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地势崎岖,山石怪异,晁飞,韩世忠藏在巨石后,猛然听到苏万的喊声,更是直着脖颈仔细观望。
原来那青年之人便是秦桧,秦桧示意队伍暂停前进,而后向苏万回话道:“你是苏府的人?”
苏万正欲言语,不料苏符已然从后面走出,回道:“秦学正孝心可敬,苏某自是敬佩,本无心打扰,怎耐昨夜却有奸人入我苏府,盗取祖父遗作,甚是可耻,特请学正来主持公道。”
秦桧低沉道:“堂堂一州通判,会需要我这小小学正主持公道,莫不是在家父坟前,惹我难堪。”
苏符继续讲道:“苏某怎敢,先父中年西去,我等自是惭愧,没能护好一州之民,不过今日之事,不关先父,我只想要个说道。”
秦桧怒火中烧,抬头喝道:“既然今日你追到家父坟前,那么我也想请苏大人给解释一下,为何我秦家的农田赋税要比其他百姓的高,这其中可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苏符一听,反问道:“此事我还想问问学正叔父秦学文,你秦家的庄客可不少吧,为何上报时却常常少报,田税是按人头收的,这缺少的税收试问该向谁讨要?”
秦桧回头看了眼秦学文问道:“二叔,这怎么回事?”
秦学文慌辩道:“桧儿,莫听这苏符狡辩,庄客里好多不是本乡人,也不常住,因此不曾报得。”
苏符听后,笑道:“秦老二,亏你还是个中年人,这种话怕是小孩儿都不会信吧,有多少人你心里最清楚,还在这里巧舌如簧,推卸责任,需要我一一点破?”
秦桧见秦学文哑口不言,回道:“好,此事先不细究,苏大人讲讲今日之事吧!”
苏符手持青墨色布带,问道:“这可是你秦家所用衣料?”
秦桧看了眼问道:“是又如何,有什么不妥吗?难不成穿青墨色衣服也要经得苏大人同意?”
苏符微笑回道:“非也,既是如此,那么昨晚我苏府被人盗画,这衣条便是从盗贼身上所得,还请秦学正解释一下。”
“苏府被盗?”秦桧愕然道。
“不错,家祖父的《木石图》昨夜被盗,此画才刚刚寻回,不想夜里却又遭此劫。”苏符暗然道。
秦学文突然讲道:“拿一块破布条,你就想栽赃秦家所为,谁知道你是否有此画,故意来找事!”
“我那两位兄弟,昨日送画归来,今早便离开了,秦老二你是不知道吗?”苏符反问道。
秦学文一听,正气道:“这么说来,没人能证明你有此画,苏大人又怎来冤枉我秦家人,安的什么心?”
苏符见秦学文矢口否认,韩贤弟也不在,这证明自是沒有,一时难以启口。
就在这时晁飞从巨石后走出大声喊道:“我能证明!”
“你又是哪个,怎也偷鸡摸狗于此,难道也是苏大人所为?”秦桧冷嘲道。
看到晁飞和韩世忠的到来,苏符一脸愕然,呆在原地。
韩世忠刚要开口讲话,晁飞一挡,抢先恭敬的讲道:“不关苏大人之事,我二人便是护送名画之人,本打算一早便回光山县,谁想有些私事需要去趟鄂州,路过此地恰巧听得此事,还望秦公子给个说法?”
秦桧打量了一番晁飞,见这个十七八光景的少年谈吞不凡,气质不俗,转身对秦学文问道:“二叔,果真是我秦家人做的?”
秦学文慌回道:“贤侄,你别听这小子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他是不是和苏符串通好的,还是等查清楚了再议。”
秦桧转回头,看了眼呆若木鸡的苏符回敬道:“苏大人,此事虽有人证可物证却没有,不如等将名画找到,我们两家再谈此事,我想苏大人也并非难为我秦家,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等我回到秦宅必定细致盘问,明日给苏大人一个说法,不知苏大人可觉得妥当?”
