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
北宋宣和七年冬天。
宋小鱼正在灯下看书。屋里光线有些昏暗,梁山泊的冬天很冷,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只有一盆炭火。手指有些冰凉,他哈了口热气,使劲儿搓了搓手。他又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没有剃须刀,没有洗面奶,更没有男士专用的水乳霜啥的。昨天李二替他稍微修剪了一下胡须。谢天谢地幸亏没有镜子,他也不想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鬼样子。嗯,空气好、无污染、山青水秀、蓝天碧云,吃的喝的都是真正的绿色食品……美女们基本都是天然的,有得必有失……
忽然一阵狂风撞开了窗户,吹灭了桌上的灯……宋小鱼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他骂道:“妖风,喂,又是哪个妖怪要渡劫吗?”
“渡你个头!”他看见宋江啥时已经在房里了,一脸的怒气,大踏步地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道,“斡离不大军自燕山进犯河北,粘罕自河东直趋太原,你这厮却还在这里快活!”
宋小鱼拼命地使劲儿去掰开宋江的手,那双手却象有无穷神力,怎么也撕扯不开,他松了手,眯着眼睛淡淡地说:“这个我比你清楚,郭药师本是降将,燕京这会儿已经沦陷了,斡离不该打中山府了。粘罕已经陷了朔州、武县、代州、忻县,准备包围太原府。”
他故意逗宋江:“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果然宋江如熟虾暴跳,大骂道:“你这厮恁地糊涂,我让你走这一遭,是来当山大王享福的吗?你若如此,不如去楚州喝毒酒!”
宋小鱼翻了翻白眼:“那是你心心念念的大宋,关我屁事!”
宋江暴喝一声,松了宋小鱼的衣领,双手又去掐住他的脖子。宋小鱼被掐的直咳嗽,双手乱抓,大叫:“快松手,我逗你玩呢!你这个人怎么不识逗啊?”
宋江松了手,还是一脸怒气,骂道:“你是何打算,且说与我听。”
言下之意是宋小鱼若糊弄他,他真要掐死他。
宋小鱼喘息了半天,心有余悸地埋怨说:“大哥也太性急了。童贯这会儿还在太原,不过他已准备逃回东京了,太原知府张孝纯是个文官,写诗填词是把好手,打仗就忒差了,所以太原失守就在顷刻之间。你们的皇帝老儿最好去做下智商鉴定,他让梁方平带了十余万禁军去守黎阳,却不留兵守东京。而且请问梁方平会打仗吗?何灌临时招募的新兵守滑州,黎阳溃败,宋军更是谈金色变,滑州必陷,连黄河南岸的宋兵也都一哄而散了……”
宋江大怒,拍桌而呼:“这帮误国误民的乱臣贼子!”
宋小鱼摇了摇头,又说:“忘了告诉你了,现在已经是靖康元年了!徽宗退位了。”
宋江愕然。
宋小鱼讽刺地说:“现在东京城里,大臣们都在收拾金银细软,准备南逃,包括宋徽宗赵佶!他想去亳州……如此误国误民的昏君,却想退位把亡国的责任都让儿子来扛,真是自欺欺人!世上只有坑爹的儿子,宋徽宗开了先例是坑儿子的爹!”
宋江怒道:“你有甚么打算?”
宋小鱼望向挂在墙上的盔甲战袍和佩剑,笑眯眯地说:“宋大哥,我很喜欢你,世人都不理解你,认为你招安误了梁山泊众兄弟。其实你只是一生被忠义二字所误,放不开手脚,你想报国,我一定替你报!”
宋江问道:“如何报?”
宋小鱼一把取下宝剑,“铮”地一声剑已出鞘,他看着寒光闪闪冷气逼人的剑说:“起码我会保住梁山,保住济州,保住哥哥你的郓城!”
宋江转怒为喜:“好兄弟!大丈夫当扫平金贼,使我大宋百姓免于涂炭,方不负你走此一遭!”
宋小鱼说:“我尽力吧。张太守已经调去邓州了。我本来想去黎阳想去滑州,想去守黄河以南的宋土,但是太难了。我那三支奇兵,必须用在刀刃上。这次李纲可以守住东京,你放心吧。”
宋江点头,长嘘了一口气。
宋小鱼倒了两杯晚上暖好的酒,说:“天冷,宋大哥喝一杯暖暖身子。”
宋江正要去端,他又调皮地说:“两杯皆是毒酒,一杯草莓味儿,一杯巧克力味儿,哥哥你要哪一杯?”
