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县尉一大早,送走了押囚犯的人马,临别一再叮嘱那两位押送官,速去速决,万事以囚犯为主,不可有闪失之类的话,便匆匆赶去照看女儿的状况,因为县尉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但凡是她认定的事,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如今那田公子便是女儿撞南墙的动力。
至于那游手好闲的儿子高世贤,也早早出去了,不过却不是干什么正事,而是又去赌场会鬼老二去了,县尉平日里自然知道儿子的所做所为,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因为他真正担心,认为重要的事是自己去东京的飞腾仕途。
话说那两押送官,一个唤作方琼,一个唤作褚亨,两人原本是河北人氏,早年是绿林之徒,后来机缘巧合投到了县尉门下,两人武艺也算了得,这几年为县尉摆平了不少江湖事,因此深得县尉的赏识,此次押送囚犯之事事关重大,所以县尉命二人亲自押送,以防不测。
行至中午,押送队行至桃源路附近,烈日炎炎似火烧,加上赶路走得疾,大部分人都累了。
“快些走,去迟了东京,出了差子,看县尉大人如何收拾你们!”只见那方琼骑在马背上,手中挥着一把鹿筋藤蛇枪,严声喝道。
“方兄,别生气。大伙都走了一上午了,这又正值烈日之下,不如歇个脚,缓个一时三刻,养足了精神也好赶路。”褚亨面稍微笑劝道。
“褚兄,你也知此囚犯不是善者,万一路上有劫囚车的,就我们这一小队人马,哪里是敌手,出了闪失,我们可又得浪迹江湖,朝不保夕了!”方琼语重心长讲道。
“二位大人,实在太热了,就歇歇吧!”随行小队不断有人抱怨道。
“对啊!天气这么热,一会儿该中暑了,生了病折了半道,二位也不好交差了。”晁飞透过囚笼也跟着叫苦道。
那方琼听了晁飞讲话,当即回喝道:“你坐着马车还叫个甚,也没见你出多少汗,给我老实点,别起哄!”
晁飞一听也笑着回道:“哟,听大人的意思是这囚笼的条件好,舒服啊,那您要不和我换换,我好感受下骑马之苦,呵呵。”
在场的几个随军人员听到二人的对话,憋不住笑了几声,那方琼听后更加严柯起来,怒吼道:“都不许笑,再笑我一枪刺死他!”
说完便将路旁一棵桃树树干一枪刺穿了,同行的人见这阵势都不敢呼息了,可是身体是骗不了人的,人困马乏,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褚亨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于是又想了想对方琼劝道:“方兄啊,还是身体要紧,我知道前边有一片桃林,正好有些树荫,那儿离少华山也远了,况且这一路上也未曾发现有何异常,不如就歇上一歇,正好补充些食物。”
方琼看了看随行的那些所谓亲兵,真是些酒囊饭袋,一个个蔫了巴歪的,便答应在桃林一歇。
押送队在桃林停下歇息,人们个个挥汗如雨,偶尔一丝微风拂面,别提是多么的享受。
就在这时从那桃源西路过来两小喽啰装扮之人,每人肩挑着一担酒,越来越走的近了些。
“喂!你俩个干什么的!来此地作甚!”方琼起身喝道。
“回各位军爷,山中大王办喜事,酒喝的不够了,命我二人下山买酒回去,不想冲撞了各位,军爷饶命!饶命!”其中一个喽啰慌张回道。而另一个早已经腿软的倒在了一旁,那其中一坛酒也碰到了硬石上开了个洞,酒从破洞口不断溢出,酒香四溢,夹杂在空气中,把那群押送队的了都馋的留口水。
“你家大王可是那个自诩小霸王的周通?”褚亨问道。
“回军爷,正是!”相对镇定的那喽啰回道。
褚亨一听,哈哈笑道:“方兄啊,没事!这前方有座桃花山,确实有个周通,前几日县外一郊区有一老头去县里报过案,说自己女儿被抢了,原来是真的。这些年桃花山也是岁岁孝敬县尉,因此县尉也不甚了了了,今日正好撞着喜酒,不如各位分着喝上一口,也减减乏。”
“褚兄,你相信这二人的话!恐怕有蹊跷。”方琼仍是一副不相信的状态,观察着四周。
“军爷,这酒抬不回山寨,我兄弟二人没法交代,您看,就别难为我们了。”镇定的喽啰卖惨道。
褚亨大喝一声道:“滚!你们那大王都巴结我们县尉大人,你们算哪根葱,识相的快滚!”
