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结束后,李长生没有第一个离开礼堂,而是站在礼堂的门口目送学生们的离开。不时出去的书生,有的还拉不下脸对李长生行礼,毕竟李长生的年纪放在这。不过有的人开始真心思考了自然科学这门学问,对李长生开始了敬佩,路过的时候都会行师生礼。这就让李长生很受用了,所以他才站在礼堂门口。
村里忙碌的人远远的只看到李长生微笑的站在礼堂门口,一副淡淡的装X感觉,而狗子就站在了李长生身侧。也学着他微微张开嘴笑。但是嘛,东施效颦,你懂的。
等到人都走完了,宁超越才带着小丫鬟最后一个出来,路过李长生的时候做了个福。李长生再次微笑开口道:
“宁小姐当真是天资聪慧,第一次考试就拿了满分,巾帼不让须眉啊。”
宁超越在听了李长生夸奖后,脸色微微一红。娇羞的低着头说:“还是李先生教的好。”
“先生一字不敢当,我也就是将一些想法传给大家罢了。”李长生赶忙解释道,这哪能让你叫我先生啊,这可不是后世,先生也有老公的意思。在这个时代你要是叫我先生,那我们可就渐行渐远了。“我送姑娘一段吧”李长生朝着前方一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宁超轻轻的“嗯”了一声,迈步随着李长生走了出去。身后的狗子颠儿颠儿的紧随其后,却被宁超越的丫鬟给拉住了。狗子疑惑的回头看着小丫鬟,小丫鬟宛如看白痴一样的对着狗子做了眼神,结果没想到狗子还是一脸疑惑,小丫鬟只得开口:“没看见,他们有话要说吗?你跟的这么紧干什么?跟着我走后面点。”
前面走着的两人根本没注意后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聊着天。
“不知道长生你为什么要教授这些学问,其实我也知道,这些算学虽然比较高深,但是一般都是账房才有用。那些物理化学的知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学呢,但是挺好玩的。”
“我有一个梦,我梦想有一天,人人都能平等。我梦想有一天,农民不会种田也吃不饱饭。我梦想有一天,所有人生病了都看得起病,我梦想有一天所有的孩子都能读书,而不是早早去种地。我梦想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一样可以正大光明的坐在课堂里学习,而不是被人认为女人不该出门。”为了在女神面前装一下,李长生不仅抄了马丁路德金的格式,还顺手提前给宁超越做了个女权思想的解放。
反观宁超越,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她在幻想着那样的世界。半晌宁超越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李长生道:“可这些和你教的这些学问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是有很大关系的。”李长生也转头看着宁超越的眼睛,好大啊。好润的嘴唇,好想亲...............咳咳,说回正题。“你看大石头村造的这个房子了吗?他们所用的就是水泥,而在我造出水泥之前,没有人想过还会有这么结实的建筑材料,可这些东西都是学习自然科学可以总结发现的。不仅仅是水泥,我建的纺织作坊也是通过机器来纺织,效率是一个熟练女工的五十倍还不止,而操作它的女工仅仅需要学习三天。而这些都是学习自然科学,了解世间万物以后可以掌握的技术。还有更多技术,比如人可以飞在天上。铁船可以飘在海上。不需要牲畜拉动就可以自己跑的车子等等,这一切都可以靠自然科学去学会。”李长生顿了顿,让宁超越消化一下,继续说道:“但这一切必须要有人去探索,有人去学习,可光是我一个人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我才能够实现我的理想。”
“可你说的这些和人人平等这些有什么关系呢?”宁超越听了以后虽然有些心潮澎湃但还是充满了疑惑。
“因为我说的自然科学能带来生产力和物质的变革。我的天市你看到了吧,里面的东西都还不错,买的起的人都会觉得用这些东西改善了生活。而这些东西如果我们能自己生产,就可以产生数以万计的作坊,让数以万计的人可以去做工,这样他们的收入就可以不仅仅是依靠种田而已,他们会变得更加富有。而人只有在物质生活得到满足以后才开始需要考虑精神生活。就像课堂上的那一百个书生,如果没有我给的月钱,他们又有几个愿意来我这学习,来我这听我的课呢?他们考科举为的也不过是当官改善生活。又有几个真的是为了家国社稷而读书呢,大明之所以腐朽至今,也是因为这些读书人渴望通过读书改变生活。所以在考上之后如何敛财富家变成第一要务,而如何做官就变成了附带的事情。我想给读书人们一个新的出路,读书不再仅仅是为了当官。其实读好自然科学可以让他们更快的融入百业,就拿这个用水泥造房子的事情来说,读过几年书的王匠人学起来就是比其他的工头要快。而他们都是做了几十年的老匠人了,经验相差无几。这就是读书人的优势,因为他们知道怎么去学习。普通人学会这些要花的时间太多,我不敢等,我怕等到他们学会的那一天,鞑子已经打了过来。所以我教授他们,我需要通过他们来开枝散叶,我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这样才能实现我的梦。”
