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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陈珪笑道:“温候,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英俊。”

  吕布冷哼一声,当年听到陈珪说这话,自己开心得像个孩子,现在听陈珪说,怎么有种要吐的感觉?

  昔日的吕布,内心太纯净了,别人一夸,开心得就像个孩子。

  孰不知此时的吕布,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吕布了。

  谄媚之言,对吕布再没用处了。

  现在听陈珪这么说,吕布都想一巴掌忽过去。

  板着脸道:“陈汉瑜,你都七十多岁了,还在学人拍马屁,你不嫌累吗?”

  陈珪被吕布这一说,顿时满脸羞红。

  这时候再拍马屁,不但没有效果,还会起到反作用。

  当下陈登父子要做的,就是慷慨赴死。

  但吕布知道,就这对贪生怕死的贼父子,绝没有慷慨赴死这种气节,二人是标准的谄媚小人,死八百回也不解恨。

  吕布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帅案,将眸光转到了低头不语的陈登身上,道:“陈登,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什么?温候你要……你要杀我们?!”

  陈珪这时不由得失声叫了出口。

  吕布又将目光转回到陈珪身上,看他满脸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这老家伙有多害怕了,

  他可能想着,他们父子是愿意降的,无论谁占领广陵,他们都降,只要肯降,就能保命,因为他们在广陵多年,威望不小。

  只是他们想错了,卖主求荣的人,绝对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你卖一次两次可以,再卖的话,你自己好意思吗?

  此种不忠不义之人,留在世上只会坑害更多的人,倒不如除一害,吕布此番,

  绝不可能让他们活,光是勾结曹操夺徐州这件事,就够他们死个够了。

  吕布反问陈珪:“汉瑜先生觉得,落在本候手中,你还有机会活命?”

  陈珪道:“温候,当年勾结曹操的不止我们父子,还有刘备啊,如果不是刘备,徐州也不会沦陷。”

  吕布哼笑一声,道:“到了此时,你还想嫁祸于人,我且问你,当时我兵败而回,

  你因何不让我进城?亏本候对你们父子信任有嘉,你们竟如此对我,简直罪该万死!”

  陈珪听到这儿,再没什么可辩解的了,于是又问吕布:“温候当真要杀我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吕布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咚!”的一声,陈珪当即就磕了个响头。

  吕布一愣,道:“汉瑜先生因何叩头?”

  陈珪满脸哀伤道:“温候,千错万错,都是老朽的错,温候若要杀人,就杀老朽一个,

  求温候放过犬子,给我们陈家留下一脉,陈家不能无后啊。”

  现在才想起来留后,做坏事的时候,你想的什么?

  吕布咬了咬牙,道:“你再磕十个响头,本候把这事考虑一下!”

  “父亲!”陈登想阻止陈珪,奈何双手被缚,他实在不想看陈珪这么做。

  陈珪咚咚咚,连续磕了十个响头,吕布觉得地面都有了微微的颤动,看来陈珪这老头儿真用力了。

  陈珪磕完头之后,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对吕布道:“温候可答应放过我儿?”

  吕布木无表情,换了个舒服的姿态坐着,道:“本候刚才只说考虑考虑,并没有说答应放过他。”

  “温候,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儿陈登?”

  “父亲!事已至此,何必向吕布这三姓家奴苦苦哀求呢!”

  陈登道。

  吕布瞪了一眼陈登,手指仍在有节奏的敲击着帅案,脸上仍然木无表情,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吕布已经怒不起来了,

  很快,他就会在这世上消失,不必跟他再计较什么,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望着陈珪道:“陈珪啊,你活了七十多岁,还没你儿子活得明白,你应该想得清楚,

  今日你必死无疑,俗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我吕布虽不是君子人,

  但也是一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人,怪就怪你之前作恶多端!现在你是自食恶果!”

  陈珪听到这儿,身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吕布!老夫七十多岁的人,

  向你苦苦哀求,你不答应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落井下石,三姓家奴,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陈珪心态直接就崩了,这年迈的老头在面前无助的嘶吼着,着实令吕布有些意外。

  只愣了一下,便哼笑一声,知道这是将死之人最后的挣扎,话说得再大声,

  也逃不了立即死亡的命运,于是对张辽道:“拖下去,将这对贼父子立即斩首,夷三族!”

  “夷三……族?”陈珪听到这三个字,腿一软就瘫倒在地,被人拖死狗一样的拖出去了。

  很快就听到了两声惨叫。

  吕布舒畅的吸了口气,报仇的快感很爽,杀掉陈登父子,是为天下除一祸害,

  像这种墙头草,随风倒的人,吕布决定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吕布又望向刘勋张勋二人,道:“本候乃是武将出身,对习武之人自然是惺惺相惜,袁术本不是什么明主,他僭越帝位,

  天下共诛,人神共愤,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你二人跟着他,到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倒不如投在本候帐下,为本候效力,本候绝不亏待,如何?”

  二勋互看一眼,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吕布这时站起身来,悄悄的走到二勋身边,亲自为他们松绑。

  吕玲绮看不明白,便问吕布:“父亲,你这是干吗?”

  吕布道:“玲绮,他二人与为父无怨无仇,只不过各为其主,现在为父打算放了他们。”

  说罢,吕布便对二勋道:“行了,你二人若降,本候欢迎,若不愿降,大可以离去。”

  陈宫见吕布此举,摸了摸鼻子,保持沉默,现在这时候,也只有他能读懂吕布在想什么。

  张勋眨了眨眼,向吕布确认道:“温候当真肯放我们离去?”

  吕布淡淡一笑,道:“本候绝不食言。”

  “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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