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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京师 董卓废立震群雄

  八月,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之间的矛盾爆发已经无法避免。

  蹇硕曾谋划诛杀何进,但被人向何进告发,何进下令捕杀蹇硕。

  宦官们虽然畏惧痛恨何进,但不得不表面上臣服何进,多次向何太后求情,而何进数次想要诛宦,都被何太后不同意而阻止。

  而何进之前已有四代外戚死于宦官之手,过几年皇帝亲政,必然要联合宦官收回他的权力。到时候,何进未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何进又怎能作罢?于是听袁绍之计,引外兵入京谋划诛宦,以势胁迫太后同意诛宦。

  却不料事泄,反被宦官以太后有事于何进相商,诓至宫中,被提前埋伏好的段硅等人乱刀砍杀。

  临死之时,张让等人指责何进道:“天下大乱,难道全是我们的过错嘛?大将军能有今日富贵,皆凭我等之力,我们不过是想要寻求富贵而已,

  而你竟要将我们斩尽杀绝,你说宫中污秽肮脏,公卿以下忠诚廉洁的是谁呢?”

  见何进入宫许久不回,袁绍带兵包围了宫门,大喊道:“请大将军出来”。

  只见中黄门把何进的脑袋掷出来,说:“何进谋反,已经杀掉了。”

  袁绍等人借此机会带兵入宫,诛杀宦官,就连许多无须的百姓也被误杀,竟有两三千人,为了证明不是宦官,许多人直接脱光衣服。

  而张让等人劫持皇帝刘辩直往北邙山而去,而董卓赶来时,只望见雒阳上空浓烟滚滚,才得知朝廷发生重大变故,于是急忙下令进军。

  期间遇见了逃命的宦官们,大呼道:“天子何在?”那逃亡的宦官赶忙说道:“宫中事变,天子被张常侍他们带去北邙山了”。

  董卓不做停留,赶忙率大军向北邙山而去,期间正遇天子,张让等人又岂是董卓对手,不多时其部全被斩杀殆尽。

  张让等人见势不可为,皆向天子叩首:“陛下我等去了”,投洛水而亡。

  董卓率军杀退张让,赶忙向天子叩首道:“臣西凉刺史董卓,受诏入京,如今贼军已退,让陛下受惊了”。

  天子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哪里经过如此变故,不由惊慌失措,愣在原地。

  但是陈留王刘协缓缓开口道:“你就是董卓?你救驾有功,日后定有所封赏,日后定要好生辅助天子,护驾还宫”。

  董卓再次叩首说道:“臣定当尽心竭力辅助朝廷”。

  董卓率大军护送天子而回,洛阳城外,文武百官皆在此候驾。

  崔烈呵斥董卓赶紧下马避让,董卓指着崔烈骂道:“我日夜兼程跑了三百里路,你现在说什么回避?信不信我砍下你的脑袋!”。文武百官皆被董卓震慑住,敢怒不敢言。

  太尉杨彪高声道:“公救驾而来,,今乱象已除,请公带兵自回凉州,天子自有封赏”。

  董卓反诘道:“诸位公卿身为国家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致使国家动荡,天子流落在外,你们哪有让我退兵的理由!”。

  而长安城外,董卓在营帐中徘徊不定,良久开口道:“我久不在京师,如何能短时间积累声望,我想莫不到废旧帝,立新君之举了!”

  听到董卓所说,李儒不禁来了精神,双目一转说道:“主公此举可获二利,但有一害”。

  董卓抚须说道:“文优但说无妨”。

  李儒缓缓而道:“昔伊尹霍光行废立之事,皆成千古名相,今日主公效法先人,必定名垂青史,此为一也,

  此次救驾大功,使主公威著群臣之上,此时若行废立,谁敢不从?新君即立,主公便可以挟天子以令群臣,进而谋取天下,此为二

  也。”

  董卓听罢不禁大笑道:“你真不愧是老夫的智囊啊,有此二利,何不为之?”

  李儒又继续说道:“虽有二利,仍有一害,我朝之章和二帝起,凡在朝中掌大权者,诸如窦宪、阎显、陈蕃、以及新近被十常侍诛杀之何进,

  未有一人不遭横死暴亡,请主公恕我直言,拥立皇帝者,固然权侵朝野,威赫当时,但是也把自己置于众矢之的,此一害,请主公思之慎之”。

  听罢董卓大笑道:“你此番直言好,不过我董卓即非窦宪,阎显之徒,更不是何进屠夫之辈,既是有二利一害之举,何乐而不为啊”。

  董卓自入京以来,铁甲军开道,未及闪避者不是被车马撞伤,便是被士卒砍杀,百姓尸身直接用大火焚烧,百姓皆畏惧于他。

  “十常侍方除,又来了…又来了一个董卓”,司徒王允叹道。

  “他每次上街皆是如此,铁甲军开道,百姓们避之犹如恶鬼,闹得京城内外惶恐不安,此贼不除,天下难安”,鲍信说道。

  袁绍悔恨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唉”。

  看到王允低头不言,袁绍唉声叹气,不由急道:“二位大人,当今如此,你们倒是说啊!”