苏符回过神,其实秦桧讲的不错,自己只是担心名画,而非存心滋事,因此回道:“那就有劳学正了,不过我可希望这事真和秦家无牵连,不然到时即便我不追究,苏家人也是不允的。”
“走,回家!”秦桧下令道,临走之际,眼神一直放在晁飞身上,总感觉有些熟悉。
“贤弟啊,你们去鄂州办事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好安排那边找人帮忙,刚刚还真是亏了你们出现,不然这秦家可说不过去了。”苏符欣慰道。
“大哥,我们不去鄂州,是晁贤弟骗他们的。”韩世忠憨笑道。
“啊?”苏符不明就理的惊讶道。
韩世忠见苏符愕然,便一五一十的将这一路的经过都讲给苏符,苏符恍然大悟,拜谢道:“为兄在此谢过二位贤弟,走,先回府再议。”
秦宅
“二叔,到底怎么回事,那衣布料确实为我秦家的特定布料,想想这还是父亲生前决定。”秦桧说着不由想到了秦学敏,那个在世人眼中的坏县令,而在秦桧眼里却是那么高大可敬。
“贤侄,我这便去查查秦家的庄客,不过此事我也是刚知道,也许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秦家也说不准,待我找到那人,便交于贤侄,以正我秦家之风。”秦学文满口正气道。
秦桧听了也不再怀疑,因为他也不相信二叔是鸡鸣狗盗之辈,坐在藤椅上,思索着什么。
秦学文出了屋把秦穹叫来问话道:“昨晚之事你可办利索?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吧?”
“老爷,你就放心吧,淮水湍急就是水性再好之人也难逃奈何桥,小叶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地府当了差。”秦穹一脸坏笑道。
“秦穹啊,你也知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当年你父将你托付于我,我便把你当成了亲人,!好了,不说了,你下去吧,记住此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秦学文哽咽道。
晁飞一行人回到苏府,详细了解过后,决定二人上街转转,或许能找到些线索,苏符强留不住,便答应了。
“听闻这黄州是个文人辈出之地,书画必定不少,不如去书画店瞅瞅,看看是否有线索。”晁飞对着一旁的韩世忠讲道。
而晁飞却发现韩世忠正在一摊位前盯着一支朱簪,晁飞顿了顿笑道:“大哥一日不见,看来是想佳人了。”
韩世忠忙解释道:“哪有,贤弟说笑了,刚刚你说去哪儿?”
晁飞看了眼韩世忠笑着摇了摇头,讲道:“跟我走吧。”
跨过中街,两人在一深巷中找到一家书画店,名叫萧烟阁。只见店内悬挂着琳琅满目的山水风景画作,还有一把把白折扇,扇面都写着不同的诗文。
“二位,需要些什么?我来帮二位挑挑。”
说话之人,二十左右年纪,一身素白衣袍,手握折扇,面白唇朱,一副翩翩公子貌。
“这是你的店?”晁飞疑问道。
“回公子,我只是这里的阁生,阁主不在,所以我来接待二位。”那男子谈吐斯文,让人听着舒服。
“哦,这样啊,我看你这阁中山水画居多,不知有没有一幅《木石图》?”晁飞试探性问道。
那男子一听,收敛起笑容,随口讲道:“鸟宿池边树。”
晁飞听后,细想着,“看来是有什么暗门生意,可这暗号也太随便了吧,这贾岛的这首诗是个读书之人都知,这下句僧敲月下门更是经典桥段,敲和推究竟哪个对,如果是敲,当真如此简单。”
晁飞这些想法在脑海中如电影般快速过了一遍,而后认真回道:“僧推月下门。”
那男子严肃的脸上突然又挤起一堆笑意,讲道:“原来是阁主私友,二位的消息很及时啊,您说的《木石图》,今早刚刚到货,我这便去取。”
晁飞,韩世忠二人听后四目相视,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片刻之余,那男子捧出一卷轴,打开后果真是《木石图》,那男子道:“二位应该知道,这画可是当年苏轼苏大人的遗作,一直未出世,如今这价格不知二位打算出多少?”
韩世忠一听要谈价格,立马怒气道:“洒家给你个屁钱,你这大胆的盗贼,偷东西偷到苏府了!”
晁飞一听,心知要坏事,拉着韩世忠便要往出走。只见那男子收起折扇在手掌轻敲两下,十几人立马将晁,韩二人围住。
那男子轻蔑道:“怎么想吃霸王餐,也不看看什么地方!真知不阁主怎会认识你们!”
“什么狗屁阁主,在这里坑蒙盗窃,也不怕人笑话!”韩世忠不依不饶回道。
“给我教训教训这两个大胆之徒!”男子手一挥喊道。
十几人得令立马摩拳擦掌便要来招呼晁飞,韩世忠。韩世忠自当不把这些蝼蚁放在眼中,晁飞却心中慌道:“行走江湖,武艺不精可是害苦了我,日后定要招些贴身保镖。”
韩世忠三拳两脚便击翻三人,晁飞凭着仅有的一些花拳绣腿奋力抵挡着,韩世忠见状,忙帮晁飞解了围而后一个飞冲,一招擒龙手便直取那男子咽喉,一招锁定,韩世忠喝斥道:“让他们退下!”
那男子颤抖着命令剩余之人退了,而后讲道:“快放了我,不然等阁主回来,定要你等好看!”
“谁看谁还不一定呢!”韩世忠说完便准备一掌拍在其头顶。
“且慢!”突然一个声音从楼上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