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大成都大生意一

　　王永川一行人经过几天的赶路，总算到达了成都府。果然不愧为省治所在，街上商铺林立，行人如织，这里就不做赘述。

　　他们来到了城南的一处院落，这个院子是林五二家在成都的产业，现在他们不常住，只有一老仆看守房子，现在正好被王永川利用上。

　　接着他在商业区寻摸了两处商铺，为什么是二处铺面呢，一处当然是博雅轩，卖些文房用品和古玩；另一处他准备涉足茶叶生意。要说明朝赚钱的行当，非盐、铁、茶不可。

　　明朝的盐，茶，铁都是官方专营。盐，茶每个人都离不了，这样便于官方收税，而铁器乃朝廷严加管控的。四川现在更是不产铁，后世著名的钢铁城市攀枝花还是不知道在川、滇交界的那个角落，现在还是彝族人的地盘，王永川已经派人前去打探，所以现在他还不会涉猎，且当一步闲棋。

　　四川也是著名的茶叶产地，更是滇茶的集散地，但现在茶叶都集中在成都本地的一帮茶商手中，王永川想要涉猎其中，更甚者想要垄断四川的茶叶生意，不是一般的难。

　　二处铺子花了王永川差不多一万两的银子，当然这是三年的租金，王永川一下子又捉襟见肘了。好在博雅轩已经开了起来，而他也已盐城盐业联盟的名义向成都府的各商家统一价格供应食盐。

　　博雅轩在成都新聘请了一位掌柜冯掌柜，也是这行业里的一位老行家，人看起来颇为本分。而和官府交涉，衙门打点一切事宜，王永川都交给了郭玮奇打理。剩下的就是茶叶生意了，王永川现考察整个四川的茶叶规模，才好有的放矢。

　　王永川发现成都的茶市主要是峨眉茶和雅安茶和滇茶，基本各占三分之一，每年的盘口约二百万两。主要供应西南地区，雪区，蒙区，和中亚地区。茶叶的生意果然比盐业的潜力要大。川盐最辉煌的时候才五十万两的流水，这更加坚定了王永川垄断川茶的决心。

　　博雅轩能有稳定的收入，盐业为王永川提供了壮大基础，而制霸茶业才是他真正掌握一定的经济资源的决定性的一项。至少他是这么觉得。茶业霸盘不是目的，是手段，他的目的是成立茶商联盟，彻底绑在他的经济战车上。

　　他一直觉得满清南下中原势不可挡，固然有满清兵力战斗力强有关，更重要的是有先有晋商，后有两淮盐商，最后东南商人的支持。这种支持不管是开始晋商的主动选择，还是后来的两淮盐商和东南商人的被迫屈服，都是满清最后得天下的关键。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天平一点一点的朝他这边倾斜，就从四川开始，接着是湖广，然后是华南，最后是东南。

　　现在他正是夏茶集中上市的时候，也是茶市规模最大的时候，过了这一季，就要等到来年春茶上市了。

　　王永川围绕资金人手在做着准备。人手还好说，他紧急从盐城调来了一批老掌柜，虽说两项生意各行如隔山，但总归有相似之处，何况又不是要他们手把手去卖茶。但资金问题就不是很好解决了，现在王永川总共只有白银二千多两，博雅轩每天可以产生利润三百两，无本生意嘛。但这生意不知道能做多久，因为王永川至今还没有为李自成弄到硝石和硫磺。所以博雅轩现在也自己收购一些便宜的古玩。

　　想来想去，王永川只有在盐业身上打主意。同时他还不忘了蒋道理和林五二。毕竟三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他也不懂茶叶，也不需要懂，他能做的就只有以本伤人了，虽然这么做后患无穷，会引起朝廷的注意，和很多权贵的不满。现在这么赚钱的生意，没有权贵插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没有办法，确切的是没有在意。现在的朝廷的主要任务是围剿农民军和应付南下的清军，哪有时间管他这事。在说等这事在朝廷有了章程，都不知道这个朝廷还在不在。所以，王永川做事有点肆无忌惮，不谙明朝官场规则是一反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朝廷也就两三年的寿命了。

　　“不知道你小子把我们从盐城叫来所谓何事，难道是叫我们一起去青楼，不是我说你，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蒋道理一贯的不讲道理。