  袁绍缓缓开口道:“鲍大人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十常侍方定,实在不宜再兴干戈,此事只能容后再议”。

  鲍信赶忙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引本部兵马暂回,何时讨伐董卓,自当效力”。说罢转身离去。

  数日后,董卓邀公卿大臣于府前设宴,众人落座以后,良久才到,拱手致歉道:“诸公,我来迟了,失礼失礼”。

  董卓环视左右,见诸位面色不善,冷冷望向自己,缓缓开口道:“诸位能来,倍感荣幸,自西凉来到京师,特设薄宴,还望诸位关照一二”。

  只见所有人端起酒碗,却是无人肯喝,曹操观察其他人也是不喝,董卓把酒碗一摔,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哈。

  “诸位莫惊,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自古以来,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乘社稷,而当今圣上轻佻无德,不堪大位,唯弘农王聪颖好学,精明强干,我欲废天子立陈留王为帝,诸位以为如何?”。

  董卓说完此话,诸人再也站不住了,皆怒视董卓,曹操与袁绍环视众人不语。

  “如若诸位无有异议”董卓话未说完。

  只见丁原立马起身,掀翻卓案怒骂道:“你是何人,竟敢发出如此狂言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并未失德,焉敢妄谈废立,哼,此举形同篡逆!”。

  董卓大拍卓案:“今日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说罢丁原身后一员猛将立马挺身而出,持戟立于董卓身后。

  李儒赶忙大惊失色,赔笑道:“今日是酒宴之处,不谈国政,不谈国政”。

  诸位大臣也赶忙劝道:“建阳息怒啊”那猛将怒视董卓,与丁原一同离去。

  卢植也起身说道:“昔日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霍光告太庙而废之,今天子乃先帝之子,并未失德,

  公乃外郡之才,素无参与国政,又无伊尹霍光之大才,怎得妄谈废立之大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为篡逆也!”

  董卓抽剑大怒道:“我先杀了你这逆贼”袁绍同样抽出手中宝剑。

  众位大臣起身劝道:“董公息怒,卢尚书海内人望,今若杀之,天下震惊”。

  董卓抽回宝剑,大笑道哈哈哈哈。

  酒宴不欢而散,众人皆去。

  次日,丁原率大军与董卓交战起来,董卓连派两员西凉骁将而去,皆被吕布一合而斩,自己头盔又被吕布冲入阵中打掉,不由大惊失色,慌忙率军撤去。

  董卓郁闷之间,在营中喝酒,只见帐下李肃说道:“主公,那丁原帐下勇将与我是同乡,深知此人有勇无谋,见利忘义,只要主公肯将赤兔马交于我,定得说其来降”。

  “好!老夫舍马”董卓纠结良久叹道。

  吕布见了这赤兔马好生欢喜,但见此马果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

  吕布赶忙跳上此马,纵情驰骋,心中快意。

  烈火卷雄风,红云映碧空~

  荒原好驰骋,烽烟天边涌~

  骐骥有良种,宝马待英雄~

  长驱疾如电,真堪拖死生~

  “多谢肃兄送我如此宝马,真不知道以何为报啊”吕布拱手笑道。

  “宝剑归于壮士,宝马当属英雄,贤弟世之武将,赤兔马之龙驹,此马非贤弟莫属啊”说罢二人相视大笑。

  “时光荏苒,不知道兄长在何处啊”吕布开口问道。

  “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

  “哦,仁兄高就啊”吕布惊讶道。

  “贤弟得意否?”李肃回问道。

  吕布面有难色,喝了口酒掩饰他的尴尬:“现在丁刺史帐前听用”。

  李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口讥笑道:“肃于贤弟少得相见,却与令尊大人经常见面啊”。

  吕布面露不满道:“兄醉了,先父已弃世多年,安得与兄相见”。

  “非也,我说的是丁刺史”

  吕布愣了一会,转瞬尴尬地笑道:“兄,取笑了”。

  “非是愚兄多言,以贤弟之才为何曲尊于丁刺史帐下啊?”李肃笑问道。

  吕布良久叹道:“也是出于无奈啊”。

  “贤弟有擎天架海之才,四海无人不钦佩,若取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为何要说出于无奈啊?”

  见吕布低头不语,李肃继续说道:“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当今天下豪杰之士,英雄人物多矣,在丁建阳帐下如何建功立业呢?”

