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
公孙勇连忙上前接过袍子,“苏大人!”
胡倩也站了起来,“苏大人!”
“真是热!”苏文抱怨了一声,“你们坐,你们坐!”
苏文刚坐到了案桌后的上座,公孙勇就把提前备好的茶汤给端了上去,“苏大人饮茶!”
这个天确实热,苏文又要包裹得严实一些,以免被人发现,所以满头大汗,见到喝的便端起来,咕咚咕咚大喝了几口。
“苏大人突然发来密函联络小的,是不是在京里给小的谋到了什么差事?”公孙勇讨好地问道。
苏文饮完茶水,啧了一下嘴巴,看着公孙勇轻轻地一笑,“是谋了一个好差事,但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这问得让人莫名其妙。
“苏大人,你这...”公孙勇尴尬一笑,不知道怎么回答,并侧头看了一眼胡倩。
苏文眯起了眼睛,“做好了不失封侯之位!”
这个条件相当诱人,公孙勇立刻眼冒金光,“苏大人要我们办何事?”
苏文用右手掌向下一劈,做出一个杀的动作。
“杀人?杀谁?”
苏文笑着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是杀人!”
公孙勇和胡倩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苏文用手指了指天,“是杀天!”随后马上又小声地补充道,“今上!”
两人一听,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露出恐惧之情。
君权神授的思想根深蒂固,现在要弑君,这不是开玩笑吗?诛族的大罪。
“怎么?不敢了?”
“苏大人,你这和我们开玩笑吧!这事干不了。”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胡倩道。
苏文没有理会胡倩的拒绝,继续道,“下个月月初,天子将微服出巡!既然是微服,有人知道他是天子吗?荒郊野外发生点事情,嗯?”
两人没有说话。
“你们又想着做官,又不想着做事,官位从天上降下来?我告诉你们,这要办妥了,保你们有封侯之位!”
见两人还是犹豫,苏文又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新帝一继位,我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大人指的是陛下的幼子?”
苏文哈哈一笑,“我早就打通了关系,准确的说,我是赵太后的人!啊,哈哈!”
赵太后!这苏文也是敢说!
不过权力的诱惑确实大,公孙勇和胡倩跟着笑了起来。
在外对天子动手,从行动到撤退的确都方便很多......
……
很快两日过去,从未央宫到出长安城,没人会留意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除了苏文。
刘彻出宫巡游是常态,就在这一年的春季,还去了雍地,安定、北地等多个地方。
但这一次与以往不同。
以往是天子仪仗,浩浩荡荡地大规模行动,而这次,则是微服出行,一共不过5人,刘彻、刘弗陵、金日磾,另外两人是从羽林军中挑选的随行保镖。
人很少,刘彻的目的就在于不惊动地方官吏和百姓的前提下,到下面去看看百姓的生活情况,问问他们的内心所想。
第一站,他们选在了淮阳郡治所陈县下面的一个乡。
秦朝时期,乡以下每二十五户为一闾,有钱人住闾右,贫苦人住闾左,大泽乡起义的那群到渔阳戍边人就是闾左人,可见秦二世的残暴,你没犯罪,但就因为没钱也抓你去戍边。
到了汉朝,虽然闾左闾右的观念淡薄了,但是在乡野,还是以此为划分,闾左住的都是些贫苦之人。
闾左。
刘彻和刘弗陵提前下了马车,行走在乡间的小道。
这里地广人稀,几里路才有一间茅草屋。
“父皇...”刘弗陵刚一喊,就连忙用嘴捂住了嘴巴,“父亲!”
刘彻咧开嘴笑了起来,并有手指了指他,“不要再喊错了!”
“父亲,你看,那边有一人在田间劳作。”
刘彻望着远处,点了点头。
对于田间的农民,和大片的土地,刘弗陵第一反应就是地主与长工,他的记忆里,古代的农民都是很可怜的,给地主家打工,自己没有土地。
“那是他的地吗?”
“那是朝廷租给他们的地!”
“会有地主豪强兼并这些田地吗?”
刘彻笑了笑,“不会,朝廷置的刺史会严格监督地方上的豪强,如果有豪强以强凌弱,以众暴寡,兼并土地的行为,朝廷就会迁徙他们到茂陵周边去!那他们的土地就收归朝廷了,朝廷再分配给无地的人!”
“茂陵是哪位皇帝的陵寝啊?”
此话一出,刘彻投去了一个幽怨的眼神,“是朕...是我的!”
“额...”刘弗陵这才想起,古代皇帝从继位开始就有为自己修建陵寝的习惯。
“老人家!”为缓解尴尬,刘弗陵朝着田里的人喊了一声。
那人倒也热情,听到有人喊,连忙上到田埂。
等这老者走近,才发现是个受过腿伤的人,走路是一瘸一拐。
“你们喊我?”
“是,是,老人家,这是我的父亲,我们路过此地!”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父子,这穿着和气质一看就是贵人,“你们是大户,或者是官家吧!”
刘彻道,“何以见得?”
“不然怎么会这么大年纪,还生一个这么小的娃娃!”老者说着便笑了起来,这笑声朴实真诚。
刘彻和刘弗陵相视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你们喊我何事啊?”
“我们是县里来的,想了解了解地方上的情况!”
“哦哦,还真是官家!”老者说着,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草庐,“外面这么热,去里面坐坐吧!”
这草庐并不是老者的家,而是秦汉时期,设在田间,用于休息,存放临时物品的小屋,汉以前,很小,到了汉朝,面积逐步增大,功能也变多。
“你们坐吧!”老者用粗布袖子擦了擦桌凳。
一个瘸腿的老人如此淳朴热情,让父子二人很是感动。
“老人家,你这腿为何这样?”
“以前在战场上受的伤!”
“你参过军?”
“是呀,我参加过元朔五年的漠南之战,当时骠骑将军带领我们追击了匈奴数百里,斩杀敌人无数。”老者眼神里满是骄傲。
可马上又暗淡下来。
“也是那次腿受了严重的伤,回来以后,就没再出征了!哎!没能跟着骠骑将军一起打到漠北真是可惜!”老人的口气里满是遗憾。
想不到随便在田埂上喊到的人还是个曾经的汉兵,那问他一些事情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