两喽啰一听发火了,腿软的也不软了,拉起另一个便往回跑去了。
“方兄,喝一口,减减乏!”褚亨边说边陬起坛子喝了一大口。
“褚兄,要小心下药,不能喝啊!万一是劫囚的用的计呢,前一阵子山东有一伙人就是用蒙汗药劫了蔡太师的生辰纲,不得不防啊!”方琼着急劝道。
“方兄放心吧,没事的!”褚亨自信道。
在场的一队人除了方琼,每人都喝了好几口,喝完后都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褚亨给方琼留了些酒,见众人不曾被麻翻,便对方琼开口笑道:“方兄,你真是疑心太重了,我就说这喜酒不错嘛,这不,什么事儿没有,来,兄弟我给你留了些,快喝了吧!”
方琼再三考虑后,看到大家都没事,于是便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道:“好酒!”
一行人等喝了酒,也歇了片刻,翻身上马,押着囚车沿桃源路继续赶路。
“李兄,一切都办妥了吧!”
“按朱兄弟的法子,都上套了,周贤弟演技很棒,呆会就有好戏看了。”
原来刚才那俩喽啰正是李忠和周通二人,周通正是那个腿软发抖的喽啰。此次计划分两拔,一拔杨春,李忠,周通受朱武之计桃源路来劫囚车,一拔史进,朱武,段景住,田定前去华阴县设计灭那县尉活口。
史进等四人,在田定的带引下很快便在赌场将高世贤捉了去,又一路赶到县尉府,杀进了府内,高世贤看着满院的横尸,竟吓得晕倒在一旁,史进四人终在高家祠堂中抓住了县尉高伾。
“县尉大人还认得我吗?”
“你是史家村史大郎,当日就不该放虎归山,误听你奸计,才引来了今日之灾,罪孽啊。”高伾长叹道。
史进冷哼了一声道:“怪只怪你坏事做尽,人神共愤,今日我便替华阴县的百姓们讨个说法!要你狗命!”说完,一刀结果了高伾的性命。
“史头领,还抓了个小的。”
话毕,只见高世玉被几个喽啰押到了史进等人面前。
田定再次相遇高世玉没想道会是在这种环境下,此次本是打算让田定帮李忠他们劫囚车的,不过田定为了报高世玉昨日之恩,便随史进等人来了这边。
“看来我爹爹说的没错!你果真是贼人一伙的,爹,是我害了您老!”高世玉冷眼瞪着田定。
“高小姐,你听我说,”
没等田定把话说完,高世玉便打岔道:“你不要再假惺惺了,亏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带贼人害我全家,我要杀了你!”
高世玉随手拨下朱簪便向田定刺去,朱武见状在高世玉后颈,一掌下去便晕了。
“此地不宜久留,一把火点了,快去桃源路,”史进讲完,将县府付之一炬,从府中带出不少珍宝纹银,出来后几人才发现高世贤不见了踪迹。
段景住讲道:“估计藏生火海中了,这女的怎么处理?”
田定抱着晕倒的高世玉已然说明了一切,四人带着人马和高世玉一起奔桃源路去了。
马上就走出桃源路了,突然押送队的人都集体捂着肚子,夹着裆,一个个都来桃林边上起了露天厕所,方琼和褚亨也不例外,场面十分壮观。待在囚笼的晁飞看到后不禁大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伦敦(蹲),哈哈,长见识了,各位兄长快出来吧!”
李忠等人捧着肚子笑着从山上一块大石后出来,转而将晁飞,陈达的木笼砍破,把二人救了出来。
那方琼见刚才那两喽啰果真有问题,忙提起裤子去拿降龙宝刀,前去拦截,不想走半道上,药劲又上来了,瘫在了一旁,此时一众人等为桃林施肥之功可不小,眼看着囚犯被劫,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方琼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方琼抬刀准备自尽时,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