宋江随意端了一杯一饮而尽,呵呵大笑道:“好不有趣也,兄弟忘了,我在楚州已经喝过毒酒了,记不得甚么味道了。”
又赞一声道:“好酒!我梁山泊的好酒,许久不曾喝了!宋江去也!”
风早已停了,窗户依旧半开着,烛火也是灭了的。屋子里哪有宋江?宋小鱼在黑暗中独自站着,恍然如梦,低头却看见自己手中还握着剑,桌上依稀有两个酒杯,一个是空的,另一个杯子里的酒还在,一摸酒还热着。他端起酒杯倒进嘴里,大声赞道:“好酒!”
李二进来点着了灯,关了窗户,添了炭,说:“宋头领早些歇息,外面下雪了。”
宋小鱼看着外面,他对宋江有种特殊的感情,不由脱口而出:“天寒路滑,哥哥仔细些。”
宋江是走着来的?走着去的?
李二奇怪地问:“头领说甚哥哥?我却不知道?”
宋小鱼一面低头把剑插回剑鞘,一面说:“你也自去歇息吧。”
这天晚上,宋小鱼睡的很香。忽然林冲穿着盔甲,挎着宝剑,手持长枪走了进来,大声叫道:“公明哥哥好睡也!金兵正在渡河,此时不去更侍何时?”
宋小鱼忙起身披挂整齐,外面罩了一件红袍,拿了剑去到外面,看见隔壁几间房内的吴用、吕方、郭盛,忠义堂西边住着的卢俊义、公孙胜、孙明、孔亮都在厅前站着。一时间人喊马嘶,飞骑营、神箭营、飞石营都在雁台那边装束齐整,威风凛凛,尤如神兵。扈三娘也是一身红甲红袍(这是穿情侣装吗?)牵着马站在女兵营队列前。
宋小鱼问道:“此时黄河可已封冻?”
却看见张叔夜骑马飞奔而来,一边策马,一边高呼:“宋江,速速随我东京勤王去也!失了东京如何是好?”
宋小鱼飞身上马,大喝道:“朱武、扈三娘你等须守住山寨!我只带了飞骑营并十位飞将军去去就回来!神箭飞石二营且退下!”
说完拨转马头,拍马去追张叔夜,直追到黄河岸边。追上了一看,哪里是什么张太守,却是一员金国将领,狞笑道:“宋江,我自来攻打宋朝,与你不相干,你且回去,休来送死!”
宋小鱼大怒,拔剑骂道:“番邦小丑忒无礼也!我乃大宋人氏,说甚不相干,先赶你等败退回去,再夺回燕云,才是宋江本事!”
那金将大怒,挺枪来刺,宋小鱼带马闪过,挥剑去战他,战了几个回合,却打不过,忙叫林冲来帮忙,回头一看傻了,身后空空荡荡,哪里有林冲?哪里有飞骑营?黄河两岸,到处是喊杀声,金兵宋兵砍来杀去,分不清宋金。眼见金兵大队人马正在渡河,宋小鱼心头大惊:自己怎么抵挡的住?
他勒转马头却不知往哪个方向去?哪里是去梁山泊?哪里是去东京开封?
那个金将却不肯放过他,拍马挺枪又来刺他。
宋小鱼这才悔恨自己平时练习武艺不肯下苦功,这才真是武艺用时恨不精呀,他决定下次用长枪,上阵杀敌应该比宝剑给力多了吧。
宋小鱼拍马就跑,后面金人紧追不放。一前一后马蹄声都淹没在黄河水声中了。
宋小鱼想起兜里装了几粒石子,幸亏跟张清学了这飞石暗器,加上他从小顽皮擅用弹弓打麻雀,底子还在,所以飞石打的也挺准。谁知他伸手去摸,兜里却无一粒飞石,肯定是李二这个蠢货掏了扔了!宋小鱼悲摧了,心里骂了李二爹娘爷奶一百遍。
他正骂着,那个金人枪已刺来,看看铁定是躲不过了,他闭上眼想,反正是穿越来的,也分不清啥叫死了啥叫活着,这一枪刺死我,说不定又能倒穿回去了呢!
所以,他也无所谓了,只是有些遗憾那张招安诏书不在身上,那可是宋徽宗的御笔瘦金体,还盖了御宝呢。
“可惜!可惜了!”宋小鱼念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