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飞见韩世忠如坐针毡般的表情,甚是有趣。说实话,晁飞活这么大,可从未想到将来有天会来此等地方,以往也只是影视剧中看到过,如今自己亲临现场,发现确实要比影视剧的更加神秘,其实北宋的青楼女子均为艺妓,多靠手艺才能谋生,很多有才的诗词作家常来这些地方,吟词颂曲寻求自己理想。因此晁飞欲来此通过艺妓来得些张少凡的消息,当然顺便给韩世忠牵根姻缘线。
突然门被推开了,迎面进来三位身姿妖娆的女子,分别带着琴,瑟,琵琶缓步进入,真是:
粉面韶容花光妒,
雅态明眸颜美盼。
翠眉开娇横远铀,
妖娆风措实难描。
“我叫碧云,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儿?”只见着绿衣女子拥抱琵琶而问道。
晁飞见三人各有技艺,姿色也算出众,便随口讲道:“不知三位可会柳三变的词曲?”
那紫衣女子抚琴而道:“这可是我和兰芝妹妹的拿手曲目,不如我二人先为公子来一曲《扬州慢》如何?”
晁飞应允二人琴瑟合奏,琴瑟同台加上美妙的嗓音,屋内顿时显得别有格调。可晁飞心中此时却惦记那梁红玉为何迟迟不来。于是向门外叫道:“小常,为何红玉姑娘还不曾来?”
小常隔门回道:“红玉姑娘就来,还请客官稍等。”
韩世忠此时问道:“贤弟,你可认识这么红玉女子?”
晁飞笑道:“不曾认识,只是来京口时,在店小二处听来的,说是与众不同,便想见识一下,呵呵。”
晁飞这哄人能力真是日渐成熟,炉火纯青。
琴瑟合鸣,一曲《扬州慢》不知不觉已经结束。
晁飞拍手夸赞道:“二位姑娘,音色绝妙,琴瑟和谐,实属难得曲目,柳三变的词便是活了,哈哈。”
晁飞接着问道:“既然三位如此多识,不知对词曲了解多少,我若讲上一词,可能答出出处?”
碧云媚声道:“还请公子出句。”
晁飞想了想于是深情吟道:“含羞倚醉不成歌。纤手掩香罗。偎花映烛,偷传深意,酒思入横波。看朱成碧心迷乱,翻脉脉、敛双蛾。相见时稀隔别多。又春尽、奈愁何。”
那紫薇,兰芝二人用心想之,似有难意,而碧云略思片刻便回道:“公子所吟之诗可是《少年游》?”
晁飞一听,居然有人知道,毕竟自己所吟之词是张耒的词,歌妓一般多听婉约词派之作,这着实令晁飞有些兴奋。于是继续问道:“碧云姑娘可知这《少年游》是何人之作?”
“含羞倚醉不成歌,这好像是宛丘先生的词吧,还请公子指教。”碧云媚声回道。
正当晁飞准备再细问时,只见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正是那个自己点了名的红玉。但见红玉着一身红纱舞霓裳,五官精致似天仙,所行之处风随衣舞,颇有风范。红玉进门,看了众人一眼,也不言语,直接坐在酒桌前,倒了杯酒,自饮一盅。
“哟,这不是红玉妹妹嘛,来了啊,这位公子喜欢词曲儿,估计妹妹服侍不了吧?”兰芝语带讥讽的说道。
红玉将酒盅掷于桌上,起身说道:“成不成我说了不算,你们也不能做数,要听这位公子的,何况王妈说是公子亲点的我,三位姐姐可知晓?”
晁飞自打梁红玉进门,便已饱了眼福,那碧,紫,兰三姑娘虽是风姿卓越,但与红玉站一起,便会显得略逊一筹。晁飞见红玉有主见,有气量便讲道:“我这位大哥喜好饮酒,我点红玉姑娘是专门陪我大哥的,不知姑娘可行?”
