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飞看着跪拜在地的五人,又看着怀中柔弱的慕容婷心中怒火顿时燃烧,对着王英喝道:“你个好色之徒,端的是个好汉,怎耐却毁在这色字头上,你且说与我,刚刚有没有做不轨之事!”
王英见问到自己,见大哥又人如此惧怕晁飞,便胆怯回道:“小的不曾玷污这位夫人,我拿我的信誉作保证,如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讨不到老婆!”
晁飞闻此誓言,心中便放心了,转而对王英道:“你等用如此手段,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那王英支吾着讲道:“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恩公饶我这一回,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早知是恩公夫人,我便是借十副胆也断不敢造次啊。”
燕顺也讲道:“小恩公,晁天王有恩于我,如今二位兄弟犯此大错,我等自是无颜见天王,还请让我兄弟三人,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义结金兰一场。”
晁飞哈哈笑道:“果真是条好汉,我晁飞亦岂是蛮横之辈,如今这误会已解,且内人也并无大碍,诸位请起吧。”
五人见晁飞如此处置,心中都不免有些疑惑,王英狐疑问道:“恩公当真不治我罪?”
晁飞回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便改,善莫大焉,王大哥只是改了这色心便可,小弟答应你,日后定当为你讨个绝色老婆,怎么样?”
王英听晁飞如此讲来,心中不免有些激动,有些开心,憨笑着。燕顺站起身问道:“小恩公,敢问晁天王现在何处,为何小恩公会来青州?”
晁飞将慕容婷扶在坐椅上,自己则站在一旁,将此来青州的目的一并讲与燕顺等人。众人都表示愿意帮忙寻找萧让的旧友,晁飞则却另打起小算盘。
“三位好汉,我敬重你们的忠义之气,如今我想请三位一同辅佐家父,上梁山一同开辟一番新天地,不知三位意下如何?”晁飞试探性问道。
燕顺与王英爽快的答应了,而郑天寿却有些忧郁,晁飞见此故对郑天寿说道:“听闻你是银匠出身,父亲身边正缺似尓等这般手艺之人,我代家父恳请郑大哥一同上山入伙。”说完晁飞便拜跪着,那郑天寿见晁飞如此诚意,大哥二哥亦都应允,于是便也答应了。
晁飞在一旁与燕顺等三人的相邀入伙一事,黄信与花荣看了,心中自是不知如何是好,恐晁飞也来劝自己上山落草,一个个面部都阴沉着。
晁飞与燕顺等人聊完,转身便拜谢道:“花知寨,黄都监,此番能够救出家内,又得到清风山三杰的相随,晁飞要特别感谢二位,还请受小人一拜。”晁飞向黄信,花荣便是一拜,这一拜让黄,花二人心中自是多了好些面子。二人也都回拜道:“晁公子,客气了,早闻郓城县晁天王仗义疏财,义薄云天,今日见得其公子,更是少年英才,日后定当大展宏图。”
燕顺将山中美酒佳肴俱拿来,热情招呼众人,宴上慕容婷,时迁,戴宗也都俱与众好汉互相了解交谈,宴毕,晁飞将慕容婷托付戴宗,让其早日带慕容婷回梁山,以免再节外生枝,可慕容婷却硬要留下来陪着晁飞,再三劝说无果,于是晁飞便请戴宗将清风山燕顺,王英,郑天寿先走一步去梁山,自己则与慕容婷,时迁去青州寻找萧让等人。
黄信青州慕容知府处赴命,花荣则亦回了清风寨。
翌日,时迁通过多方打听,最终寻到了萧让,金大坚,二人在“归来堂”叙旧,晁飞与慕容婷随后赶至。但见堂中尽皆挂着各式书画,词稿更是多不胜数,萧,金二人坐于左侧,而正面却是坐着一妇女,那妇人三十左右光景,容华却似二八妙龄,清丽其词,端庄其品,归去来兮,真堪偕隐,素约小腰身,不奈伤春,笑得顾盼生姿,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见客入来,袜剗金钗溜,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晁公子,这位便是我一老友,李清照,自号易安居士。”萧让介绍道。
晁飞怎么也没想到,萧让所言的老友,竟然是李清照,这个北宋第一才女,在后世的影响却非同小可,而此时面前的李清照,容光焕发,铅华润色,举手投足之间,夹杂着优雅之气,书香门第的熏陶,刻画出这位美貌与才干并重的千古第一才女。
晁飞看着李清照竟光顾欣赏其美貌,嘴巴悬在半空,却不曾发一声,慕容婷见了晁飞此等样子,伸出纤纤玉手在晁飞腰间狠狠拧了一下,晁飞这才缓过神来讲道:“在下晁飞,之前有幸拜读过您的词作,今日见到真人,故有些失态还请见谅。”
李清照举止优雅,开口讲道:“公子,定也是个墨客词人,世俗之见不足为虑,听萧友讲,公子欲求一副字画可是?”
晁飞庄重回道:“先前不知是前辈,今日见了便拜求一首题词,也了却晚辈平生的夙愿。”
“诗词不过内心所寄情感,时表己见,他人又何以感受。”李清照哀伤道。
晁飞想了想,即兴赋词一首: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李清照听后,疑道:“公子,这般春光盛世,为何却吟出这等闺怨悲伤之词?”
