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四分天下独占西南

　　第79章螳螂捕蝉

　　当谭崇年他们在汉阳门附近民居秘密聚会的时候，柳敬亭正在宁南侯府向左良玉汇报他所探知的消息。

　　“根据派出去探子打听出的消息，除了有人向少将军专门收购府库的存粮外，民间也有不少商人在向老百姓收购粮食，今年新收的粮食基本被卖的七七八八。我们已经追踪到一伙人的下落，还没有探听出是哪方势力。”

　　“叫人密切监视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先别轻举妄动，等我们揪出幕后主使，再以往打尽。”左良玉坐在太师椅上，吃力的说道。

　　左良玉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这几天比往日操劳，已有疲态。

　　柳敬亭出去了。左良玉最近越来越感到精力不如以往旺盛，时常在这太师椅上一坐就是半天。可能属下们也有所察觉，最近到他这里来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他们多数时候更愿意到左梦庚那里去。

　　左良玉觉得他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虽然他的命令还是能执行下去，都是下什么命令，做什么事，没有命令的时候就只顾着自己捞钱。再没有了往日主动为自己排忧解难，争功邀赏的人了。现在唯一还在他身边的就只有柳敬亭了。

　　柳敬亭派出的探子在一开始就盯住了胡大，一直到胡大到谭崇年那里去都一直跟着，总算让他们捡了个便宜，谭崇年他们四人正在秘密会面。

　　谭崇年他们一无所知，胡大还是按照计划去到了二号安全点。李二娃依旧走街串巷打探消息。好在他们几人中只有谭崇年在各黄澍联系，每次联系也都采用不见面的方式，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知道黄澍也在为他们工作。

　　时间一到晌午，黄澍在惶恐中把他的家眷送出了武昌，他来到了左梦庚在青龙巷的宅子，他要去打听一下有没有新的消息。

　　黄澍也是这里的常客，门口的守卫没有丝毫阻拦，直接来到了花厅之中。

　　想必是昨晚和“扬州瘦马”们玩得太晚，到现在左梦庚还睡眼朦胧。

　　“老黄，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左梦庚打着哈欠说道。

　　都晌午了还早，黄澍心中一阵腹诽。

　　“少将军起来的好早，我过来一是看一下少将军有什么需要，送来的人可还满意。”

　　“还有就是左帅叫我们停止卖粮，还没发运的粮食就把银子退回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老黄办事就是想的周到，还专门跑过来一趟。府库的粮食确实也不多了，江南的粮食也没有运回来。没卖的就占时不要卖了。

　　但已经卖了的，银子都装进了口袋，怎么能退回去。如果柳敬亭再问起，你就说这是我的意思。

　　这柳敬亭越来越可恨，这次也是他在我父帅面前打我的小报告。”左梦庚恨恨的说道。

　　“就是，那柳敬亭仗着和左帅关系好，越来越不把少将军放在眼里。少将军放心，我可一直把少将军当主人看待。

　　少将军你先休息，我这就按照你的吩咐去办。”黄澍心中暗喜，但表面上不露声色。

　　“等等，老黄你出去的时候帮我去药店抓几副补药，我感觉腰有点酸。”

　　黄澍都走到了门口，一听这话，差点没跌倒在地。

　　黄澍去药店给抓了点补肾的药叫人给左梦庚送去。他自己则去了上次去的汉江边上的酒楼里，今天是和谭崇年约好的日子。

　　黄澍今天特意去的早些，他已经叫人守在了暗处，他要弄清楚谭崇年的背后到底是何许人。他感觉谭崇年也仅是一个传递消息的小角色。

　　谭崇年像以往一样来到了黄澍隔壁的包间，他不知道他已经被柳敬亭派的人所跟踪，更不知道，黄澍也已经派人守在了门口。

　　因为黄澍怀有心事，这次的会谈早早的结束。

　　谭崇年听胡大说过有人上门打探消息，但他已经让胡大去了二号安全点。所以也没有发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

　　而黄澍的人也远远的吊在后边，直到黄澍回到了汉阳门的落脚点。

　　“什么，你说谭崇年身后一直有人跟着。”黄澍听完属下的汇报，露出惊人的表情。

　　“知道是什么人吗？”黄澍接着问道。

　　那属下回答道：“看着面熟，好像是宁南侯府的人。”

　　“你确定？知道这些人听从何人命令。”黄澍又问道。

　　“我们的人一直跟着那密探，那密探见谭崇年回到落脚点后就派了一人回去禀告消息，回去的人没有去到宁南侯府，而是柳府。”这属下回答道。

　　“这也不奇怪，这倒卖粮食至始至终都是少将军出的面。左帅眼见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其他人可不会去得罪少将军，未来的大帅。只有柳敬亭这样的人才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也不知道让他们发现我和谭崇年会面没有。应该没有，我一直等在包间里，又等他们走了我才离开。我要想办法自救。”黄澍自言自语到。

　　此时，旁边另一座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的位置，坐着一位商人打扮中年人。他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从他坐的位置往外看，正对着黄澍他们进的那家酒楼的门口，可想而知，今早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就是王大柱，婚姻调查局局长。从一开始，他就坐镇武昌，像谭崇年这样的小头目，他手下有十几个。

　　这些人都做着王大柱交待下去的事，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他和每一个小头目之间都是单线联系，他可以找到那些小头目，那些小头目不能找到他。

　　甚至他给这些小头目传达命令，都是通过中间人去的。此次王大柱来武昌只有几个护卫跟着一起来。

　　谭崇年在特定的位置作了记号，表示有情况汇报。王大柱看见了记号，没有贸然前去，出于谨慎的原则，先观察一下再说。才能在今天发现这么有趣的事。

　　王大柱今天来这里，是一个人。没有人会想到，大名鼎鼎的调查局局长会孤身一人坐在这里吃饭喝酒。

　　“越来越有意思了。”王大柱小声的呢喃了一句，声音小道几乎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王大柱声色自然的走出了酒楼，好像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他缓缓混入了人群，看不出半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