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飞等人拍马正前行,只见包品茹亦是骑了匹青骢马,追了来,只听见后方包永年喊道:“茹儿,回来,快回来!”
包品茹回头向包永年做个鬼脸道:“爹,你回去吧,我就是要同晁公子一起去楚州。”
马麟见状讥笑道:“这长途跋涉的事,恐怕包小姐这千金之躯可吃不消!还是待在深闺适合些。”
包品茹果断嫌弃道:“你个破笛仙走得,我为何不行,倒是你要小心些,别把笛子也丢了,那时只能叫你破仙了,听起来怪怪的。”
马麟把脸一转,不再说话。
包永年亦骑马赶至拜谢道:“晁公子,那小女就拜托各位照顾,老朽不甚感激。”
晁飞应允,七人骑马望着楚州方向奔去。此去楚州约有千里之地,沿淮水一直向东,最快也需一日半的时间到达。七人所乘之骑,亦为良马,长途之行当是没问题。一路上包品茹紧随晁飞身边,慕容婷紧随包品茹一侧,二人更似赛马般驰骋。韩世忠与段景住首当其冲,更像是冠军的决逐。
七人行进半日到达庐州地界,庐州古城,位于江淮之间,巢湖之滨,素以“三国战城,包公故里”闻名于世。气候宜人,景色秀丽,南淝河水穿城而过。七人下马休息片刻,独赏着庐州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河。牵着马,七人闲亭散步般前行着,远处出现一片松林风景独美,七人朝松林走去。
“晁公子,快看,那边有块石碑!”包品茹说完便蹦跳着去看碑字。
鲍旭挠着头说道:“镜林,难道这林中有铜镜?”
包品茹笑道:“就你这智商,快也别琢磨,照你话讲,那龙虎山就有龙和虎了?”
马麟亦笑道:“还是包小姐见多识广,鲍兄你就别班门弄斧,免得砸了脚。”鲍旭性直,也不懂包品茹所言,一旁观察着。
包品茹对马麟讲道:“那是自然,还没什么是本小姐不知道的,算你识相。”
晁飞闻言,随口道:“那你可知玻璃何样?”
包品茹皱眉自语道:“玻璃,何谓玻璃?”随后追着晁飞求解释。
晁飞也是多嘴,自己记忆中的东西,很多都在这个时代不存在,非要趟包品茹这浑水,不得已解释道:“所谓玻璃,似水纯净,质地坚硬,有薄厚之分。”话没讲完,便觉脑中剧痛,倒在一旁。
慕容婷见状,忙来照顾道:“许是这一路劳顿,各位一同歇息片刻再行。”七人便都原地休息。不知怎地,包品茹竟直接向松林深处走去,马麟见状忙在后边呼唤着不可独行,可转眼间却不见了包品茹踪影。
马麟道:“这包小姐,不知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待我去找来。”说完往包品茹消失方向赶去。慕容婷等人就地等待,晁飞渐渐苏醒,方知马麟、包品茹不见,问寻得知缘由,便也安心继续等候。
蝶飞蜂绕,花香草盛,光阴也在一点点流逝,大约半个时辰,晁飞见二人仍不回来,心中甚是担忧道:“马兄去了许久,未曾归来,韩大哥意下如何?”
韩世忠道:“不如大家一同去寻,也好有个照应,为防在林中迷途。”于是晁飞五人亦都进入了松林。
马麟提着嗓子呼唤道:“包小姐,包小姐,你在何处?快些跟我回去,该出发了。”
突然一棵老树后边,包品茹轻声道:“嘘,你给我小点声,快过来看!”
马麟小心翼翼走去,只见包品茹正痴望着树干上的一只小松鼠,原来是抓松鼠来,马麟心中又急又气,可看着包品茹那渴望的眼神,马麟心中的怨愤竟一点点消散,马麟低声道:“小姐喜欢的话,待我上树去捉来与你。”
包品茹听到马麟所讲,眨着大眼睛乖巧的点了点头。
马麟脱去外袍,便开始往树上爬,这棵老树有三四丈之高,树干更是有两尺多粗,马麟费尽气力好不容易爬到那松鼠所在之处,不料松鼠见有人来,嗖嗖几下便又往上爬了几层,马麟又跟着向上爬去,就这样,一来一爬,一爬一跟,少顷,便爬到至最上面一丛树枝,枝干越来越细,马麟所站之处摇摇欲坠,那松鼠也似乎找不到退路,呆呆站着。而此时的包品茹努力的从下望去,除了枝繁叶茂,绿荫蔽日,松鼠与马麟早已看不清位置。
就在包品茹着急之际,只听得咔嚓一声,从树冠一直向下跌落着什么,刹时间,竟是马麟踏空树枝落了下来,所落之处树枝断折无数,树枝将马麟的衣服,身体划个遍。
扑通一声,马麟掉在地上,一身狼藉蜷缩着。包品茹惊慌失措地前去察看,只见马麟缓缓地从怀中,用挂满伤口的双手将小松鼠拿出来,并颤抖着说道:“小姐,你想要的松鼠给你,我们该回去了。”
马麟说完便昏厥过去,包品茹接过松鼠,见马麟不再动弹,更是吓得惊呼道:“救命!快来人啊,马公子你快醒醒,本小姐不要松鼠,只要公子快些醒来,不要吓我!”