晁飞此词乃是李清照晚年所作,讲的是李清照之夫赵明诚去逝后,作者睹物思人,其时金兵进犯,丈夫既已病故,家藏的金石文物也散失殆尽,作者孑然一身,在连天烽火中飘泊流寓,历尽世路崎岖和人生坎坷,处境凄惨,内心极其悲痛。上片极言眼前暮春景物的不堪入目和心情的凄苦之极;下片则进一步表现其悲愁之深重,并以舴艋舟载不动愁的新颖艺术手法来表达悲愁之多。
晁飞之所以吟出此词,目的则是让李清照能提前想向到晚年的疾苦,也好奋发改命。
晁飞回道:“或许是听多见多了,女流在这乱世中的遭遇,又因受了前辈风格的影响,故作此词,以表对前辈敬佩之情。”
李清照叹道:“妙!公子能作出此作,实在应了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古训,我本以己情作词,便觉高雅,不想公子竟能借他人之情而诉他人之感,着实令我见识到了公子的才学,敢问公子师从何处?”
晁飞一听,心中慌了,毕竟自己刚刚十八,这些词也俱是中学所学,师从何处,怕是又要用谎言来填坑了。晁飞顿了顿回道:“晚辈不曾专门拜师求学,一切皆源于自身爱好。”
李清照本就是千古第一女词人,得知世间竟有一男子能作出此等佳作,心中自是多了许多钦佩,而今方得知,晁飞无师自通,心中更是对晁飞多了迷恋之情。李清照轻轻起身,打量着晁飞,渴望的目光投在晁飞身上,这让晁飞感到有些不自在,况且身旁慕容婷的眼神此时也狠狠的游离在晁飞身上。晁飞急中生智讲道:“只是好词要配一好名,还请前辈为此作赐名。”
李清照缓过神,也自知有些失态,转身思索着,随即讲道:“不如就叫春晚如何?”
晁飞听得,自是认可,便拜谢道:“多谢前辈。”
李清照喜色眉开,拉着晁飞袖口便往后堂去,慕容婷见状连忙跟了过去。
“公子,你看这是我平日里作的一些词,请多指教。”李清照将一本手抄词集塞到晁飞手中,慕容婷见此也松了口气。
只见那词集中多半是些前期的作品,有喜有悲,自从李家没落后,词风才转为哀伤之作。
晁飞讲道:“前辈之前可真幸福,开篇的《如梦令》让人读了分外开心,可这后篇的词却暗显出悲悯之情,怕是前辈家中有变之故。”
李清照见晁飞深明自己心情,内心处更觉此人是为知己,千金易得,知己难觅。李清照为挽留这知音,便拜道:“公子,若不嫌弃,就请做我老师,日后还需老师多照顾。”
李清照的一番话让晁飞有些手足无措,给千古第一女词人当老师,打死都不相信,可如今这话语却是如此的清晰,晁飞面露难色回道:“前辈,这恐怕不妥,以您的才气完全可以做我老师,又何故来消谴我。”
李清照着急回道:“公子,我是真心实意的,以公子的见闻足可作恩师,韩文公不是说了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再者,我李婉儿如有半句虚言假语,此身再作不得词,不信公子可以摸着我的良心,看看心跳是否正常。”
晁飞听到摸良心,心中一慎,看着身旁的慕容婷,就是有心也无胆,既然李清照如此硬要拜师,晁飞也随即起了个念头,将李清照带回梁山,建个私学,也好将梁山的整体素质提高一下,毕竟作为一个在现代生活了十八年的人,这些远见还是有的。
晁飞再三思索后,对着李清照回道:“想拜师也行,不过我是要回梁山的,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回去?”
李清照高兴道:“老师以后就唤我闺名婉儿吧,梁山在哪儿,在青州吗?”
显然李清照是个深闺之人,晁飞回道:“梁山是郓城境内的一处八百里水泊,那里风景秀丽,值得一看,离青州不过半日马程。”
李清照略有为难道:“我去与夫君商量一下,老师请在大堂等侯。”
李清照去寻赵明诚,晁飞,慕容婷回到大堂,萧让着急问道:“公子,可选好了字画?”
晁飞微笑回道:“未曾选好,不过发现一价值连城的宝贝,看看能否带回。”
金大坚职业性的问道:“公子所说的是玉石吗?想要刻什么章印,我金某一定办到,以报公子救命之恩。”
晁飞笑着道:“各位别着急,谜底一会儿便见分晓。”
须臾,李清照着一身素身衣裳来到大堂,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晁飞见状询问道:“那赵明诚欺负你了?”
李清照长吁口气道:“这也不怪明诚,谁让我这不争气的身子,三十好几了,却未能给明诚生个一儿半女,是我亏欠他的。”说着眼泪不由从眼眶中涌出。
赵明诚是李清照丈夫,比李清照大三岁,结婚前李清照父亲李格非还在为官,婚后没几年,李格非因党派之争被革职,李家没落,而赵家也开始不待见李清照,正史中赵明诚之后作了一方之官,可金兵进犯之际,却弃城弃民弃妻而逃之,完完全全是一混蛋,李清照又因不能生孕,恐怕平日里少不了许多受气,晁飞见此,决定彻底将李清照救出苦海,也免得一代才女再重蹈历史的复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