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又一次隆重的朝班,群臣肃立,大小太监、侍女们、随侍的各个嫔妃们都一身华丽穿戴,侍卫们威武的站立着,朝臣们又像上次封张皇后时悄声耳语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张皇后又要被废了?”
“因为什么?”
“听说娘娘反对皇上信道啊。”
“真是把人折腾死了!”
“小心下狱戍边!”
这时一声“皇上驾到——”传了过来,众人都扑通地跪了下去。
皇上咳嗽了几声,但故作器宇轩昂地走了上来,环顾一下龙座下群臣、嫔妃们,才在崔文的扶持下坐了下去。
众卿伏地齐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众卿都站了起来。
“宣读圣旨。”
皇上示意崔文,崔文大声重复:
“宣读圣旨!”
礼仪官走上前头,展开圣旨宣读:
“圣旨:兹因张氏皇后,一再忤逆朕的旨意,令朕失尊,有辱圣命,现收回皇后宝册,逐出坤宁宫!”
朝臣们纷纷跪下求情:
“皇上不能啊,张娘娘一向贤淑谦恭,留在后宫吧!”
“皇上千万不能啊,张娘娘忠贞不二,不能废了啊!”
皇上摇了摇头:
“起来!起来!众卿不必为这贱婢求情了,她今已被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跪下求情的朝臣们无奈地站了起来。
崔文又下令:
“继续宣读圣旨!”
礼仪官继续宣读:
“朕斟酌再三:方妃一贯遵守朝规,对朕恩爱有加,且为九嫔之首,现封方妃为皇后,拜谒太庙,世庙后,接进坤宁宫,主理后宫一切事务。”
崔文走上前来:
“请皇后娘娘上殿谢恩!”
方妃在张金莲等侍女们护持下走上大殿,跪倒在龙座前:
“谢皇上册封臣妾的大恩大德,愿陛下长寿,万世永存!”
皇上走下龙座,把方皇后馋了起来,让她坐在龙座旁边。
崔文又下令:
“各位朝臣,嫔妃们,拜见皇后!”
于是文武百官、嫔妃、侍女们、大小太监一齐跪拜方皇后:
“愿皇后娘娘千秋,同陛下鸾凤和鸣!”
方皇后嘻嘻地笑了起来:
“都快起来吧,本宫能成为皇后,这都是托皇上的福。”
“愿皇上、皇后正宫生子,永继大明天下!”
众人都站了起来。
崔文最后下令:
“众臣和嫔妃们、侍女、侍卫们陪皇后娘娘拜谒太庙,世庙。退班!”
皇上拉皇后站了起来,向后宫走去,这时曹端妃对杨金英悄悄地说:
“瞧她那个样儿,哪有皇后的气派,真小气!”
“可是她有权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说杀谁,还不就杀了谁!”
杨金英扶着曹端妃往外走着感叹地说。
“我就不买她的帐!”
曹端妃说着走下去了。
王宁嫔在邢翠莲的护侍下,在后面边走边议论:
“……听见了吗,她不买她的帐,都够可笑的,那个从独木桥上爬过去了,她看着眼馋,这叫做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看迟早她们都要掉到悬崖下面去!”
邢翠莲一脸狐疑:
“主子,你怎么这样咒她们…..”
“我看透了,那个一国之尊,其实是个欲壑难填十恶不赦的杀人恶鬼!”
邢翠莲急忙堵住王宁嫔的口:
“主子,快住口,周围都有锦衣卫,咱们快走!”
说着便拉着王宁嫔走了。
坤宁宫,方皇后百般抚慰着皇上,侍女在一旁伺候着。
方皇后一边给皇上打扇一边说:
“这几天真累着皇上了,全是为了臣妾,臣妾不安……”
“但愿爱卿不要像陈氏、张氏那两个贱人,朕愿同爱妃永结百年之好!”
方皇后立即跪了下去:
“臣妾愿永生伺候皇上!”
