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哼,一个小小的通判,现下都有这样的本事。这些个人看来都是欺负咱老陈老实了,真真是老虎不发威,还被他们当成病猫了。小七,拿着我的名刺去见那吏部的尚书。”
陈新甲陈大人此时正在他的书房里发火,原因自然是老陈派人和他说了那吴松原的事情。当然老陈在信里把自己说的比较可怜,又说什么自家的产业说来说去还不是大人的产业,这样的明目张胆的谋夺,敲诈,这便是不把陈大人放在眼里云云。这样的事情,这陈新甲又如何不会发火,要知道毁人财路或是谋夺人的产业,那便是打死打生的事情了。再说这陈大人这些日子在这朝堂之上正忍气吞声呢,这边一个蚂蚁一样的人物却唱出这样一出,这如何让陈新甲不生气。
“是,小的这就去。”那管家听到老爷的吩咐,便要出门办事。
“慢着,大人,卑职以为这事是不是再三思而行。”那陈新甲的师爷此时也在这书房中,见自家大人如此生气,便出言相劝道。
“哦,德清,这是何故,难道一个小小的通判,我老陈也不敢动他不成。”
“哦,是这样,大人。前翻大人不是调停过一次吗,记得那是那老陈家的小子和那吴家的小子打了起来。我若记得不错,那吴通判好像也是复社那边的人,若是唐突行事,是不是有些不妥?”
“哎,我当你要说什么。哼,这可管不了了,这样的事情便是给他们那边任何一个人也是生死仇敌一样的大事,若是我老陈这样的事也能忍了,那可叫他们小看我了。一个蚂蚁一样的人物,那些人若是还要和我老陈计较,那我可真就看不起他们了。吏部那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既然他这样,那便夺了他的官身,看他以后还如何。”
吴松原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这样一个通判,在松江府里边或许算是个人物,可要是在朝堂上边那些大佬看来,便真是一个芝麻一样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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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八这天中午,陈家在浦江右边的工厂码头,一艘大船停靠在那里,桅杆上挂的旗子上写的一个斗大的郑字。
还是位于陈政建的那学校附近的别墅里,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周围。
“姑父,你说让阿政跟着我出海,可是真的?”
“哎,其实我这也是没有办法,那小子听说你这船来了,便和我死磨硬泡的,非要跟着你出去,说是见识见识世面。我实在是拗不过他,便只能答应他了。阿豹啊,这可就要多麻烦你了。其实不光是阿政这小子,这次便是我那艘船,也是要你多照顾的。那些船上的水手们也是刚练了能有半个多月,这次跟着你出去,便算是个检验了。姑父也喝上这张老脸了,还的麻烦你让你那些手下帮着训练训练我那船上的人。”老陈说完端起酒杯,向那郑芝豹敬起酒来。
“哈哈,姑父,你看你,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算个什么事啊,等回头我让下边那些人过去到你那船上,咱们在海上一边走,一边练,一切都好说。”
“哦,既然阿豹你这样说了,我这心也就算放下了。你走时要的货我都让阿政这边准备好了,这边人手也多,装船什么的你放心。”
“嘿,还别说啊,阿政这小子我还真没看出来,没想到这么大厂子竟是他弄起来的,有些出息。我家大哥那小子阿森现下就在南京读书呢,要算是岁数,可还比阿政大上三岁呢。阿森在他这一辈人中也算是不错的了,我那大哥时常的便夸自家这孩子。动不动的便拿他和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比。不过若是和阿政比起来,哈哈,可真不好说啊。就冲阿政现下这胆量,我看我那侄子还是差上一些的。”
“哈哈,阿豹,你看你,那小子哪有你说的那样有出息。你大哥家那阿森才是真正的有出息,能拜在钱先生门下,将来那在仕途上是不用说了。阿政这小子那是不爱读书,成天便琢磨这些个东西,那是没出息,哪里又能跟阿森比啊。”
“不过话说回来,姑父,你这厂子便在这海边江边的,可真要注意了。若是有贼人打杀过来,那可就是大祸事了,你可不能指望那些个卫所里的军兵。怎么的也得有个家丁什么的防着些。”
“这个晓得,倒是让阿豹你费心了。不过阿豹,你说这海上现下可真是太平?”
“哦,若说和以往比,那可是算太平多了,但也不得不防。姑父,你那艘出去的船上,可要多加一些水上功夫好的汉子。这次和我出去没什么事,可要是将来你们自己出去,虽说挂着我家的旗子没什么事,可这事就怕遇到一些不开面的。海上这些汉子,都没有白给的。”
“这个也省得,说来说去,到时候还是要阿豹你那边多担待一些啊。哦,对了,这次我这边给我那未曾谋面的舅哥捎了些东西,你回去跟你爹爹说,就说这边姑父也没什么太好的东西,都是自家织造的东西。再就是这次你要的那些货,阿政和我说了,都按成本价给你,回头我让阿禄把那造好册的货单给你看看。”
“哎呀,你看看,姑父你这就太客气了,虽说咱们是亲戚,可这礼也太大了,哈哈,既然如此,那阿豹我也就不推脱了,以后这海上的生意还长远着呢。姑父你放心,这次阿政出去绝对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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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在陈政自己用的那办公室里。负责这办公室清扫的小厮把那玻璃罩里的灯芯又挑了一下,这样这煤油灯便更亮了一些。端上茶之后,老陈便冲他挥了挥手。那小厮便识趣的下去了,屋里只留下了老管家陈禄和老陈。
“阿禄,明天阿政就要走了,他还要带着你们家阿翔,你可知道?”
