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溃退已经没有人再在里边起到所谓的镇定的作用了,那领队的军将早就在刚才的冲锋时,被一枪打爆了脑袋,五十米的距离,对于黄平这个连的人来说,平日里训练,在这个距离要是不打到十环,都有些没脸见人。
刚才冲的时候,这些汉军旗的人当中也有拿着弓箭的,可惜他们手里的弓箭都不怎么样,另外弓箭手要射箭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街道两边的房顶上还有人,有几个弓箭手刚要拉弓射箭,便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子弹打碎了脑袋,抑或是直接打在胸口。再加上冲锋的时候乱哄哄的,也没有人注意到弓箭手的情况。也有弓箭手把箭射出去了,可惜,黄平留下负责阻击的人大部分都靠在木板后边,零星射出的几支箭并没有射到保安军的人。
紧接着溃退开始了,汉军旗的所以人几乎都吓破了胆了,他们可是从来没哟接触过这样的队伍,火铳能连着射。打不过,跑总还是可以的,等把自己主子找过来,骑马几个冲锋,这些人一定会垮掉。
转身往回跑之后,他们这支汉军旗的人马的命运就注定要覆灭了。崇祯十一式步枪的理论射程能有四百米,从五十米的距离往远处跑,负责阻击的队员等同于在做射击训练。
最让这些负责正面阻击的队员感到生气的是,原先在房子顶上负责阻击的保安军队员此时竟然往那些逃跑的人群中扔起了手榴弹,这不是和自己抢功劳吗。一枪顶多能打死一个,手榴弹可是一炸一大片的。
爆炸声以及不断有人在身边倒下让这群汉军旗的鞑子兵更加的害怕,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狭窄的街道成了他们练习短跑的训练场。那些跑的慢的还跑在前头的,因为挡了后边人的道,有许多已经被后边的人给砍倒了,这个时候,可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过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当仅剩下的一百来人跑到村口的时候,他们看到原来这里早就有人在等他们了。人家已经排成一排,他们一露头,人家就开始了射击。枪声此起彼伏,这些汉军旗的人也是此起彼伏,只不过是在倒地。有的倒地还要挣扎着站起来,结果被人直接打爆了脑袋。
从第一枪打响开始,到最后一个汉军旗的人倒地,整个过程没超过十五分钟。
“各班检查战损情况,谁埋的地雷没炸的,自己给抠出来。其他人快速打扫战场!”黄平大声的喊着。
“真他妈的不过瘾,这哪里叫打仗啊,和训练比差远了,训练时咱们还要面对炮弹呢,这鞑子也没有火炮啊。弓箭射的也是稀松平常,都冲到五十米了,竟然不敢往上冲了,真他娘的熊。”
“你少得瑟,你要知道这是汉军旗,你没看到他们都没骑马吗,别看都留着辫子,可是脸面上还能看出,这明显是汉人。若是正宗鞑子,我估计不能这么熊。刘老二,你还是别在那里吹了,赶快忙吧。”
“谁他娘的刚才在屋顶上扔手榴弹,怎么这样啊,不带这么玩的!”
“连长,这些鞑子尸首怎么处理?”
“把他们搬到一起就行了,在他们尸堆上树一个牌子,上面写上几个字,咱们诱敌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在半路上偷袭他们了,不过咱们临走前,好歹也要给后边来的鞑子一点礼物。”
…………
黄平带着自己的连队离开这韩村之后半个小时,更多的鞑子兵马来到了这韩村。走在前头的正式正红旗的牛录海里真以及百人将呼里温。跟在他俩旁边的是一个汉人,也是骑着马。
“海大人,过了这村子,再往前四五十里,就是东光了,过了东光县,顶多有一百里,就到德州了。德州南边就是济南府。”这汉人满嘴说的都是满语,要是说汉话,这海里真也听不懂。
“报,不好了,大人,咱们先前派出来的人马,那个千人队,都死了,尸首就在前边。”一个亲兵戈什哈从前边打马过来,慌张的对着这海里真说到。
“慌什么,这大明地界,现下还有谁能动的了咱们,莫不是今早上没谁醒,开始说起胡话来。”海里真还没有开口,旁边的呼里温倒是有些不耐烦了。
“这都是真的,大人不信请过去看看便是。”那亲兵赶忙解释到。
“走,带老子过去看看,还都死了,那可是个千人队,就是一千只猪,让你挨个杀,你还的杀上一阵子呢。”
整个队伍跟着这呼里温向前边靠过去,他们都是正红旗的人马,都是骑在马上,待到这些人都靠上去的时候,大家伙嘴里都不说话了,他们看到的场面实在是让他们太吃惊了。
打从墙子岭那边翻过山,进入到这大明的领土内,他们这些人,就真没有遇到过几个敢抵抗他们的。即便是一些城堡里有些忠义之士,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上。大明的所谓主力,都紧紧的围在皇城边上,生怕惹到他们这些人。
