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杉既然这么说,陆永年自然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
反正也只是试试,失败了,也没什么,而成功了,那可真的就是又一助力。
陆永年道:“上位,你还记得前次官军攻打县城,官军放火烧山吗?”
齐杉点了点头,旋即疑惑地看向了陆永年。
这件事,齐杉回来后,陆永年自然是禀报过的。
即使不禀报,难道瞎吗?那么大一大片山丘都变成光秃秃一片,出了吴县就能看见。
陆永年继续道:“马上进入隆冬,以往百姓多从此处砍伐木材,留作过冬取暖之用,官军放火烧山,山上树木皆被大火焚尽,百姓已经无柴可烧。”
陆永年这些日子为这个事情都快要愁死了,眼看着这外面的温度一点一点下降,可到哪里为吴县这么多人口寻找燃料,这个老大难的问题摆在了陆永年面前。
但凡有一丁点办法,陆永年就自己去办了,可是,思前想后,得到的就两个字:没有。
当齐杉明白事情原委后,对何勇的恨意又深了一层,尽管何勇早已经尸骨无存,死的渣渣都不剩。但已经不妨碍齐杉内心暗骂何勇。
也怪不得中国自三皇五帝开始,就着重强调对环境的保护。实在是环境对人类生存的环境影响太大了。
就比如眼前这个问题,如果处置不慎,那么可以预见,这个冬天,吴县将会多出不少尸骨。
放火烧山干的这种事情,这就属于干的断子绝孙的买卖,断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这附近无数百姓的命。
而那时,正值战事,陆永年哪有功夫去管官军有没有放火烧山呢?
思虑了一会儿,齐杉旋即再度下笔。
看到这一幕,陆永年眼睛彻底亮了起来。上位下笔,证明这件事可以有妥善解决的方法喽!
陆永年现在是真的想知道齐杉那个脑袋里藏了多少东西,仿佛一个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宝藏一般,不用的时候没人知道,但要用的时候,总能往外面挤点东西。
而且,这东西凡是出手,必定精品。
齐杉现在所绘的正是后世一段时间风靡流行的碳炉子,这东西,也属于齐杉爷爷辈儿的,齐杉记事的时候,这玩意儿已经不怎么流行了,也就齐杉的爷爷偶尔还用上一用。
同时,齐杉也将蜂窝煤制作的方法写了出来,无非是将一些泥炭和一些易燃物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起来。
这一点,也得益于齐杉中学学习的知识,当初,老师不过一带而过。如今,这副情景再度出现,齐杉没道理不记下来。
在后世高考前夕,那掌握的知识量,真的是人生的巅峰,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历史等等,随便哪一门,都能说出个道道出来。
当写完这个流程,齐杉将其放到一边,旋即在纸上又将一些章程罗列出来,实在是这玩意儿不难做,但是也有毒。
其成分便是燃烧生成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如果不注意通风,前者可以将人毒死,后者可以让人窒息而死。
即便在后世那个已经普及的年代,死于这种事故的也屡见不鲜。
陆永年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齐杉全神贯注的专注着笔下的事物。
齐杉略微想了一下,旋即便决定将喝热水这项运动推广下去。
这个年代,还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也就一些大富大贵之家,将水烧开,泡茶喝。那些乡下的穷老百姓,谁有那闲工夫?
这不在地里伺候庄稼,哪来的收成?这官府的赋税,财主家的田租不要交嘛?
所以,渴了,也就随便找个河边,喝两口。这也就导致了,不少人感染疾病或是将水中一些虫卵吞服下肚,最终病重身死。
人在这个时代,依旧可以说得上很脆弱。
当齐杉将纸全部交给陆永年,陆永年连忙细看起来。
齐杉等到陆永年看的差不多的时候,道:“陆先生,将最后那两张纸润色一番,交付下面的官吏,务必让官员通知到每一户人家。”
这也是齐杉如今的优势了,权力的触手全面深入基层。完全不需要乡绅代为管理。所以,齐杉如今想做什么事,也能如臂使指,不需要考虑太多,阻力也没那么大。
若是自己还需要依托明朝那一套制度,齐杉觉得自己还真的玩不过这些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自己这大腿都没这帮混账胳膊粗,被人家坑了之后,估计还得替人家数钱呢!
如今,杀的一波人头滚滚之后,剩下的,人也老实了。知道了,在齐杉的手底下,是龙,要盘着。是虎,要趴着。
听话,还能有两个甜枣吃一下,不听话,除了等死没第二条路。
这就是自己重新组建新势力的优势。
齐杉手指头敲击着桌子,道:“这第一条,便是这蜂窝煤燃烧,会产生炭气,不加防范,很容易造成事故。所以,要求所有官员务必向民众讲清此事的必要性。”
齐杉反复向陆永年强调这一点,就是希望陆永年重视起来。事关百姓生死,皆无小事。
只有陆永年重视起来,下面的官员才会重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是自古以来人类的通病。上面不重视,下面只会更加不重视,大部分人都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第二条,喝热水运动可以和推广蜂窝煤配套执行下去。同样,要官吏务必讲解清楚喝热水之必要性和重要性。”
全民喝热水运动在后世也曾经风靡一时,结果,这项观念便深入人心。甚至成为了习惯。
看着齐杉列举的种种举措,陆永年不住地点头。对于喝热水的用处,陆永年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看着齐杉在其中讲述的种种,看起来倒是很有道理。
之前,按照齐杉执行的医疗护理制度,伤兵的确死亡率下降了不少。
既然证明确实有效,那么多做这一项举措,也无大碍嘛!
当送走了陆永年,齐杉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向床榻走去。
真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