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顿时一片安静。
好在这时候跑过来一个小宦官打破了这尴尬。
这小宦官来到之后,在王承恩耳边窃窃私语一番就退了下去。
然后才由王承恩禀报道:“王爷,九千岁派人请王爷和先生入宫,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
所有人已经心知肚明,只是多了丘太玄,让其他人不解。
看着他们的小眼神,丘太玄这才解释道:“不必疑惑,这信王府肯定有着东厂的眼线,再加上看见我落入王府的人应该不少,魏公公肯定收到消息了。”
“本王早就知道魏忠贤在王府中安插了眼线,可却不知道他会如此嚣张。”朱由检相当气愤,要不是有皇家礼仪压着,就要暴粗口了。
换作是谁,整天被人监视着也会受不了,而这个监视的人现在还告诉你,我就是监视你怎么了?
“王爷,先生,这魏忠贤要先生入宫,会不会是要加害先生。”本来已经要走的王妃周氏突然回头来了这么一句。
丘太玄初时不解其意,一会才想明白,暗道:这位?怕不是被害妄想症患者?
连忙打趣道:“小问题,无妨,我们还是快走吧,别让魏公公等急了。”
当走出王府,丘太玄终于见到了这几百年前的老燕京,没有了钢铁丛林,高楼大厦,盘龙般的公路与密密麻麻的人群。
直到现在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这就穿越了?
可理智告诉他,这是真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霸道,这么不讲理,这么无赖,一个风切变不止刮了自己半个地球,还刮了自己几百年。
望着天空一阵失落,最终被王妃周氏与朱由检这对狗男女的狗粮给打断。
王妃周氏一脸担忧的跟朱由检默默私语,还一边拿着纸包塞进朱由检的袖子里,两人在那里互相安慰。
在一番相互虚伪客套之后纷纷进了马车,来的人倒是很客气,自称涂文辅只是马车实在颠簸。
还时不时能听到卖冰糖葫芦的声音。掀开车帘能看到一些小摊贩在路上走来走去,还有一些路边摊。
只是,那卖冰糖葫芦的,未免假了些,长得太过健壮,正当壮年,握冰糖葫芦的手就跟握刀一个姿势。
一般卖冰糖葫芦不应该是那些小老头,或者年轻小伙么?一个壮劳力跑出来卖这玩意?怕是家里人得饿死。
还有前面那个摆张桌子给人写字的,这么远的距离,看着他把写好字的纸张拿起来,明显就跟招牌上的字不一样啊,还有头发比胡子黑,明显胡子是贴,眼神也太有神了吧,一点暮气都没有,就长了这中老年大叔的灰白胡子?
再看看那个穿着平民装,请他写字的,这里可是王府大街,周围住的都是高官贵族,你个小老百姓装扮的住得起这里么?或者跑这么远特意来这里让人写字?
在这摆摊写字怕是要饿死?
看着这群不专业间谍,丘太玄真是职业病大犯。
穿过王府街,进入东华大街,直走到东华门下了马车,被涂文辅引进东华门。
直奔神霄宫,丘太玄看了一眼电子手表,从信王府到这里大概用了半个小时。
神霄宫门口已有武装宦官在值守巡逻,显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先生,厂公已在乾清宫等候多时,请先生移驾。”
朱由检还没进去呢,涂文辅就急急忙忙的让他去见魏忠贤。
丘太玄示意了一下,让他等一会,就带着朱由检走进神霄宫,顺便还把门给关上了,朱由检看的一头雾水。
不有得疑惑问道:“太玄,这是为何?”
丘太玄边往里边走,边说:“你是不是很害怕。”
“没有。本,本王为什么要害怕。”朱由检说完,还把手负于身后,强作镇定,可惜他那紧绷的肌肉,与面无表情的脸出卖了他。
丘太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没有你干嘛紧张成这样。还有,你从进了东华门就面无表情,刚才进门还先迈了右脚,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男左女右吧。”
“你,本王没有害怕,本王只是紧张而已。都进宫了,你还这样,我们可是随时都会命丧黄泉。”
看着他这最后的屈强,算了,给他点面子,这才正经道:“其实现在魏忠贤比咱们还害怕。”
“这是为何,他可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朱由检毕竟太年轻,有些事还是想不明白。
丘太玄只好跟他解释道:“要知道为什么,就要从锦衣卫,东厂,内宫四司八局十二监说起。”
“锦衣卫是属于朝廷编制的,而东厂跟内宫二十四衙不是,他们算是皇帝的家奴。”
“这就是为什么有了锦衣卫,还要建立东厂的原因。因为要在锦衣卫做点事,是需要走程序的,而东厂不用,那就是皇帝的一言堂。”
“还有内宫二十四衙也是,这些都属于皇帝的家事,朝堂是没有权利管的,顶多就一句,天家无家事来反驳,但这句话是那么的有气无力。”
“而魏忠贤,就是你哥哥的家奴,他的权力,全部来源于你哥哥,如今你哥哥驾崩了,他的天也就塌了,你说他怕不怕。”
听完这番话,朱由检不由得豁然开朗,之前他只注意到魏忠贤权倾朝野,却没想过,他只是天家的家奴而已,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兄会说,魏忠贤可用了。
一切都明白了,仿佛打开了一番新天地。
看着他陷入沉思,丘太玄继续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说魏忠贤现在很害怕的原因。”
“他现在肯定在想,陛下没了,自己该怎么办,新上来的皇帝会不会清算自己,还是会继续用自己。”
“可他们手里还有兵权,本王若要除掉他们,他们兵变怎么办。”
“兵权?”听完他的话,丘太玄再次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坏笑:“你是指门外那个涂文辅?还是兵部尚书崔呈秀吧?”
“先说说这个涂文辅吧,他手上有一千多点的武装宦官,但是说到底还是皇帝的家奴,他们干嘛要跟着魏忠贤造反?而且这点人也不够啊。”
“再说说崔呈秀,他虽然身为兵部尚书,但是他要调兵,除非他有陛下的旨意。你哥哥根本就不可能给他这个旨意。”
“剩下的,要么就假传圣旨,要么就偷虎符起兵谋反。”
“可惜啊,你哥哥无后,你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他们谋反为了谁?魏忠贤?魏忠贤就算谋反成功了,他传位给谁?他侄子啊?”
“别逗了,王爷,冒着诛九族,被活剐的危险就为了个太监传位给他侄子?”
“还有,他们当九边将士是摆饰啊?根本就是十死无生的局。”
“除非他们敢于鱼死网破,但是可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