“知道,阿祥和我说了,能跟着少爷,这是那小子的福分。”
“哎,也是没有办法,我也是才知道,这小子现下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不过你放心,郑家老三那边我都交代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老爷莫要再说了,阿祥能跟着少爷出去,那便是他的造化。至于这出海有风险一事,既然少爷都不怕,阿祥又怕什么,那臭小子今日和我说的时候还一脸的喜色呢,说什么学堂里的其他学生都没有捞到去。嘿嘿,这到是和咱年轻的时候有些相像。老爷可曾记得年轻的时候我跟着老爷做过的那些事,现下想起来就像在眼前一样。”
“咳,没想到这时日过的可真是快啊,这一转眼便是这么多年过来了。阿禄你也不似那时候那样的健壮了。哎,瞅瞅我,这真是上了年纪了,竟想些这样的事情。”
“哦,对了,老爷,这次让阿辉跟着出去,是不是以后咱们这海上的事就让阿辉担着了。”
“嗯,阿辉这人做事还是比较稳妥的。河上阿辉原来负责的那些事再找个得力的人来做吧。”
“老爷那给阿水来做如何?”
“阿水吗,等上一等,我计划等这海上的生意打开了,便要让阿水也跟着过去。一条船是不够的,让阿水也负责一条船。对了,还有那叫大头宝的,我看他倒是个实成人。观察一段时日,看看能不能为咱们尽心做事,若是能,那便把他算进来。这些日子用那沙老大送过来的人训练阿辉那些手下,那边的也不能亏待。该给多少人工费一分可别少了。虽说这沙老大和我们有过节,可那都是不知道的时候。以后在海上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人家。所谓不打不相识,可能就是如此了。”
“老爷放心,那大头宝我看是不会回去的了。我那日拿话挤兑了他,发现他还真是像老爷说的那样,是个直性子,没什么心眼子。听到是原来那梭子鱼陷害了他后,便跟我说要加入咱们这边了。我对他说这是政少爷救了他,好让他以后死心塌地的跟着少爷混。至于沙老大那边来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些日子阿辉跟我说手下的弟兄们训练的都很认真,从咱们这边往舟山那边已经跑了好几趟了,弟兄们现下这手段也很是熟练了。”
“嗯,这就好。河上我看把南京那边的阿利调过来吧,至于更北边的阿威,还是让他在那边呆着。这小子我看着和那老冯倒是走的近,你让人给我盯紧了,可别出了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老爷,这事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现下不能确定罢了。不过阿威早先也是给堂里边出过力的,我看现下只是盯着就是,若是没有那些事的话,说破的话反倒是寒了下边弟兄们的心。”
“嗯,也是,便照你说的办。还有,阿泰这些日子老是跟我说要到北边,这小子怕是倔脾气又犯了。我寻思着就这样栓着他也不是个事,他还年轻,老想着报仇的事也是正常。可现下那些反了的日子可都不好过,若是放他自己过去,就他那心性,怕是也要跟着倒霉。现在我看阿政也不用他了,便先让他帮着跟左金王那边联系联系吧,省的他在这边天天闲的生事。”
“老爷,这样合适吗,阿泰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让他到左金王那边,怕是要打死打生的。他功夫虽说好,可上了战阵之上,那是不当事的。”
“告诉左金王,不让他上阵,他只是咱们这边和那边负责联系的人。你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性子,别老想着报仇。还有啊,左金王要的那批兵器也好送过去了,现下阿政这边一日能出那么多的钢,这兵器咱们做的可就比以前多的多了,和那左金王说说,若是要的多,咱们可以适当的降降价。”
“好吧,回头我和阿泰说说吧。对了,老爷,前些日子老冯那边又送来人了,这次却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这老冯看来是做的有些不耐烦了。可这人送过来又不能送回去,好在政少爷说了,什么样的人都要。老爷,你看是不是和那边说说,让他们帮着精挑细选一些。若是这样,那他们能弄上船的人可是会越来越多的,政少爷这边可就是一个大负担了。”
“还是按照阿政的法子办吧,北边先不要说,现下离阿政要的人数还远远不够,还得求着北边那些人。另外让阿威也帮着弄,别只等着北边帮忙。一切等这边人全满了再说。阿政那边我都和他说了,让他自己做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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