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堂和刘辰禹带着五十来个家丁,赶到大理寺,却给狱卒拦住了。
“站住,你们是甚么人?”一个狱卒盯着程堂一行,脸色不善。
这也难怪,程堂带着好几十号人,带着绣春刀而来,这跟劫狱似的。
程堂抱拳行礼,道:“这位大哥,我是程堂,前来看望我爹。”
前任名闻京师,狱卒自然是听过他的名头,有点好奇的多看了程堂几眼,道:“你要看望程大人,自无不可,你进去就是了,他们就在这里等着。”
你们这么多人进去,是劫狱,还是探监?
只程堂一人进去,可不济事,这是在辛镝的地盘上,他要加害程敏政,岂会没有人手?所以,家丁必须要进去,程堂道:“这位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们是来探监的,不是来劫狱的,不会有事的。”
狱卒不放心:“探个监而已,用得着这么多人么?不行。”
程堂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狱卒手里,道:“大哥,行个方便。”
狱卒把银子掂掂,十两银子,出手大方,够意思,可是要是把么多人都放进去的话,他也要担责,道:“你可以多带几个人进去,但不能全进去。”
这是看在你给银子的份上,让你带几个人进去,狱卒已经大开方便之门了,但是,程堂必须要把所有的家丁带进去,脸一沉:“真不行?”
“真不行。”狱卒断然拒绝。
刘辰禹脸色难看,不能把这些人手带进去,要是辛镝不顾一切行凶,怎么保护程敏政?这要怎样才能进去呢?
啪!程堂右手一挥,重重一个耳光打在狱卒脸上。狱卒被打蒙了,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程堂,半饷没有回过神来。
刘辰禹有些发呆,程堂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也太暴躁了。
程堂右手一伸,把银子抢回来,揣进怀里,冷笑道:“你区区狱卒,也敢拦我?走。”迈步走在头里。
刘辰禹带着家丁,随着程堂进入大理寺。
狱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怒吼道:“程堂,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强闯大理寺,你反天了你,我要你好看。”
程堂不屑一顾,冷笑道:“你区区一个狱卒,也敢和我斗,你就不怕我弄死你?我动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你。”
嚣张霸道,一点也不把狱卒放在眼里,狱卒脸色难看,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能咬牙认了,自己倒霉呗。
刘辰禹见狱卒不再吭声了,有些意外,这也行?看着程堂的背影,有些难以置,如此霸气侧漏,还是那个醉心于工匠之道,不顾他事的小少爷么?
……
程敏政的话如同巨锤般,狠狠砸在程筱心坎上,令他心惊胆颤,恨不得立即逃得远远的,强忍着心惊,陪着笑脸:“程大人,何出此言?我是真心款待程大人。”
真当神童是好欺的吗?程敏政冷笑道:“那好啊,你把这酒喝下去。”
这是毒酒,自己喝那不是找死吗?程筱知道再装也没用了,脸色一冷,喝道:“程敏政,你知道就好,你乖乖喝下去,免得受苦。”
赵琦目光如同利剑似的,在程筱身上刮来刮去,冷笑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加害朝廷命官。”
程筱此来,也是两手准备,一手就是当好人,忽悠程敏政把毒酒喝下去,另一手就是带了人来,要是程敏政不识好歹,就来硬的,喝道:“来人。”
脚步声响起,十几个狱卒到来,向程筱见礼:“见过大人。”
程筱右手朝程敏政一指,喝道:“我好心好意为程大人准备了酒菜,他竟然不领情,还诬蔑我,此等屈辱不可忍受,给我灌下去。”
程敏政站起身,目光从一群狱卒身上缓缓扫过,冷声道:“程筱置办毒酒,欲置本官于死地,你们是要助纣为虐么?”
狱卒不信,这是程敏政,程筱竟然敢对他下毒,这得多大的胆子?不怕抄家灭门?一个狱卒陪着笑脸,试探着问道:“程大人,是不是有误会?”
程敏政瞥了这个狱卒一眼,把手中酒壶晃晃,道:“误会?你要是认为是误会的话,这酒你敢喝吗?”
狱卒心中打鼓,这哪敢,忙道:“程大人的酒,小的哪有福享用。”
程敏政朝程筱一勾手指,道:“你敢喝吗?”
自己下的毒,自己能喝吗?程筱道:“这是我给程大人预备的好酒,哪有主人抢客人酒喝的道理。”
虽然他不承认,但是狱卒也不笨,也知道程敏政所言不虚,个个心惊肉跳,程筱好大的胆子,竟敢毒杀帝师,弘治要是怪罪下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程筱不再编瞎话,蛮横的道:“你们都知道,程敏政参过辛大人,我心里不愤,想要毒死他,为辛大人出口恶气,你们身为辛大人的属下,自当为辛大人尽力。要是你们敢不听命,我不会饶过你们。”
狱卒听耳里,惊在心里,这是堂而皇之的要毒死程敏政,可是这与自己何干?但是,程筱说得也对,程筱身为大理寺左丞,要整死自己,那是很轻松的事,不听不行。
程敏政不屑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理寺并非法外之地,还是陛下的大理寺,要受大明管辖,你们若是助纣为虐,你们想过你们的父母妻儿么?你们身为狱卒,当护卫我安危,我要是出了事,陛下一定会震怒,到时,你们谁也跑不掉。”
是呀,你再大,大得过弘治?大理寺虽然被辛镝经营得跟铁桶似的,但是还是在明朝的管辖之下,并非法外之地,真要跟着程筱毒死了程敏政,弘治会饶过自己么吗?自己倒霉了,自己的父母妻儿谁来管?
不少狱卒离开程筱,站到程敏政面前。
程筱一阵头大,这个程敏政不愧是神童出身,好一张利口,三言两语,就说得不少狱卒反水,要护卫程敏政安危了。但是,他已成骑虎之势,不可能停手,必须要把这事办成:“我知道此事干系甚大,你们未必会听我的,我早就派人到你们家里去了,要是你们乖乖听话,为我所用,你们的家人不会有事,事成之后,你们也会有重赏。要是敢不听我的,你们的家人一定会惨死当场。如何抉择,你们还不明白么?”
狱卒惊疑不定,这是真的吗?
程敏政有点诧异,没看出来,这个程筱是个人物,说谎话都不带眨眼的,戳穿道:“你们休要听他胡说,他是在骗你们。你们这么多人,要是发生灭门案,那是何等大事?必然是朝野震动,陛下一定会严查,岂会查不到他头上?毒杀本官这种事,要悄悄的进行,越隐秘越好,他岂敢在这时候搞风搞雨?”
这话信服力十足,狱卒再也没有犹豫,站到程敏政身前:“程大人请放心,我等自会护得你万全。”
程筱脸色极为难看,这个程敏政太难对付了,这要怎么办?
辛镝躲在远处,把情形看在眼里,心中大骂程筱蠢货,连这点事也办不好,不得不自己出场了,快步来到程敏政囚室前,一脸戏谑的看着程敏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