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没想到,李泰居然记账,还记得这么清晰!
以至于堂外的百姓,有不少事情的亲历者,当初事情发生时,虽然也有所怀疑,但毕竟王修逸名声在外,发出的一些声音,立即就被淹没了。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引爆出来,立即在人群当中,掀起一场极大的风暴。
堂外的百姓,看着王修逸,此时都在谈论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桩桩陈年往事,都被扒了出来。
王修逸气的嘴唇都直哆嗦,万万没想到,这李泰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不过,王修逸显然没打算就这么认输,王修逸还是挣扎说道:“父老乡亲们,不要听李泰这个小人胡说,他这是污蔑,你们不要被这个小人欺骗。”
“这么多年来,我为大家做了多少事情,大家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李泰呵呵一声冷笑,道:“王修逸,这修桥铺路的事你也好意思说,经你手修过的桥和路,不到五年就不成样子了,你老实说,那些修桥铺路的钱,你都用到哪儿去了?”
“我当然是都用到修桥铺路里面了,这李泰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大家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了……”
双方各执一词,反复争吵起来,齐杉也是双手负立,笑看着这个场面。
这样的好戏,可着实不多呀!
等了半晌,李泰和王修逸越吵越激烈,就在此时,黄武走了进来,俯身到了齐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齐杉当即振奋起精神,站了起来,道:“静一静,都别吵了!”
齐杉声音不大,不过,只是一句话,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齐杉看着王修逸,道:“王家主,这样争论是毫无意义的。”
“王家主,你不妨让你家的账房先生带着账簿前来县衙对质一番,是非公道,自有评判。”
王修逸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大帅有所不知,我家那位账房先生,这几日他的母亲病重,回老家了。”
“一时半会儿,恐怕过不来。”
看着齐杉笑眯眯的脸庞,王修逸心中暗感不妙,只听着齐杉说道:“王家主,是么?”
“可这位账房先生,我已经请到县衙里来了。”
齐杉略微拍了怕手,一名削瘦的中年人便被带了进来,留着几根山羊胡子,倒还真像是电视里面管账的账房先生。
“孙先生,说说吧!大伙儿都听着呢!”
孙望立即跪在地上,说道:“我说,我知道的我全说。”
当即,孙望将这些年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包括王修逸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如何从那些老百姓手里捞钱的方法都讲述的明明白白。
再和李泰所说的略微一对照,几乎纹丝不差的对应上。
站在大堂外面的老百姓,在孙望刚刚开口的时候,就瞬间安静下来,听着孙望讲述着过往一件件事情,百姓眼中的怒火渐渐充斥,看着王修逸的脸色变的越发不善。
齐杉看着瘫倒在地的王修逸,道:“王家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修逸爬到齐杉面前,哭道:“大帅饶命,我愿意献出一切家产,只求大帅能放我一马……”
王修逸这幅样子,也着实把齐杉恶心的不轻,若是王修逸能略微硬气几分,齐杉还敬重他是条汉子。结果,一被戳穿,瞬间跪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一声声高呼从百姓口中发出来,无数人看着王修逸,眼神中都冒着火。任谁被欺骗,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积蓄,在一次次欺骗中,被人搜刮,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儿。
“王修逸,你听到了?”
望着堂外百姓好像要吃了自己的眼神,王修逸脸色发白,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滴答!滴答!”
一股尿骚味传来,齐杉脸色上更生厌恶,居然被吓的失禁了!
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王修逸胆子倒是大得很,然而,如今一旦要承担起代价的时候,反倒变的胆小如鼠了。
齐杉转过头去,手微微一摆,当即,两名士卒走了进来,将王修逸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看着王修逸的下场,在场的无数乡绅,除了李泰,其余的全部身如筛糠,匍匐在地上。
“王修逸这些年来做下这么多好事,你们呢?乡贤们,你们又为老百姓做下多少好事?”
齐杉目光锐利,那些乡绅眼睛虽未触碰,但已经被齐杉这一番话吓的不轻。
“李泰,说说这里面还有哪些参与了王家的那些事情?”
李泰知道这是齐杉在绝自己后路,一旦真的说出来,只怕这崇明县的乡绅都要孤立自己了。
不过,既然已经投靠了1齐杉,那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反复多变,那就是两边都不讨好了。。
李泰想到这里,立即道:“城东头的李从善李家,城东南头的张家……”
一连几个名字报了出来,没被点到名字的乡绅心里都暗松一口气,而那些被点到名字的,面如死灰。
“拖下去!”齐杉话语冰冷。
当经过短暂的吵闹之后,大堂再度恢复了安静。
老百姓脸上虽然有些解恨之色,只是,看着齐杉杀起这些乡绅铁血冷色,百姓看着齐杉心里也是直打鼓。
齐杉缓缓道:“你们这些人,虽然平素也做了不少为非作歹的事,不过,总算还算是有救。”
听到齐杉说到这里,剩下的乡绅都一脸希冀的看着齐杉,齐杉略微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本帅也不愿意多掀杀戮,尔等如李泰这般,捐献家产,为百姓做些好事,本帅便既往不咎。”
“尔等可愿意?”
“愿意,愿意!”剩下的乡绅争先恐后的答道。
眼下保命要紧,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了再挣,要是死在这里,那可真就什么都没了。
眼前站着的这位,要钱还是好的,最为可怕的是不仅要钱,连命也要,那可真就无解了。
看着这些乡绅的样子,齐杉也是觉得让这些守财奴把钱掏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要说把这些乡绅都杀了,的确容易。可是,这天下的乡绅何其多,杀是杀不绝的,拉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才是最为根本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