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县衙门。
但见那屋顶边长与房高的比例几乎是1:1,坐北朝南:飞檐翘角,正面四根柱子立于鼓形柱石上,支承着梁头挑和额仿。柱枝衔接间无雀替,檐下无斗拱;正脊两端微微上翘,无吻兽相衬,垂脊也无角兽装饰。房低顶重,结构简朴。
衙门内,
“徒儿,有何事欲与为?不如先饮上几碗,我们师徒俩好些时日没有一起饮酒了,边饮边议如何?”朱仝急切问道。
晁飞转而一想道:“也好,只是师父要寻一僻静之处,要议之事非比寻常。”
朱仝见晁飞爽应,于是带晁飞去了自己的起居屋。
屋内摆设简易,一桌一床两把圆凳,墙壁上挂一幅义薄云天关云长画像,朱仝站于画像旁,好似画中人复活。
“这里平时夜间办案时来此歇息,其它时间也不来,因此简陋了些,不过我这里藏的酒,可算是郓城的好酒了,便是那县太爷也不曾有这口福,今日便宜你小子了,呵呵呵。”朱仝边说边拿出一坛尘封的酒,倒满两碗。
入口绵,酸中带甜,甜而不腻,清神醒脑。晁飞喝过一碗,赞道:“好酒!这可是青梅所制之酒?”
朱仝一听,高兴道:“真不愧是个小酒仙,被你猜对了,这酒是从京城运来的,早年去东京赴命,回程时友人所赠,一直藏于此处。”
其时这青梅酒,在现代更像是青梅绿茶般饮品,不过只是微微加了些酒酿,更像果啤般可口,晁飞岂会猜不出。
“师父,上次去京赴命可是因第一批生辰纲被劫而去乎?”晁飞试探性问道。
“这你都知道?”朱仝惊讶道。
“这还不是师父你偶然间喝醉了,对徒弟说过,你忘啦!”晁飞打了个晃遮过去了。
“是嘛?这酒喝多了就开始胡言乱语啦,哈哈,也许说过吧!”朱仝笑而不忘喝,一碗又饮尽了。
“师父,徒儿这次与您商议的事,正是这一次被劫的生辰纲。”
当听到‘生辰纲’三个字时,朱仝收去了脸上的喜悦,转而严肃地问道:“徒儿,此话何意?”
“师父须保证,此事莫与外人道!”晁飞郑重讲道。
“徒儿放心,为师虽不及三国关云长,然亦非小人耳,岂不守口,你难道知道此事贼人线索?”朱仝疑问道。
“正是,只是这贼人师父也识得,”晁飞拐弯抹角讲道。
“你呀,就别兜圈子了,快告与我是何人如此大胆!”朱仝急切追问道。
“家父!”
朱仝会意一觉道:“晁盖?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个保正,不会的,你这孩子又调皮了!”
“师父,的确如此,故而徒儿才来与您商议此事如何解决!”晁飞果断回道。
朱仝愁眉紧锁,看着面前的晁飞,开心沉思起来。
“这可真是大事,晁盖大哥平日里与我兄弟相称,亲如手足,这叫我如何处置?”朱仝焦急自语道。
“师父,此间厉害缘由,徒儿已整理清楚,如今北宋极极可危,辽兵时有进犯,四大奸臣当朝乱政,蔡京此批生辰纲,实为民脂民膏的削掠,豪杰群雄各方起义,我父之举实乃灭奸臣之威服,劫富济贫之义事,师父难不晓其中厉害关系?”
朱仝听得连连点头。
晁飞接着说道:“如今事情恐将败露,到时必会让郓城县衙派人前去收查,此间还望师父可阳奉阴违,放过我父亲,此举有俩益处,第一以全师父义薄云天之美名,第二可使师父不动干戈,县衙与家父这边皆可留一条后路,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朱仝思虑片刻道:“徒儿言之有理,兄长如手足,岂可断,此事我应下了。”
“徒儿,谢过师父!”晁飞双拳拜谢。
“师父,为今还需将那白胜暗自救得,此人好赌,以防口角生变,此外那第一批生辰纲被劫一事,我且说与师父,师父可知河北有一田虎义军?”
“田虎?有所耳闻,难道是他?”朱仝疑测道。
“不错,田虎本是一猎户,何来钱财扩军招兵?田虎有部将钮文忠,早年是绿林强人,专干劫掠勾当,而那批货则是由此人率众小喽啰所劫,不过如今已难寻证据,师父知道便好。”晁飞认真讲道。
“如此则已,我们来继续喝!”朱仝举碗而饮。
酒过三旬,一坛酒尽数饮掉。
晁飞和朱仝聊了自己明日的行程,特前来拜辞。之后便离了衙门往家赶去。而朱仝也私下去寻那白胜。
“飞儿,你回来了,你师父怎么样?又喝酒了吧”,夫人见晁飞回来,问了一连串问题。
晁飞也一五一十的回了一遍,而后径直回到了卧房准备收拾东西。
“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明日都给你带上,”夫人高兴地讲道。
晁飞本也开心,可一想到几日后家中将有变故,想到母亲要受此苦难,心中便难以愉悦。
这一夜,人人心中各自思虑着心事,长夜漫漫,东方启明。
翌日清晨,吃过早点,装理好车马,晁盖夫妇叮嘱了一番,将晁飞目送离开,此时天边传来几句歌声,那是晁飞为父母所吟唱“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这首《千里之外》此刻更能彰显的是晁飞的心情。
“公子什么时候学的曲子,真好听,”站在晁盖夫妇旁的碧儿,心中暗自嘀咕着。
晁飞坐在马车里,车上载着许多物件,是给外公他们准备的。随行的两个家仆是精挑细选而出的,两人骑马相随两边,那左边之人虽有些精壮,可却一幅庸懒之貌,随着马背一起一落,晃晃悠悠。那右边之人倒是感觉精明许多,蚱蜢头形,尖光眼目,鹭鹚般细瘦之腿全无半点余肉,二人也不互为交谈,像是各自怀着心事。
一行人一路向西而去,前途凶险未卜。
“夫人,你看你说好的不能哭,怎么又哭了,儿子该去闯闯了,多认识些江湖人士,亲人故友是好事,就盼飞儿早些归来吧。”晁盖安抚着一旁掩袖拭泪的夫人。
“哥哥,侄儿走了?”
晁盖回首见是刘唐,于是回道:“对,刚走不久,”
“哎呀,我还没和侄儿好好聊聊呢,我前日将喝醉的学究哥哥,送回到他家中,贪杯多喝了些,不想竟睡了一整天,这刚想起侄儿病愈了,想是来看看,这怎么就出门了,哎,该死的这喝酒的嘴,”刘唐边说边抽了自己一耳光。
晁盖见状,劝道:“贤弟,这是作甚,飞儿半月之余便可回来,到时叙道也不迟,不必自责。且到大堂等我,有事与你商议。”
说罢,刘唐径直去了大堂,晁盖陪夫人回了屋中。
午时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如何处置?”一家仆报道。
“让他先与大堂歇息片刻,我一会儿过去。”晁盖回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