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之大，炎黄居久，华夏千年替演，历数王侯将相。史册所集，文治武功之帝王、定鼎战功之武臣、敢柬直言之文官、恪尽职守之笔吏，亦存奈假诗词歌赋、巧工精制留名者，为之罕有。却各录典事人文，所聚历朝列代，为成二十五史，卷藏天文人事，浩如翰林烟海，成中华之久粹，彰显世界之林。自我先祖行迹，三代替演，秦汉一统，继之三国南北朝乱，隋平南北，唐盛百年之后，裂而五代十国，富宋环敌，辽金西夏，元之为统，明清演化成疆域。时至于今，五千年上下，九万里纵横，文武合一，薪火相传。是而清人以《颂龙旗》歌道：“于斯万年，亚东大帝国！山岳纵横独立帜，江河漫延文明波；四百兆民神明胄，地大物产博。扬我黄龙帝国徽，唱我帝国歌！”

　　此歌言我辉煌历史，悠久文化，身炎黄之后，当之豪气。却于细屈指数，历列正史俾史、小说文集之类，呈载典章万年之久，却留姓名仅百万众。而册录秦地广四百万余，人丁一千五百万众，而后之历代，地广而人愈多，宋集富，人丁过万万，至于近代，当十数亿民众。略粗而估计，中华万年久，此土居而生息近万亿兆民，比其史册百万，犹见大巫。故此议犹有感，为世留名于之不易，留名者自当乃幸事。又此史册繁多，或幸留名者，亦不尽为人知，事为不详。若更当幸甚，当名为后人知，为九泉下喜。今我为略看，而知有一人，事迹于我甚感，故冒其之名，略言之事，更多编纂，以成此书。无他之求，乃望众人知有其人，为当其泉下欣慰。

　　此一人，宇文虚中者，虽《宋史》、《金史》皆有载，各却不过千余字文。而较于之《金史》百三十五卷，虽叙事最详略，文笔亦极老洁，迥出宋、元二史之上，于其人，仅“即受其命，为之定官制，草赦文，享富贵”寥寥数字表之。又于《宋史》四百九十六卷，卷帙浩繁，非穷累年之目力，未必能尽详阅，却于上，仅“恃才轻肆，好讥讪，凡见女直人辄以矿卤目之，贵人达官往往积不能平。虚中尝撰宫殿榜署，本皆嘉美之名，恶虚中者擿其字以为谤讪朝廷，由是媒糵以成其罪矣”数句为记。

　　此若正史为读，当为憾事，其平无异事，自无忠义可歌，又诗集不寻，仅散诗词几首，当非名士大夫为列可表。后观清人袁枚《随园随笔》，却别具洞天，中摘选散佚宋人施德操笔记，偶有记载：“绍兴十五年，谋挟渊圣南归，为人告变。虚中急发兵直至金主帐下，金主几不能脱，事不成而诛。”此事为奇，时虚中六十七岁余，焉可成事，故感为野家之载，俾史为记，当不可信。却后再寻，其人逝去，宋廷于三事，一孝宗淳熙间，追赠虚中开府仪同三司，谥号为肃愍，并赐庙号仁勇。二为虚中与其家百口同日受焚而死，孝宗愍之，命其族子绍节为之后，补官仕州县。三为开禧初，虚中加赠少保，赐姓赵氏。此三事为殊荣，却按正史载事，恐为矛盾，又于《金史》，更为蹊跷，其先为唐括酬斡家奴杜天佛告发，言为谋反，却四月后，因查无实据，以图书谋反罪杀之，岂不为可笑。

　　诸事为集，本一士大夫书史，当无新鲜，却于其身多感蹊跷，亦自为不解，后又寻《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于其卷一百五十四有所录道：“资政殿大学士宇文虚中，既为金人所用，知东北之士愤为左衽密以信义感发之，从者如响。乃与其翰林学士高士谭等同谋，欲因亶郊天就劫杀之。先期以蜡书来告于朝，欲为之外应，秦桧拒不纳。会事亦觉，虚中与其子直显谟阁师瑗皆坐诛，阖门无噍类。”此观乃觉宋廷为之赠官予谥立庙置后，又《金史》模糊为记，当有所解释。自亦以其谋渊圣归，后为事漏，而发兵金主帐下事为真，以用写此书，亦表其人之忠，《随园随笔》纪事之实。此为假零客之口，且不晓斯人之意，望莫为怨怪。

　　吾之人，竖子也，名宋澄清，知不知否，却也无妨。今见零客文，乃附庸风雅，自提引一段，呈正：

　　浮沉，春秋几度，人逝散楼空。更游临，离恨谁怜，思饰离陌中。忆重，雀鸟别意，一誓白头终。秋薄暮，风卷残年，难掩赤心染江红。

　　北鹰逐鹿，遽盟寒冬。乌林天使，青衣礼东。

　　明明夜月，梦犹还乡。小轩窗台，倚正梳妆。

　　南冠囚府，几归上林。莫邪何在，恨是最深。

　　望遥王师，迁何年长。事与曾年，碧血银枪。

　　惜哉时利，天变凝殇。昭耀神明，余笔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