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情急之下,将玉兰扶将起,抱在怀里哭泣道:“玉兰,这是为什么?”
玉兰口吐鲜血,奄奄一息,一双沾满血迹的玉手,摸着武松的脸顿,笑着讲道:“玉兰此生有幸认识英雄,希望英雄好好活下去,玉兰便死而无憾,不要为我难过,大丈夫要以国事为重。”话毕,手已滑落,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张蒙讥笑道:“都监大人有令,武松私通梁山贼寇,凡有关联者格杀勿论!武松,你还不束手就擒,难道非要等本官动武不成?”
武松瞪红了双眼,低沉问道:“为什么要残害无辜?”
张蒙理直气壮道:“无辜?私通报信,难不成是我眼浊误会了这女子?罪过罪过。”
武松抱起玉兰的尸体便往楼上走去,只见那蒋忠快步上前,一把将武松拽住,武松并不反抗,依旧往前走,竟将身材高大,腰宽膀圆的蒋忠,生生往前拉去。
张蒙见状,下令将武松就地正法,数十名武艺高强的兵士,将武松团团围住。
晁飞等人感觉楼下异常便也寻去,只见武松怀抱女子正被众多兵士围住。施恩大喊道:“张团练,这是为何,竟敢在我的快活林闹事!”
张蒙冷笑道:“哟,反贼们都在啊,正好给我统统拿下!”
只见一声令下,门外又涌进几十人,把偌大的快活林酒楼,堵的水泄不通。曹正一把杀牛刀,率先打开僵局,几名兵士瞬间被砍翻,林冲见状,随手夺了一柄长刀,上劈下砍,左扫右横,转眼便替武松解了围,武松复上楼,张蒙见机喊道:“快将反贼武松拿下,不要放走一个人!”
双方陷入混战,只见曹正被一头陀十几回何击败,林冲见徒弟落败,转身来战头陀,但见那头陀头上戴着铁界尺箍头,手上拿着把雪花镔铁打造而成的戒刀,脖子上佩戴的东西就更加凶残了,一百单八颗人盯骨打造而成的数珠。
头陀见状亦来战林冲,从店里打到店外,晁飞等人渐将那些兵士杀败,直逼张蒙,张蒙见势不妙,忙转身欲跑,却不知武松此时已下楼,投出那把沾了玉兰鲜血的戒刀,直接给张团练来了个透心凉便一命呜呼,可惜张蒙光宗耀祖的远大报复,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那头陀见张团练已死,便也无心再战,卖个破绽转身逃了,蒋忠见大势已去,亦准备逃走,不料武松早已赶到,对着蒋忠面门便是一拳,直打的蒋忠目眩神离,接着一招玉环步,便将这门神打倒在地,抽出张团练胸口的镔铁戒刀,直将蒋忠送入地府,剩余几名残兵,跌跌撞撞逃命去了。
“各位,快些逃吧,那张都监若知,必会怂恿知府大人,到时再难逃此劫。”施恩担忧道。
“那就让张都监见不了知府!”只听得武松恶狠狠讲道,两眼中布满血丝,似要吃人般。
晁飞自知,这些人必是要被武松杀戮,可却没料到那玉兰却是一刚正女子。不顾林冲,施恩的劝说,武松提了戒刀便冲了出去,往都监府杀去。曹正邀请道:“各位不如随我回二龙山,暂避下风头。”
晁飞回道:“此事甚妙,只是还需等等武大哥,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施恩一副焦急的表情,晁飞看了心中已知其意,便道:“施兄,不如随我回梁山,以为长久之计,意下如何?”
施恩见晁飞如此诚意相邀便答应了。五人端坐店内,一片狼藉的场景,像是刚被砸了场子。
“大人,派去捉拿反贼的兵士们回来了。”只见张管家推开张都监的房门禀告道。
张都监笑问道:“张团练可来?”
话音刚落,只见得那张管家惨叫一声便倒下,再次进入张都监视线的却是武松,武松抽去戒刀,冷言问道:“都监大人真是演的一出好戏,我差一点竟然当真,你还有何话说!”
张都监面露胆怯却仍笑脸回道:“英雄此话何意,我派张团练去请英雄吃酒,不知他如何得罪你,反将我视为罪人。”
武松若是之前,听了张都监这一套言词必定会信,可现在玉兰的句句话直插在武松心头,顿时感觉到张都监之话恶心之处,于是也不多问,提了刀便去刺向张都监,张都监早已两腿发软,原本假意的微笑终究没能掩盖住内心的慌恐,求饶道:“英雄饶命,还请听我解释,其实…”
张都监话还没有讲完,武松的戒刀早已轻抚过脖颈,血溅一地,可叹张都监平身害人无数,不想今日枉送了性命,真是百因必有果,都监终究是应了验。
武松想起之前阳谷县被冤,心中更是气愤,便真用其血在墙上书下“杀人者武松”五个大字,心中暗狠道:“爷爷今日杀光所有恶人!”
