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弼,你要是再跳出来插话,我就把水杯塞进你嘴里...”
朱允文指着正打算起身呵斥自己的信安伯张辅,骂骂咧咧说道。
转头抓过水杯,作势欲要扔出去。
他火大,想不明白,张玉怎么说也是一代名将。
儿子却这么狗腿。
难道老张家的英国公爵位是拍马屁得来的?
“你怎么说话呢?”
“信不信我弄你?”
朱高煦蹭的起身,腰间战刀瞬间出鞘。
指向了对面拿着“武器”的敌人。
打狗不要看主人嘛?
当我朱老二不存在是不?
“世子...”纪纲出声,“他的混不吝,你见识过的...”
“没必要动气...”
朱允文在纪纲眼里,怎么说也是自己下属。
对方没有秘密的时候,他都不惜得罪那么多人回护。
更不用说现在。
这锦衣卫小旗身上的秘密还不少呢!
“你说也怪,我堂堂纪大魔头,为什么冥冥之中,会对他产生一股亲切?”
“这是为什么呢?”
锦衣卫都指挥使伸手按住了未来汉王爷持刀的手,默默想到。
而信安伯张辅站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
换谁被噎个半死能好受?
他的行为被提前叫破了,也是够尴尬的。
不过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生气啊不生气!”
“没必要跟个煞笔一般见识...”
张文弼默默催眠自己。
北镇抚司的五个千户,转头看了他一眼。
眼底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但控制的好。
都是经过训练的。
没让人挑出不是来。
朱允文眉头紧皱。
旋即放下杯子。
呆呆看向离身前不远处的那柄刀。
随后一点点侧过身体挪到旁边,仔细端详。
朱高煦笑了。
仿佛自己的玩具被别人欣赏,是件十分开心的事。
而他的其余部下,并没有动作。
一帮老军伍,能看不出朱某人一身虚浮,走路都不太稳的状况吗?
尤其是在教坊司耍刀的时候。
真担心他会伤到自己。
就这样的,近了二世子的身又能怎样?
十个都不够打的。
朱允文伸出手指,盯着刀刃,啪的弹了一声。
声音清脆。
“好刀!”
“好!”
......
周围的人们,纷纷恭维着大声叫好。
此刻二楼台阶上的白衣文士。
早不知道啥时候,跟一大帮子人乌央乌央站在朱允文身后。
他听见声音回头,吓了一跳。
不过夸的不算过头,实话实说而已。
“怎么样,涨见识了吧!”
朱高煦一把推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堂哥。
随手掏出一块蚕丝手帕,像给情人洗澡一样。
爱惜的擦拭刀身。
好似,被人多看了几眼就能粘上灰尘一样。
“我长个毛的见识,我的刀,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还给我...”
朱允文不干了。
他那天,挨了一顿打不说,还丢了不少东西。
怎么?
拿去也不说一声。
什么意思?
“艹!你什么意思?”
朱高煦恼了。
刀也不擦了,还直愣愣顶在朱允文的胸膛上。
好家伙。
捅进去。
杀了他皇位铁定是你的...
“老纪,你滚开,老子今天非要让他把话儿说清楚。”
“还特么他的刀?”
“他叫一声听听,这刀答应吗?”
未来的汉王爷火冒三丈。
这几天因为得到一把神兵利器的好心情,全没了。
“领导,我说的都是真的。”
朱允文委屈的跟走过来拉住他的纪纲诉苦。
后者已经用眼神做出严厉警告。
不许把事态扩大化。
“我醒过来之后,发现佩刀不见了...”
“那真是我的,不信你问...呃...反正就是我的。”
他总算还没傻到家。
这个时候要是把张氏兄弟拖下水作证,就那俩小身板。
无论说什么都没好下场。
“狗屁!你想跟我掰扯掰扯也行,我也不拿身份压你,咱就事论事。”
“文弼,告诉这有眼无珠的混蛋,刀是哪来的?”
“堂堂老张家的家传宝刀,怎么就成你的了?”
“你想当人祖宗占便宜,也要有那个能耐先...”
朱高煦说完看了眼朱允文。
那表情,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一如四年来,从未改变...
“张文弼,你家里要是能找出高锰钢的炼制方法,老子立刻从来宾楼顶上跳下去...”
“还你家传?那这把刀的制作工艺来自600年后,你祖宗告诉你了吗?”
朱允文战斗力爆表。
纪纲拉都拉不住的那种。
或者说,人来疯。
毕竟人多的时候说话就该大声点,万一他们都以为声大有理呢?
他拉外援式的回头看了一眼。
宛若两股势力准备火拼。
就等待场中之人的一声令下冲上去。
“文弼?你说话呀!”
“到底怎么回事儿?”
朱高煦纳闷了。
他此时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狗腿子骗自己。
口口声声说他爹张玉留给他的,想要回去。
关键自己还真打算把玩几天还回去...
“呃...这就是我家传的...”
“嗯!我爹留给我的...”
“没错,就是这样!”
信安伯张辅无论从哪里说,都跟反派不搭边。
可此时犟嘴的样子。
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面人物。
朱允文嘿嘿一笑,就喜欢对方死鸭子嘴硬。
心想:在战场上打不过你老张家我认了,这次要是你还能赢,恩怨两清。
“看看这...”
他一把夺过朱高煦手上的绣春刀,只是动作有点过火。
引来了堂弟部下们的警告。
纷纷拔刀指向他。
“放下!就他那小鸡仔的样,我让他一只手都能打十个。”
未来汉王爷大气的摆摆手。
引来满场哄堂大笑。
朱允文翻个白眼,默认,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说的对。
“看看这把刀,领导你看看刀柄处,这火气都还没退完呢!”
“他家传的...那他祖宗是刚死不到一年呗?”
不作不死。
祸从口出。
本来明明是科普,可怎么就演变成骂娘?
信安伯张辅一个飞踹。
朱某人双脚离地。
嗖的一声撞向身后的人群。
顿时哀嚎声四起。
“张文弼,你干什么?”
纪纲愤怒的指着张辅怒吼。
“纪纲,有种别人骂你祖宗的时候,你还能心平气和!”
“凎!”
信安伯一跺脚,扭头离开。
只是,别人从他的姿势当中,略微能看出有那么点急匆匆。
“咳咳!”
朱高煦假装咳嗽两声。
“小子,怎么能侮辱人家先人呢?”
“你啊你,早晚死在那张嘴上。”
“行了,现在当事人被你气跑了,那这把刀以后再说。”
“我先收着,不用谢!”
“你给我拿过来...拿过来...”未来汉王爷从朱允文的手上费力夺过绣春刀。
插进腰间刀鞘。
“委屈什么?”
“你小子去应天府打听打听,我朱高煦,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过?”
“老子也不知道是咋地,特娘的也奇怪了,看着你就不想下重手。”
朱允文应该庆幸。
换作任何一个小旗过来,这些高层别说另眼相看。
没一刀劈了就算烧高香啦~
还会跟你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