹。

  这些人挤在院子里是为了上课。由于人太多,学校的任何一间屋子都放不下这么多人,于是校长祝秀才就把课堂搬到了院子里。学生们都坐在自己的板凳上,那些站着听课的要么是老师,要么不是学校里的人而来浑水摸鱼的。

  之所以来听课的人这么多,是因为今天讲课的人是史掌柜的。

  史掌柜的已经有些年没有给人讲过课了。学校里只剩下关于史掌柜的传说——那些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等等学科的知识,都由史掌柜的传授下来,用于折磨这些在校的学生和教学生的老师们。

  而那些进入研究院工作的人们,则还有理论力学、材料力学、弹性力学、金属学、机械制图、机械原理等等课程在等待着他们。

  这样一位大佬来讲课,大家必须去听课啊。就算学生们没有去的想法,各位老师也得号召大家去。就好像马戏团里忽然来了一个十年没见过的狗熊,而且还是免费观看,那大家必须去捧场啊。

  本来,史健是被齐荷软磨硬泡,答应到齐荷的女学班随便讲讲课。但是消息不幸走漏了出去,于是小规模的随便讲讲的课程,就变成了全校师生参观流量明星的盛会。其实史健常年就在浮山乡住着,个头又高,目标显著,浮山乡的人们想看不见史健都困难。

  史家学校的学生们都看腻了这么个大高个子,甚至很有一些学生对史健怀恨在心——要是没有史健,他们大可以在这美好的时光里上树掏鸟窝,下河捞鱼虾,实在不行还可以玩泥巴。有了史健这个坏人,浮山乡的适龄儿童大部分都过着水深火热的学习生活——简直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学生的家长们就是另外的心态了。史家的作坊是浮山乡,乃至于桐城县、安庆府里面的著名作坊,在史家作坊里干活的人,收入不比县太爷差。毕竟,县太爷一年的收入,如果不算灰色、黑色收入的话,也就40两银子。要想进入史家作坊干活,得通过笔试和面试。要想通过这两次考试,没有在史家学校上过学,那是千难万难,比科举考试还要难。

  进入史家学校,是普通人家获得高收入的最佳途径。而且,史家学校坚持一贯的免费政策,甚至还包括一顿免费的午饭。有这样的好事,浮山乡绝大部分适龄儿童的家长都要把可怜的娃儿们送到史家学校,受祝校长的折磨。

  史掌柜的一出现,人群之中爆发了热烈而持久的掌声。史健想起了很久之前,随便一个什么优化人到传统人居住区视察时的情景。

  “谢谢大家的热情。”史健走到黑压压一大片听众前面,笑眯眯地开讲,“大家的掌声很热烈。但是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多人非常痛恨我。特别是坐在前面的小朋友们。因为我小时也是这么恨老师的。”

  人群报以哄堂大笑,还有一些年龄太小的小朋友,因为被这个史掌柜的说中了心理而面红耳赤。

  “这次讲课,本来是应你们的齐荷老师的要求,给这些女同学们讲的。”史健指着坐在前排中间的女同学们说,“结果被你们的祝校长搞出了这么大的阵势。还好,女同学们还坐在了最好的位置,要不然就太对不起齐荷老师了。齐荷老师不高兴,我回家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人群再次哄堂大笑。尽管人们对这个史老板和老板娘特别的夫妻感情都有所耳闻,但听到史老板亲自自黑自己怕老婆,还是觉得非常有趣。

  “因为是给女同学们讲课,所以讲的内容也是关于女同学的。男同学们听了也许收获不大。后悔还来得及,不想听的现在可以走了。想干嘛干嘛去。”

  好几位老师站在史健的背后,以严厉的眼神禁止学生们起身。开玩笑,校长的顶头上司来讲课,哪一个敢当面离开,回头立刻就开除。

  “没有走的?好吧,现在你们想后悔就来不及了。你们再后悔,就只能假装肚子疼要上茅房了。”史健停了一下,等人们的笑声停止,继续讲道:“好了,瞎扯淡的话就说道这里。我们开始讲课的内容。我今天讲的内容是:平等。”

  平等无疑是个新鲜词,在大明朝,乃至从三皇五帝时期起,平等从来不是主流社会的共识。人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史老板今天讲的是哪一出。

  “说平等,我先从三纲五常说起。三纲,就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也就是说,皇帝比当官的大,老爸比儿子大,老公比老婆大。你们看,君臣、父子、夫妻,他们平等吗?不平等。这些不平等里面,谁又最低最不平等呢?是女人。皇帝管着当官的,老爸管着儿子,老公管着老婆。人人都能管着一个什么人,除了女人。女人只能被别人管。”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并没有什么新鲜玩意。也就几个老师点头称是。

  “这样对不对呢?我说,不对。”

  这一句就把大家说炸了锅了。三纲是天经地义的,就如同几何学里面的公理一样。尤其是第一条,要是反对的话,就和造反相距不远了。刚才几个点头的老师,现在都把脖子挺得直直的,看起来就算是有砍头刀落下来,也不能让他们的脖子弯下去半分。

  “别的先不说,咱们就说说这个夫为妻纲。”

  刚才点过头的几位老师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位满嘴跑蒸汽船的老板,没有拿第一句君为臣纲说事。同时也有不少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立刻又联想到了史老板怕老婆的优良传统。还有一些人瞄向了站在史老板身后的老板娘。老板娘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只是脸色有些偏红,也许是因为努力构想晚上的家法,消耗脑力太多,热量一时散发不出去的缘故。

  “也许以前,夫为妻纲是对的。但是以后,夫妻之间会越来越平等,妻子不必一定听从丈夫的。”

  “真的吗?”坐在前排的一位女学生张口问道。这位女学生已经十五六岁,快要从史家学校毕业的年龄。她在一众女学生中个头最高,已经是亭亭玉立初长成的模样。说出了这句话,自觉不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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