“爱卿快起来,在后宫爱卿不必拘于礼仪!”皇上挥手示意皇后起来。
方皇后直起腰来,给皇上放好脚搭,然后捧起皇上双脚放在脚搭上:
“这样好解乏!”
这时崔文引着邵元节和陶仲文进宫:
“陛下,邵真人求见。”
“哦?”
皇上转脸只见邵元节和陶仲文跪了下去:
“贫道给皇上请安。”
“法师请起,快请起。”
皇上放下脚来坐好,指陶仲文:
“这位是何人?”
邵元节和陶仲文站起来,邵元节说:
“皇上,这是贫道的弟子陶仲文。”
陶仲文再躬身施礼。
“哦,二位法师请坐。”
皇上吩咐他们一旁落座,侍女们递上了茶。
“真人可有见教?”
皇上问。
“贫道年老体弱,疾魔缠身,没有陪皇上皇后祭祀太庙、世庙,贫道过意不去,特来请安。”
邵元节在座上欠身致歉。
“真人太客气了。”
皇上关心地问邵元节的病情:
“真人觉得身上哪里不好?要不要请御医瞧瞧?”
“贫道正为此而来。”
邵元节老态龙钟地说:
“贫道修真养性,尚嫌不足,成仙得道仍很遥远,故身心疲惫,日渐体衰,因此请求皇上准允贫道归乡返山,修道待终!”
皇上长久地注视着邵元节,似有恋恋不舍之意:
“朕与真人虽有君民之份,但相处经年,已成知交,朕不愿真人离去呢。”
“言重了。”
邵元节谦恭地回敬皇上:
“贫道有念及此,为感激陛下之恩,特推荐弟子陶仲文,陪同皇上斋戒,修炼。”
皇上看了一眼陶仲文,迟疑地说:
“陶先知修道有多少年了?”
陶仲文正要回应,却被邵元节代答了:
“仲文弟子,在山中始终陪着贫道,法术过人,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些日子宫内弥漫妖气是仲文弟子画符焚烧,祷告了三天三夜,那是黑烟毒雾才逐渐散去了。”
“噢,原来是陶先知的法术,给宫中带来了平安,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呀!”
皇上兴奋地站起来走到陶仲文跟前,拍了拍他肩膀,以示赞扬。
陶仲文虽然有点受宠若惊,但自谦里却含着自傲:
“陛下过奖了,小道驱遣妖雾乃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皇上哈哈大笑:
“好,好,朕就不再挽留真人了,让法师颐养天年,但朕要真人留在京师,建真人府,每年给禄米白石,赐庄田三十顷,派校尉四十人,常年侍奉,并在真人家乡建立道院,仙源宫,意志永存!崔文!按旨速办!”
“遵旨!”崔文答应着。
“谢陛下大恩!”邵元节深深一躬。
皇上面对陶仲人不耻下问:
“陶先知,朕今后该如何修炼呢?”
陶仲文故作深思状,又顺手掐指良久:
“以小道之见,全宫上下继续斋戒,故然不能更改,但要得真经,须去九华山求道,方为上策!”
“九华山?”
皇上的眼睛有点亮了。
“九华山,山峰林立,座座道观矗立在飘渺的白云之中,许多修炼得道者,屡见不鲜,像陛下这样真诚求道,不拜九华山仙山,实乃一生之一大遗憾!”
陶仲文一席话,说活了皇上,心里已有了决断,但还是问了一下邵元节:
“邵真人,以法师之见如何?”
“贫道认为,弟子仲文说的极是!”
皇上转向方皇后:
“爱卿以为如何?”
“臣妾听从皇上的,臣妾愿陪驾同去。”
方皇后顺从地说。皇上高兴的大笑起来:
“崔文!”
“奴才在!”
“火速传旨:朕往湖广拜谒先考陵墓,就便求道九华仙山,即刻吩咐近身侍卫陆炳和强壮的侍卫们,朕宠爱的嫔妃;有关的侍女、侍臣跟随另备好轿马,粮草,三日内启程!”
“遵旨。”
崔文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