　　“王兄一定有他的正事。”林五二一贯的温文尔雅。

　　王永川把他想做茶业霸盘和最后欲成立茶商联盟的事情说了。

　　“说来说去，还是想从小爷我这掏银子，多的没有，只有这一万两银子。”蒋道理一贯的口气，但是掏钱也毫不犹豫。

　　林五二沉思良久，最后说道：“我可以出十万两，前提是你能筹集到五十万两银子，我算过了，整个茶叶年盘口是二百万两，夏茶占了大头期满一百二十万两的盘口，没有六十万两银子没有成功的可能。最后我要占茶商联盟一成股份。”

　　“看不出来，你这个小白脸挺会算账的嘛，都是兄弟，何必这么斤斤计较。”蒋道理不服气的说道。

　　“这没问题，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何况这么大笔银钱，我想这钱也不是林兄自己个的，也是家族的钱财。”

　　王永川筹集银子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发行盐票。现在已盐业联盟的名义向外出售的食盐是每石六十两银子，现在花一百两银子可以买到一百二十两银子的盐票，凭盐票随时可以提取现盐，相当于一百两银子可以买到两石盐，每石五十两，每石盐可以多赚十两银子。

　　王永川准备发行六十万两的盐票，就是一万石食盐。是盐城现在一年的最大产量，他也想多发，但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决定就发行六十万两。万一这些盐票被一人收购，逼他交盐，加上库存，他好歹好友转圜余地，要是发行多了他拿不出这么多盐该怎么办，这一切都将拱手让人。

　　这盐票毕竟是一项新鲜事物，一开始没有老板愿意买，而私人也用不着一石盐一石的买，这要吃到是什么时候。

　　没有别的办法，还是只有各个击破。

　　周新杰是成都南城的一位杂货商人，他的粮油杂货铺已经祖传好几代了，不仅卖些锅碗瓢盆，还卖柴米油盐等。王永川都进他的店铺，他正在归置他的货物。

　　“现在我可以一百两银子卖两石盐给你，你要不要。”

　　“现在盐业联盟的盐都是六十两一石，莫非你的是私盐，那我可不敢要。”周新杰忙不停的摇头。

　　“我这是盐业联盟出的官盐，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要比现在的盐卖的便宜，二是要是有人问起你为什么便宜，你要告诉他们是你买了这种叫盐票的东西。”

　　“没问题。我一定办到”

　　接下来的几天，周新杰的粮油铺果然比以前生意要好的多，很多百姓慕名前来买盐，当然会顺道买些其他东西。而王永川盐票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开始有不少人来询问，王永川都热情的向大家介绍。当没有买盐票的店铺生意一落千丈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没有买盐票，以后就没法做生意了，大家都到有低价盐的店铺去买了，甚至专程绕路都会去，就为了节约哪怕几文钱。

　　这样掀起了盐票的抢购狂潮，不几天，这面值六十万两银子的盐票就抢购一空，收到现银五十万两，银子堆满了整个屋子，这让王永川担心不已，不得不紧急招募了一批护盐队成员，日夜不停看守。明朝民间的经济潜力还是很大的，只是朝廷没有善加引导，有时为维护士农工商的等级，还刻意打压。

　　这看着这形状，成色各异的银子，让王永川无比怀恋后世的银行，等时机成熟，他要办一家自己的钱庄，发行自己的银票，结束使用现银的日子，这太不方便了。

　　林五二的银子也很快到位，他们开始小规模去收购茶叶，等成都本地的茶商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的多收购些茶叶，这样才有足够多的筹码在接下来的茶叶大战中占得先机，这些都是以林五二的名义进行的，一位来自广州的茶叶商人。

　　王永川也开始偷偷的开始跟进，茶叶的价格在缓慢上升，不知不觉间，已涨高了原本价格的二成，王永川他们并没有停手，但放慢了进度。这让那些茶商以为今年的茶叶涨价是正常的价格波动，但茶叶价格还在不住的走高。

　　今年并没有什么天灾，茶叶也没有减产，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搞鬼，这引起了差商们的警觉，后来他们发现是王永川在悄悄收购是，王永川已收购了二十万两银子的茶叶了。

　　后面茶叶的价格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不住的往上涨，这是让王永川都始料未及的。一定有更大的资金入市，这会是谁呢？成都府本地的商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