刚出房门,一丫鬟走过,见武松手提戒刀,害怕地伫在一边,此时张都监夫人赶来,也没留意门口浑身血迹的武松,径直去寻丈夫,谁曾想,一声尖叫便跑了出来,原来武松将张都监身首分离,一颗头直挂在屋梁上。
武松见张夫人惊慌失措,心中那股杀人冲动,由然而生,赶上去便是一刀,那丫鬟见了,吓得要跑,又岂能逃了,武松复来一刀,顷刻之间害了两命。武松杀念大开,在院中寻找其活人,不多工夫,都监府十几条人命全都交待在武松手里,包括张都监那疯癫的儿子。
武松离了都监府,心情渐渐平复,终于想起晁飞等人还在快活林,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快活林赶去。
“公子,我师弟都这些时间了,仍不回来,以他那性格,恐怕出了事,不如我去寻寻。”林冲着急讲道。
晁飞起身看了看远方,一脸坦然地回道:“相信我,你师弟马上便到。”
林冲也看向远方,可却不曾有半点武松的影子,虽着急却也不用多言,就在施恩正欲讲话时,只见武松一衣血迹,走到各位面前。
“晁公子,真是好眼力!”曹正赞道。
晁飞回道:“我是猜的。”说完哈哈笑到。
施恩准备上梁山入伙,便将家中财物尽数收拾装了一大马车,六人出发向二龙山去。
突然施恩讲道:“坏了,我这一走了之,恐怕表姐被连累,不如去将我表姐一并带上。”
晁飞疑问道:“施兄表姐是何人?也不曾听你提起。”
武松抢言道:“对,官府知了必定会去找张大哥和嫂嫂。”
晁飞有些懵,只见施恩回道:“表姐便是十字坡的孙二娘,只因生性刚猛,人称母夜叉。”
晁飞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叫,一定要叫上!”
六人便又调转头往孟州道十字坡去。
“表姐,近来可好?”施恩远远的便叫道。
孙二娘闻声,走出店面,看得是表弟施恩,同行五六人中,还有武松兄弟,便豪爽回道:“诸位快快请进。”
施恩将所来原由告诉了孙二娘,孙二娘回道:“我与张哥,早已有落草之意,只可惜没有机会,如今既然晁公子诚意来邀,我二人定将相从,只是张哥去了孟州买食材,需等等。”
武松开心道:“能有兄嫂相伴,梁上便是个好去处。”说完将戒刀拿在手中把玩。
孙二娘见状惊讶道:“兄弟,你也有这戒刀?”
武松不解问道:“嫂嫂何意?”
孙二娘回道:“说来惭愧,刚刚被我麻翻一头陀,张哥本不让我打江湖人士的主意,我见他身上有血迹,心想这头陀不似好人,便结果了他,手中也有一把这种戒刀,一模一样,便好奇问兄弟。”
武松大笑道:“嫂嫂做的好,那头陀该杀,说实话这戒刀便是那头陀的,他杀了玉兰,便是嫂嫂不杀他,我自也要寻遍天涯海角将其斩了!”
孙二娘听了武松之言,便讲道:“有仇必报真汉子,那头陀尸首如何处理?”
武松讲道:“劳烦嫂嫂带我前去一看。”
孙二娘带武松进了后堂,只见那头陀倒在地上,武松上前细看,心中不提有多高兴,自语道:“我让你这恶头陀,在阴曹地府也受鬼气!”说完便将那头陀的衣服脱下来,转头对孙二娘道:“嫂嫂还请回避下。”
孙二娘笑道:“这般大的人,还害羞个甚,嫂嫂我什么没见过。”说完笑着出去招呼其他人。
不一会儿,武松换上头陀的行头走到众人面前,施恩惊呼道:“武大哥,这不是那头陀的行头么,你穿上甚是合身,也更威武些。”
晁飞见武松这般打扮,心中悬的石头也终于落下,暗自拜谢县令一家老小。随后讲道:“武大哥这新模样,实乃一佛家行者,恩德无量,不如从今往后便唤作行者可好?”
武松喜道:“兄弟此议甚好,就叫行者。”
正当众人夸赞武松时,张青远远慌张喊道:“夫人,收拾东西,快去躲躲。”
进了门,只见施恩等人正与夫人说话,孙二娘问道:“张哥,何事惊慌?”
张青喘气道:“表弟来了更要躲了,回来路上见知府派了重兵前来捉拿表弟等人,声势浩大!”
晁飞讲道:“各位,事不适迟,快些随曹兄前往二龙山避避。”
张青夫妇弃了十字坡店,随众人一路赶往二龙山,往青州去了。
“大人,那施恩有个表姐,就在前面的十字坡开店,我们不妨去那儿找找。”
“好,就听你的,找到人快活林就还于你,找不到你明白后果的。”
原来那带路之人正是安平寨中的狱卒王哥,那王哥实则便是金眼虎王丰,蒋忠闹事后,便设计收了施恩当徒弟,将其做了自己的替罪羊,自己则去寻找百面书生为其易容,之后便一直藏于施恩身边,等待时机重夺快活林。有道是:
松本无辜俏年郎,奈何红颜面前殇。
怒火中烧双目光,提将戒刀奔府上。
巧言不再心中放,化作怨念取其项。
张家满院皆已凉,摇身一变行者狂。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