李长生的话说完,宁超越虽然没听懂,但是不明觉厉。两眼痴痴的望着这个讲述自己梦想的男人,少女的芳心已经被撩拨的一塌糊涂。正当二人沉浸在刻意制造的氛围中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妙!妙!妙!长生兄弟!算我一个!我也要和你一起实现你的梦想。那样才是开万世太平,成不世伟业。我王不知就能做到青史留名!哈哈哈哈!”只见王不知不知何时站在了李长生的身后,摇头晃脑的一阵说。
李长生一脸黑线的看着狗子皱眉,意思是他什么时候来的。
狗子无奈的耸耸肩,“早就来了,不过我看你们两个聊的开心,宁超越的小丫鬟又不许我打扰你们,我就没说了。”
只见站在狗子身边的小丫鬟原本还沉浸在李长生说的美好世界,还想象着自己能在天上飞听到狗子的话回过神来,狠狠的踩了狗子一脚“你还是不是男人,这种事都要推我头上!”说完就向宁超越跑去。
而宁超越早已因为有人打断还想起自己之前花痴的模样,俏脸绯红。此时听到狗子那么说,羞得招呼都忘记打就跑了。
看着宁超越和小丫鬟一前一后跑远的身影,李长生无奈的看着王不知道:“你怎么还不回去?放假了留在这干嘛?”
“等吃饭啊,我今天可是满分,一会不去食堂里炫耀一下岂不是白考了?我和你说你们村那个叫尽信叔的老头可讨厌了,天天说我是混子,考试一准不及格,好多个原本想把闺女介绍给我的婶子都被这老头给拦了。今天我非要让他看看我是不是不及格,他可和我赌了,我要是及格他给买包中华,我要是不及格我给他一条中华。”
李长生捂着额头,一副脑袋疼的样子,这个王不知他是记得的,早先他刚开始卖泡面的时候来买的人里还有他一个,那会李长生为了留住这个客户,还送了他一包上海。
不过王不知开始抽中华了,王不知将手伸进兜里掏出一包软中,这可是一两五钱银子一包的软中,普通人课可不起。王不知给狗子和李长生各散了一支,点上后。狗子问道:“可你没牌子你怎么吃饭啊?”
“这还不简单,我有钱啊,买啊。有的人家开小灶烧好吃的也能买来尝尝,别说你们大石头村的人都还挺会吃。今晚吴叔家小灶烧昂刺鱼,我已经订好了一锅了。回头晚上吃饭碰见了,我请你们尝尝。”说完还吸溜了一下口水。“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去找那群差生好好聊聊学习了,真不知道怎么学的,天天坐在那人模狗样,连满分都考不到,还敢瞧不起我王不知。”说完也是一转身的跑了。
“狗子,回头给他和宁姑娘也发一块牌子吧,等村里人住进新房子了。这村子就要和外面分开了,不是谁都能进来了。”李长生丢了手中的烟蒂迈步向着远处走去。
狗子咕囔了一声:“牌子不都你做的么,你不做我怎么发?”随后也跟着李长生走了。
宁府的厅堂里。宁老爷一家坐在桌子上吃饭,只见宁超越时不时的偷偷抿嘴笑。她自以为没注意到的表情,却被宁老爷和宁夫人看在眼里。一向爱女心切的宁老爷开口问道:“越儿,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小情绪被戳破的宁超越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一向聪慧她的马上说到:“想到今天在课上听到的东西觉得有意思。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哦?虽然爹不反对你去大石头村听课,可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可不能学了。你说来听听那李家小子今天又说了什么?”宁老爷饶有兴趣的看着宁超越问道,先前每次宁超越回来说课堂上讲的东西,有的宁老爷觉得不错,有的宁老爷觉得奇巧淫技罢了。甚至有些东西i完全不感兴趣。
于是宁超越把今天最后分别时候李长生说的话重复了一边给宁老爷听。宁老爷听完了点点头道:“看不出那李长生还是有大志向的,不过还是太幼稚,别的不说,光那人人平等怎么可能,就不提我们这些士绅家族,老百姓能和皇帝平等吗?还是太年轻,太简单。”
宁老爷还是一如既往的评价着李长生的所说的内容。可宁夫人却发现了宁超越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每次提到李长生的时候里面彷佛有.......爱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