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累的原因,从下午睡到凌晨。
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只是犹如还在梦中,分不清现在与过去。
短短一天,人生突变,丘太玄还是有点适应不了,不过他有晨练的习惯,很早就起来锻炼身体,保持六块腹肌。
为什么不是八块?因为丘太玄认为肌肉太多会影响他的灵活,特别是他的手指灵活度很重要,每次训练枪械,近战武器之后,他都会细心保养。
以免长出茧子,这样会影响到他的出手速度。
一套军体拳打完,就又打了一套太极拳。
因为国丧期间,无所事事,如今给这末代大明点燃了一点星星之火,虽然微弱,但他相信,必成燎原之势。
通过昨天的表现,他相信,自己必能得到朱由检的最大信任,这是合作的基础,否则以他那性格,一手好牌估计都要打烂。
他根本不适合做一个皇帝,或者说不适合做一个末代皇帝。
在他眼里非黑即白,价值观跟他不同立马换掉,价值观跟他相同的,在这浑浊官场,又怎么可能走得顺。
有位伟人就说过,水至清则无鱼。
这句话实在是至理名言,大家当官做生意位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一家老小,光宗耀祖,功名利禄,没有欲望的人是不存在的,孔老二都能为了自己的执政方针而诛少正卯。
更别说其他人了,榜样就在这呢,现在统治阶层的可都是儒生。
所以朱由检这种人,做个盛世明君还行,放这时候,就应该要刘邦跟朱元璋这种社会人才镇得住场子,等到敌人全灭,想干啥干啥。
朱由检现在还年轻,还可以洗脑,要是再过几年,自己绝对会给大明重开,而不是想着力挽狂澜。
找到老王要了一匹马之后决定出去逛逛,这几天,就当是自己最后的放松了。
国丧期间,京城家家挂白布,路上行人少了不少,巡城人员加入军队协防,以防有人趁此作乱。
骑马漫步王府大街,家家大门紧闭,酒楼茶肆,没有了嘈杂之声,青楼妓馆,也不见丝竹管乐,更没有了一个个士子,三五成群,高谈阔论。
一下子整个京城好像都老实了,可隐藏在水流下的波涛汹涌,不知凡几。
新皇登基,一轮新的权力斗争即将开始,文人士子,各层官员,谁会没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个个都为了自己的仕途摩拳擦掌,却没多少人为这个国家着想。
丘太玄就这样走在明末燕京城,从早上走到天黑,从国丧第一天,走到第七天。
没走过一个地方,他都会认真记下,细心观察。
期间还观看了天启皇帝的送葬,从紫禁城绵连不绝,直到城门口,道路两旁皆是跪灵的百姓,朱由检亲自扶棺跟在马车旁送出城。
整个国丧只持续了七天,可以说是一切从简,不过二十七天内不能饮酒作乐,娱乐项目全部停止还是照常执行。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在信王府隔壁,居然有一座平辽公主府。
当第八天的到来,丘太玄晨练的时候,太极拳还没打完,老王就过来告诉他,陛下想见他。
只是老王的表情一言难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再次见到朱由检,他已满头白发,身型消廋,望着丘太玄,不知如何开口,脚下有一人,惊恐伏地,一身驿卒打扮。
见到他过来,朱由检冷冷道:“你们都下去吧。”
“这样的打击就受不了了,还想挽大厦于将倾?”丘太玄感觉打击得有点过了,想要激一下他。
“世间真有仙人么,或者说你就是。”朱由检的话语很冷,短短几天变化如此之大,丘太玄也是没想到的。
“陛下如今不就是仙了么?世间本无仙,像陛下这样鹤发童颜,传来传去就成仙了。”
“你让我很失望。”丘太玄说完补充道。
“你也不用激我,我定不会辜负先生的期望,也不会让大明百姓失望,更不会令祖宗蒙羞。”
“只是先生既然不是仙人,为何知道这么多,先生还知道什么?”朱由检这就疑惑了,仙人常听说,可从未听说谁真正见过。
那么,太玄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天机不可泄露,陛下若想要知道得更多,不如去看看推背图,或者叫概率图。”呵呵,还是太年轻,阅历不够,这始终还是他的短板。
“先生,朕的年号已经定下,依然叫崇祯。”他不服,哪里摔倒的,他就要哪里站起来,不是他自不量力,而是他天生屈强。
而推背图,他打算事后自己去看看,他自诩不弱于人,丘太玄能看懂,他也可以。
可他没问丘太玄,为什么会把推背图叫概率图,他也不明白,概率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推背图的另一种叫法。
“刚刚那人就是李鸿基?”丘太玄心中其实已经确定:“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先生说过要留他一命,不知先生打算怎么处理。”顿了顿他又道:“朕刚才已经亲手打了他一顿,算是出气了。”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龙袍,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嘴角勾起一个幅度。
丘太玄刚才到时没注意到,主要是李鸿基趴着,退下去的时候也低着头。
“是个人才,留着吧,我好好调教一番,就能为朝廷效力了,要不是你裁撤了驿站,让他没了活路,他也不会反。”丘太玄无所谓道。
说到这,朱由检就来气:“朕没有裁撤驿站。”说完才反应过来:“就算朕裁撤了驿站,他们就没有活路了?不会找其他事做么?”
“陛下,百姓无粥可食,何不食肉糜?”丘太玄一句话顶的他战术后仰。
“你...”
“你还是别太相信那些文官所说的盛世太平吧,如今形势,远远必你想象的要糟糕。”
“而且你也不知道,你需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还有一群什么样的人。”
丘太玄目光深邃,缓缓望向门外天空:“你根本不知道,那是如何的一只遮天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