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几十名官兵押着梁红玉赶往翠营。
“公子,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小常低声问道。
晁飞看了眼小常,回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不是醉月楼的杂工吗,不好好待在醉月楼,怎么想起来躲到这偏僻之处?”
小常观望四周,转身回道:“不瞒公子,我是来救红玉姑娘的。”
“你,就你一个人?”晁飞疑问道。
“我也知自己势单力薄,但临危受命,我必须要将红玉小姐救出来,还请公子行个方便,离了此地。”小常诚恳道。
晁飞拍了拍小常肩头讲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放心吧,红玉姑娘我们救定了。”
“公子所言当真?”小常有些怀疑的问道。
慕容婷不耐烦道:“磨磨唧唧,公子像是骗你玩的人吗?”
“贤弟,官兵过来了。”韩世忠转过身低声讲道。
“韩大哥,等会儿等我和婷儿制造混乱,你趁机和小常救红玉姑娘走。”晁飞说完便将慕容婷的束发解开,将那件公子衣袍也一并脱去,立刻一位美艳的女子站在小常面前,小常惊讶不已,想不到晁飞身边的公子竟是女儿身。
晁飞拉着慕容婷走到大街上,押解红玉的官兵此时正走过来,晁飞给慕容婷使了个眼色,只见慕容婷随即开口大骂道:“你个负心汉,背着我出去找小妖精,你说你找个良家妇女也就算了,偏偏却看上了一个青楼风尘女子,我让你跑!”
慕容婷和晁飞纠缠着一步步靠近官兵,“原来就是你这个狐狸精,看我不打死你!”慕容婷边说边去厮打红玉,官兵见状纷纷上前拉扯,眼看大街上混乱成一团,围观的群众也渐渐变多,韩世忠和小常趁混乱冲入人群,可是找寻了几番都没看到红玉,此时官兵也发现所押之人消失,强制将围观之人趋散,四处追寻红玉的下落。
晁飞和慕容婷趁混乱之际跑出,找到韩世忠和小常后,发现红玉并不在,四人着急之余更是一筹莫展。
“刚刚我还去厮打那女子,怎么转眼就不见人了?”慕容婷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可能啊,当时那么混乱,她能去哪儿呢?”晁飞也疑惑道。
小常突然叫道:“说不定是他救了红玉!”
“谁?”韩世忠着急问道。
小常低声说道:“各位请随我来。”说着小常带着晁飞三人往街东南方向走去,在一座古宅前停下脚步,小常上去叩门。过了很久,门内传出一句话:“学省归来门巷秋”
小常回道:“伴眠书史满床头。”
门开了,是一位中年男子,那人见门外除了小常还有三人,便问道:“小常,这三位是?”
“梁大哥,是自己人,没有官家。”小常回道。
随后那中年男子将晁飞等人邀请入内,进了内堂。
“大哥,门外何人?”
只见从里屋出来之人正是梁红玉,原来这位梁大哥,便是梁红玉的叔伯大哥梁勇,梁勇在诛九族时侥幸逃脱,隐藏于此,今日便是梁勇在混乱之际将梁红玉救出。
“红玉,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韩世忠高兴道。
“多谢公子挂念,小女子谢过了。”梁红玉回道。
“各位想必都知道玉儿的遭遇了吧,之前,梁家蒙难,我侥幸出逃,后来听说小常一直在玉儿待的醉月楼做工,于是便准备找个机会救玉儿出来,不料机会难寻,我又不是自由身,因此半年来未尝将玉儿脱离苦海,说来惭愧啊!”梁勇激动地讲道。
梁红玉听了,心中一酸安抚道:“大哥,别说了,我现在不是在这儿了嘛。”
“对了,梁大哥以后作何打算?”晁飞向梁勇问道。
梁勇想了想道:“实不相瞒,京口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打算带着玉儿去关中避避,那边有故友,不知几位是做何公事的?”
韩世忠立即回道:“梁大哥,我便在关中从军,我们可以一路。”
晁飞看到韩世忠如此兴奋,不由笑道:“说实话,我们这次是从光山县来,主要是想找一位故人的后人。”
“哦,敢问公子所寻之人可曾找到?”梁勇关切问道。
晁飞叹息道:“不瞒梁大哥,目前还没消息。”
小常热心问道:“你们要找谁,说不定我可以帮忙。”
“他叫张少凡!”晁飞重重地讲道。
梁勇看了眼小常,然后又向晁飞问道:“不知公子找此人为何事啊?”
晁飞如实将苏符托付之事全盘说与了梁勇,梁勇听后对着小常点了点头。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只见小常突然开口讲道。
“你是张少凡?”慕容婷惊讶道。
“不错,我是张少凡,家父正是张耒,因躲避一些不必要麻烦,因此我便改名小常,在醉月楼这种地方做杂工,以保护父亲留下来的重要东西。”小常细细讲道。
“事不宜迟,那快将令尊留下的东西交付与我,我等也好早日回光山赴命。”晁飞讲道。
“各位稍等,我这就回家去取。”小常讲完便离开了宅子。
小常走后,梁勇收拾行李,梁红玉和韩世忠互相聊起了各自的经历,而晁飞和慕容婷则去淮秀客栈找马麟等人。
晁飞回到客栈,发现只有段景住和鲍旭在,问后才知道马麟与包品茹去逛街了,三人从客栈出来沿街寻找,终于在一个小吃摊口找到了马麟二人,简单聊过后,六人去寻梁勇等人。
自从红玉消失后,县尉派了大量的官兵沿街沿户的去搜索,街上的商户也都渐渐关门闭户,仿佛是要有所大行动。
众人在梁勇处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仍不见小常回来,慕容婷等的不耐烦道:“要不我们去找找?”
“婷儿,万万不可,刚在外面已经看到那些官兵了吧,想必不久便会搜到这里,现在出去,定当会被当场缉拿,在物品没拿到之前,断不可冒失。”晁飞分析道。
“废话一堆,不找就不找呗,讲这么多。”慕容婷转身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而此时的韩世忠和梁红玉,貌似已经聊的亲密无间,有说有笑,像是已经忘了现在的处境,而是去桃源自在去了。
“寂寂秋日暮,”只听门外小常把暗语讲道。
梁勇听后,慌与众人道:“小常被人跟踪了,不安全各位快随我从后门走。”
“辉辉檐影斜,”梁勇讲完暗号,便带众人从后门走了。
晁飞不解问道:“梁大哥,如何知道小常有危险?”
“很简单,之前的暗语出自宛丘先生的《晚归》意为回家无险,而刚刚的暗语出自《寂寂》,意为安静之意说明有危险,好了快走吧,小常在城西等我们。”梁勇说完便加快了脚步。
到了城西小常将一封密信交于晁飞之手,另外还有一个卷轴,应该是幅字画,晁飞等人拿了东西,便翻身上马。
“那小常,你怎么办?还回醉月楼?要不和我们一起走吧!”晁飞在马上问道。
“公子,快走吧,照顾好红玉和梁大哥,这京口是家父辞世之地,我想守在此地,放心吧,各位多保重!”小常讲道。
“保重!后会有期,驾!”晁飞讲完,便带着众人往光山县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