那声音夹杂着恐惧、无助以及后悔。说来也怪,包品茹将那松鼠扔在一处,那松鼠竟然没再跑,而是待在原地看着二人。
正此时,晁飞等人也寻了过来,看到眼前之景,几人飞奔而来。
包品茹惊慌地喊道:“晁公子,快救救他,救救马公子!”
晁飞安抚道:“品茹,别怕,你且说马兄如何这般受伤?”
包品茹梨花带雨地讲道:“都是为帮我捉松鼠,从树上掉下来,我再不乱跑了。”
韩世忠将马麟扶起,靠在树干上,用手掐着马麟的人中穴,却不见醒来,鲍旭走来讲道:“让我来试试。”
只见鲍旭抡起右手,啪!啪!啪!连扇三巴掌,接着又是三巴掌,鲍旭这一举动,把在场之人都看懵,就在鲍旭准备再来一遍时,马麟咳两声,双眼缓缓睁开。
鲍旭激动地叫道:“醒了!醒了!”
马麟颤颤巍巍地讲道:“晁公子,我们出发吧。”
晁飞看着受伤的马麟,开口说道:“就地休息,出发之事等马兄身体好些再议。”
晁飞检查马麟的四肢,庆幸没有骨折的迹象,只需调养即可,晁飞道:“看来今日,我等便是要在此地过夜,鲍兄与段叔找些干树枝来,夜里需生些火,韩大哥你与我去打些野味,好给马兄补补身子,婷儿,你负责照顾马兄和品茹。”晁飞吩咐过后,各自都去忙了。
马麟看着包品茹哭花的脸,浅笑道:“小姐,莫再哭,免得哭坏身子。”
包品茹闻声,一头扎入马麟受伤的怀中痛声而泣。看到此等情景,慕容婷对包品茹更多了份怜悯。马麟则意乱神慌不知所措,看着怀中的包品茹,心中满是纠结。正所谓:
英雄捕鼠为红颜,红颜泪面为哪般。
不是今日身负伤,何来日后娇妻赞。
申初,韩世忠与晁飞带回几只兔子,鲍旭等人也把柴堆架好。生火、添材、烤肉,鲍旭做的有条不紊,众人分食了兔肉,马麟的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包品茹怀中抱着那只松鼠,呆呆的坐在马麟旁边。
马麟一再强调自己已经恢复了精气神,可继续赶路,晁飞见其如此执着,便吩咐大家继续赶路。按着原本来时之路返回,可就在大家行进半个时辰后,发现却又走到那棵大松树旁。
众人以为着急走错道,便又试了一遍,可结果却令人瞪目结舌,又走一遍,仍是回到最初的起点。
鲍旭不由骂道:“鬼地方,怎么又到这儿了!该不会是遇到鬼打墙吧!”
晁飞来到来到大树下,观察一番而后讲道:“还记得刚刚转到此处时可有火堆灰烬?”
韩世忠回道:“似乎没有看到,难道…”
晁飞坚信道:“不错,我们该是被类似的两处场景骗了双眼,还记得这松林叫镜林吧,也许就是它名字的由来。”
鲍旭不解的问道:“可公子,恕我愚钝,这和我们被困此处又有何关系?”
慕容婷傲娇的讲道:“你个呆子,也不知我哥当初为何那般信任你,连个脑子都没得,夫君是想说,这地方不是什么鬼打墙,是我们在两个相似地方打转,只要找到那中间的道,一直走便可走出这镜林。”
晁飞满意地看着慕容婷讲道:“不错,正如婷儿所言,我们只要找到这两地的中间路段,走出去便是时间问题。”
终于,七人经过多次尝试,找到了那条路,顺着路一直往前走,果真出了镜林,可此时的太阳已然渐渐西落,天色将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七人只能找了一处开阔之地,以待休息。
皓月升空,月光洒在庐州大地,点点星辉为这美景添上点晴之笔,韩世忠、鲍旭、段景住背靠大地,天为盖,地为床,自是休息了。
而包品茹自从马麟受伤后,两人走得更近些,当然还有那只红娘松鼠,包品茹坐在马麟身边逗玩着小松鼠,晁飞则与慕容婷依偎在一起,仰望着星空,欣赏着庐州的夜晚。
“庐州月光,洒在心上,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太多的伤,难诉衷肠,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庐州月光,梨花雨凉,如今的你又在谁的身旁,家乡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却留住当年泪光…”
晁飞不由吟唱起,歌声优美应景,听得身的慕容婷如痴如醉,脸上洒满幸福。
慕容婷一脸崇拜地看着晁飞道:“想不到夫君还会吟唱这些曲调,虽不曾听闻,但却是好听之至,有空可否教教奴家?”
晁飞停了歌声,抚着慕容婷长发道:“只要婷儿不嫌烦,我为你唱尽此生也无憾。”慕容婷闻此言语,心中自是对晁飞更添钦慕。
月光下,七人渐渐都已进入梦乡,只有皎洁的月光一直窥视着这世间。有道是:
七人相随赴楚州,一入松林难觅找。
为寻品茹复启程,三丈巨树松鼠跳。
马麟可怜昏厥去,鲍旭掌掴胜似药。
镜林鬼使复来绕,终得出路天意罩。
毕竟不知明日又将何事发生,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