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哭笑不得,无奈摇头。
心道:老子要是承认自己姓朱,就直接去地下了!
“贤弟的家族兴衰可真是波澜壮阔,令祖跟当朝太祖高皇帝颇有相似之处...呸呸呸,失言了,我自罚三杯!”
就说酒楼是一个很好的信息收集地,人一旦喝多了,啥话都敢往外放。
刘诚刚说到一半,算是及时醒悟过来。
喝大了吧!
敢拿别人跟明太祖比。
好在面前之人也是个混不吝,不然去锦衣卫揭发你。
不对...
人家刘诚的话,有道理!
“翻篇,喝酒!”
“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已经喝大了的两人越聊越投机。
就差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啦!
但是明显有人想占点便宜。
“贤弟!我有一小女,年方二八,待字闺中。我刘家户门也算不小,大家闺秀绝对够的上...”
“今天老夫看你顺眼,不如交换了生辰八字...我百年之后...”
“打住打住!”朱允文赶忙叫停,是喝多了,但没有喝傻。
“怎么个意思?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爹?”
“辈分涨的有点快啊!”
“要不咱这顿当散伙酒得了,喝完谁也不认识谁!”
刘诚突然傻笑着打个哈哈,“贤弟,愚兄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朱允文擦了把汗,“老哥哥,这玩笑开不得!我虽说胃不好,可你看到这幅躯体了吗?”
他拧着自己的腮帮子朝刘诚晃了晃,“这个人的叔叔,很凶的!那脾气一上来,你家就没啦~”
“切!”刘诚一撇嘴,满脸不屑,“你家叔叔横个屁,老夫上头也是有人的。
只要你点头,就算他不讲理我也能找人给掰过来!”
朱允文眉毛斜挑,举杯一饮而尽,幽幽说道:“一来他真不讲理,二来你真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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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欲裂!
朱允文勉强起身,看了眼周围的环境。
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租住的河景别墅,倒像酒店客房。
“我昨天跟谁拼酒来着...对了,老刘!”
“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靠!断片,记不清了...”
他挣扎着下地,险些一头栽倒。
以后不能这么放浪形骸,才认识对方两天,人家什么底细还不知道呢!
就敢喝到无意识?
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自己什么身份没点逼数吗?
目前全大明...不,全世界最大的通缉犯!
如果有代号,黑桃A都体现不了价值。
“公子您醒啦!请随我去用餐!”朱允文擦了把脸推开房门,门外一位侍女翘首而立对他说道。
同时也清楚了自己身在何地,走廊的装饰就是昨天的酒楼。
“谢谢!”他微笑致意。
侍女害羞的捂嘴,“公子客气!”
吃不下。
胃难受。
朱允文喝了几口粥应付应付,就被柱子带到书房,刘诚早早等在那里。
看见人来,微笑着起身。
“贤弟休息的可好?”
朱允文顿时不好意思的拱拱手。
“昨天失态了,兄长见谅!”
“哪里!”刘诚满脸不要客气的姿态,“柱子,上茶!”
等茶的这段时间,朱允文目光无意扫到了书桌上的几幅字。
笔迹越看越眼熟,怎么这么像自己的?
可是他不记得有写过。
“贤弟!今天愚兄跟你谈一个很严肃的话题!”刘诚神色肃然,一脸郑重。
“兄长请讲!”
朱允文不动声色的回答,但却心下一沉。
暗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吗?看来昨天真Habr /br /y过头了,说了些不该说的。
现在戒酒来还得及不?
“不知贤弟可有功名在身?”
刘诚的问题问出口,朱允文长长舒了口气。
腹诽:我当什么事呢!搞得跟要三堂会审似的,吓的宝宝还以为暴露了...
“不曾有!”
他顷刻心态放松的回答道。
“哦!那不知贤弟读过哪些书?”
刘诚紧接着问,颇有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势头。
朱允文稍作回想。
“四书五经都有,还涉猎过其他一些杂学!”
作为明太祖朱元璋钦定的接班人,朱允炆什么没读过?
全是奢华定制版,旁边还有一堆名师伺候着。
不要骄傲!
刘诚搓了搓牙花子,感觉此人的回答怎么这么招打呢?
“那贤弟就没想过走科举之路?”
“啊?”
朱允文明了,原来对方铺垫这么久,终极目的是想问这事儿。
他双手一摊,无所谓的耸肩:“志不在此!”
刘诚恼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能读的书都读了,居然连科举都不考。
家里有矿吗?
可通过昨天喝酒时的了解,也就是一般家庭出来的,谁给的勇气虚度光阴?
不行,一定要拉他一把,此子有大帝之姿。
日后必能成为刘家臂助。
不知道刘诚听没听过一句话:酒桌上的话不要信!
还有,想法不要说出去,不然朱老四会不平衡。
什么样的一般家庭会因为抢个家产导致几十万人死亡?
再嘚瑟让太祖晚上来给你上上课!
“贤弟此话有失偏颇!我等读书人如果不为考取功名,那十年寒窗皓首穷经的意义何在?”
“看看!你昨日写下的诗篇!此字此句,慷慨悲壮且意味无穷。”
“贤弟,我知你家里的事儿对你打击很大,但你还年轻,不能犯糊涂啊!”
刘诚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摞纸张,激动的表达。
朱允文直起身子,探头看了一眼《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现在离着杨慎出生还有80多年呢!
刘诚昨天已经被验证过,没有疑似穿越者的痕迹。
那么到底出自谁手,答案呼之欲出了。
“哎!兄长过奖了,醉酒后的乱涂乱画,不值一提...”
朱允文此刻很欠打的表情,有点让人忍不住真动手。
“科举之事,小弟有难言之隐,休提,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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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文站在回家的十字路口。
不知道该向左还是向右。
因为怀揣着一笔巨款,他有股想消费的冲动!
刘诚真的是大户人家出身,不说酒楼,那个是集体财产,他只有使用权。
咱说的是个人小金库。
长得跟个貔貅似的,没想到还真是个貔貅。
有钱!
刚才,刘诚像劝失足妇女从良的媒婆,恨不得让朱允文的思想来个360度旋转。
科举是福音,为什么要当成洪水猛兽呢?
陆陆续续说了快一个时辰,朱允文打算掀桌子了都。
“老子以前没学过,用不到!考大学又不考四书五经!难道步入社会在单位里摇头晃脑,跟老板咬文嚼字吗?”
“老子现在不用学,用不到!你们这些读书人都是给俺们老朱家打工的,安的什么心,还有劝老板干活的?”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他只能在心里骂两句过过瘾。
毕竟刚被叔叔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踹下来没几个月。
事情的转折来自于一杯茶。
朱允文看刘诚一直喋喋不休个没完,递给他杯茶,打算让他润润嗓子,顺便打断一下节奏。
谁知,杯倒水撒,湿润了那首《临江仙》!
“贤弟,你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