这个千人队虽说是有蒙古牧民和汉军旗的人组成,但是要说这战力也是不差的,放到大名内陆,那也算得上是精锐。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这些正红旗的鞑子们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那些汉军旗还有蒙古人的尸首就活生生的摆在他们眼前。有些甚至胳膊腿都不全,也不知道是怎么没的。有的更是肠子都躺了出来,大冬天的,亏得天气冷,不然这会儿,大概这尸首就会臭了。
在这尸堆前边此时却是很明显的树了一个牌子,上面的字都是用汉字写的,这些鞑子绝大部分人都不识字,他们自己的语言,也仅是会说,不会写。看到这牌子上有字,那叫呼里温的忽然想到那海里真旁边的向导。于是让那向导下马去看看那牌子上写的什么。
那向导若是原来漕帮黑木堂的人看到他,一定会认出他就是冯四海口中的老五。这一路上,他一直跟着正红旗的鞑子来往,给他们带路。不过现下看来,他的作用倒是不大明显,因为有蒙古牧民在前边开路,又有汉军旗的人在前边跟进,他这向导的作用,说起来倒是有限。
这老五看到那些尸体已经胃里开始犯恶心了,看到这牌子后,额头上汉已经出来了,这大冬天的,出来的汉很快变成了一层霜。
看到这老五支支吾吾的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呼里温不乐意了。“哎,我说,你在那里干什么,我就让你看看那牌子上写的什么字,你难道不识字!”
这老五此时却是不敢说他不识字,因为前头他可是在南皮或是沧州城里都好一顿卖弄。哪家铺子叫什么名,卖什么东西,哪座酒楼里的菜好吃,叫什么名。这些可都是这一路上他跟鞑子吹嘘的。不过又不能真照着那牌子上写的来念。
那呼里温仿佛看出了他的不快,马上就粗声粗气的说道:“写的什么字但说无妨,到时候和你无关便是。”
“那小的先谢谢将军了。这牌子上边写的是‘入你娘的,狗鞑子,有种你们就往南去,爷们等着你们’。”这老五念完了后,脸上起了一层汗,眼神也是慌乱,他可知道这些鞑子喜怒无常,说杀人就杀人。
这个时候只见那呼里温忽的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直奔那牌子过去,抬起脚来,对这那牌子就是一下,嘴里自然是骂骂咧咧的。
坏就坏在他踹的这一脚上,他要是直接打马往南去,也就没这事了,可是他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挑衅啊。这一踹,只听得轰的一声,跟着他围在那牌子眼前的鞑子兵士可都是倒了霉,那是一个跳雷,附近的二三十人都被那地雷炸裂开的钢钉扎到了,一个个非死即伤。那踹牌子的呼里温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就连站在一旁的那老五,也是被炸的没了半个膀子。
这突然的爆炸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围在眼前的倒了霉,在远处的也因为马跟着受惊了而四下散套。好一阵子,这正红旗的人马才稳住阵脚。
这时候才看到自家人马在刚才的爆炸中当场就死了二三十,另外还有十多个身上被那钢钉扎到的,从马上滚了下来,在那里大声的叫着。也有的是战马受伤,那马则是不受主人控制的四下里乱窜。
海里真并没有受到波及,他在后队,听到前边爆炸的时候,他的马也只是受了惊吓,好在他的骑术高,很快就控制住了胯下坐骑。
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是要赶快往上报的。既然对方敢跟喊这号子,那就是有一定的把握。死这点人到不算什么,关键是这大明内陆现下还有敢挑衅自家兵马的。
“赶紧把这事跟贝勒爷汇报清楚,一切由贝勒爷做定夺。”海里真还是很小心谨慎的,他不像呼里温。
…………
“哦,死了一个千人队?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可是打探清楚?”
“回贝勒爷,谁都没看到,但是那伙人却在尸堆边上树了个牌子,上面写了挑衅的话。要我估计,大概是前边山东地界内的本地兵马吧。”
“山东兵马?山东哪里来的兵马,便是有,大概也进京去勤王了。嘿嘿,不管是谁,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胆量跟我们打上一仗。这次可是有意思了,既然对方都已经放了话,咱们要是就这么着不理睬,倒是要让那些明狗们耻笑咱们了。打从父汗在萨尔浒打败明狗开始,咱们还真没怕过这大明的兵马。传令下去,大军向南前进,咱们不再这村子过夜了,到南边的东光去。”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