红玉听后,定睛看了眼旁边的韩世忠,回道:“有何不可,便是上阵杀敌也使得!”那声音铿锵有力,颇有木兰之魂。
说罢,红玉为韩世忠斟满酒,两人喝了起来。
“碧云姑娘,我们刚讲到哪里了?”晁飞笑问道。
“回公子,刚刚奴家讲这词是宛丘先生之作,还请公子指教。”碧云满脸得意的瞅了眼正在饮酒的红玉。
“对,对,对,碧云姑娘懂得真多,那你见过宛丘先生吗?”晁飞认真的问道。
“公子说笑了,宛丘先生都过逝几年了,如何见得,况且那时我还未至此地。”碧云掩面笑着回道。
“哦,是这样,那姑娘还听过宛丘先生哪些词作呢?”晁继续盘问道。
碧云想了想开口回道:“宛丘先生,还有《风流子》也是不错。公子可愿一听?”
晁飞欣然同意,之后便听得碧云怀抱琵琶,颂唱道:“木叶亭皋下,重阳近,又是捣衣秋。奈愁入庾肠,老侵潘鬓,谩簪黄菊,花也应羞。楚天晚,白苹烟尽处,红蓼水边头。芳草有情,夕阳无语,雁横南浦,人倚西楼。玉容,知安否,香笺共锦字,两处悠悠。空恨碧云离合,青鸟沈浮。向风前懊恼,芳心一点,寸眉两叶,禁甚闲愁。情到不堪言处,分付东流。”
“好!碧云姑娘一展歌喉,让我似乎听到了游子对闺中人的思念之声,对家乡的想念之音,妙哉!妙哉!”晁飞使劲夸赞道。
这边,韩世忠与红玉同饮了几杯,红玉见韩世忠冷淡少言便玩笑讲道:“你这人真奇怪,但凡来此之人都是寻乐,你看那位公子聊的多开心,你却为何呆若木鸡?难道,你是第一次来?”
韩世忠一听,脸都涨了,忙回道:“你懂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才是我们所追求的,此间香衾玉榻温柔之乡,对我来说没多大兴趣!”
红玉听后,对韩世忠刮目讲道:“既不愿来,可又为何至此?”
韩世忠看了眼晁飞,而后向红玉回道:“来此地,是我贤弟的意思,且我等来此是为寻人的,可不是单纯找汝等这些个烟花女流寻乐的。”
韩世忠的话明显有些讥讽之味,红玉一听岂能罢休,厉声回道:“哪个是烟花女流!说清楚!”
只见红玉顺手提起银酒壶,便向韩世忠砸去,韩世忠见状,侧身躲过,反手去治制红玉,红玉岂愿束手就擒,一个空翻,人已到韩世忠身后,伸出纤纤玉手便去勾韩世忠脖颈,韩世忠早知其目的,故而顺势抓住玉手,用力一拉,一个过肩摔,便将红玉翻腾在半空,红玉失了重心,仰面朝天眼看便要倒落在地上。这时,晁飞眼急手快,忙上前用双手将红玉接住。
“韩大哥,你在干嘛?这里是醉月楼不是擂台,怎么还动起手了?”晁飞责问道。
韩世忠刚要解释,只见红玉先讲道:“不妨事,我俩切磋一下,公子不必担心。”说完便推门跑出去了。屋里的另外三位姑娘见韩世忠与红玉打斗,早已躲在一旁角落,吓的不轻。晁飞拿出十两纹银递于碧云手中安抚道:“三位姑娘受惊了,刚刚误会一场,还望见谅。”三人不作声,晁飞带着韩世忠便出了舒香阁,离了醉月楼往客栈方向走去。
华灯初上,京口的夜景也渐渐浮出尘世。
“晁公子,你们去哪儿了?怎么走了如此之久?晁夫人叫我俩出来找找。”只见回客栈途中突然碰到马麟问道,身边还跟着包品茹。
“我们刚从醉月楼出来,我还和一女子动了手。”韩世忠说完低头快步走去。
“好哇,你们居然去那种地方,看我不回去告诉婷姐,好好收拾你一番,马公子我们回去,别和这种人为伍!”只见包品茹搀着马麟,转头便急速往回走,马麟的手脚似乎加大了运动量。
晁飞被这冷不丁的一顿数落弄得百口难辩,叹息一声,也紧随三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