  吕布良久叹了一口气道:“难逢天下明主啊”。

  李肃继续说道:“愚兄此番正为贤弟前程而来”。

  吕布大喜道:“哦,兄观天下谁堪当世之英雄”。

  李肃抚须良久说道:“董公!”

  吕布大怒道:“你!”

  李肃大笑道:“哈哈哈,贤弟像你这样的英雄听董公之名都为之变色,董卓真英雄也!”

  吕布呵呵一笑道:“兄弟真会说话,竟以此贼为英雄,董卓嚣张跋扈,怀篡逆之心,而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而你竟然视此贼为英雄。”

  李肃侃侃而谈道:“贤弟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

  吕布一时惊异道:“哦?”

  李肃继续说道:“天子懦弱不足以震慑群臣,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而陈留王聪明好学,精明强干,强天子百倍,满朝文武哪个又心中不晓?

  人人心中皆明,而人人口中又不说,这是为何呢?

  无非是怕担不忠不孝之名,怕担乱国篡逆之罪,天子懦弱则好欺,天子精明则难奉,满朝明里是忠臣,实际上是为己”

  听到此处,吕布不由被绕进去了,暗暗点头。

  李肃又继续说道:“谁真为天下社稷着想呢,董公皆不然,他敢讲别人不敢讲之话,敢言他人不愿言之语,敢负不忠不孝之名,敢担篡逆背主之罪,

  董公之心何其光明!董公之行何其磊落!”

  听到此处吕布不由暗自点头,开口说道:“嗯,此话虽闻所未闻,但似乎不无道理!然而妄行废立,终是篡逆之道”。

  李肃又继续用他的大嘴炮轰:“贤弟,天下自古以来皆是有德者居天子,何况陈留王与陈留王同是先帝之子,何谈篡逆呢?此其一,

  其二听说先帝在位时,就喜欢陈留王,有意让其继承大统,是何后、何进强行立嗣,以致铸成大错,

  董公此时废天子而立陈留王,正是遵先帝初衷,还陈留王之帝位,何篡之有?”

  “哈哈哈哈,仁兄一席话,令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吕布听罢大笑道。

  “董公如此厚爱与我,只是我吕布寸功未立,无有进见于礼啊”,吕布转瞬叹道。

  “贤弟,功只在你翻手之间啊,只怕你不肯而已啊”李肃阴视丁原营帐道。吕布面色阴晴不定,最后已痛下杀心。

  营帐中,丁原借着烛光观看文书,只见吕布突然入账,冷冷望着自己,不由问道:“我儿何事?”

  吕布冷冷说道:“我堂堂大丈夫,安肯为汝之义子!”

  “奉先,何故变心?”吕布赶忙拔剑,血溅营中,提丁原人头大摇大摆的来见董卓。

  来到董卓账中,直接将人头往地上一扔,董卓大笑道:“今得将军,如久旱逢甘露啊!”说罢便单膝跪地而迎。

  吕布赶忙扶起董卓,连说:“董公快快请起,请座”。

  吕布双膝跪地道:“吕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言罢叩首。

  “哈哈哈,我得奉先,真天赐英杰也,我儿快起!我儿快起!”董卓大笑道。

  “义父在上,儿从之后,跟随义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吕布激动道。

  董卓吞并丁原兵马,此时洛阳已无人可挡。

  数日之后,董卓再设宴会,开口说道:“诸位今天子暗弱,不足以奉宗庙,我将效伊尹霍光故事,废帝立陈留王,有不从者,斩!”

  言罢吕布率士兵前来,将公卿围成一团。

  袁绍轻蔑地看向董卓,立马起身道:“当今招尔等入京,以为辅助天子,安定庶民,今日几次三番亡谈废立,是要谋反嘛?!”

  曹操听闻此言,低头不语的他,不禁像袁绍看去。

  董卓怒道:“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

  袁绍冷哼一声笑道:“天下事在天子,在诸位忠臣,你?只不过一篡逆之辈!”

  董卓拔剑大怒道:“尔要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嘛?”

  袁绍也拔剑怒斥道:“我剑也未尝不利!”

  看到二人之势,李儒赶忙劝道:“事还未定,不可妄杀啊”

  其他朝廷大臣也劝袁绍道:“本初…”

  袁绍收回宝剑,头也不回,怒气冲天,大步走出,直奔渤海而去了。

  数日后,董卓行废立之事,有忠臣伍孚刺杀董卓,却被吕布所阻。

  董卓冷冷笑道:“你敢谋反?”

  伍孚怒斥道:“你非吾君,吾非你臣,何来之反?逆贼!”

  董卓冷冷发笑,抽出刀剑,连砍伍孚数刀。

  伍孚连吐血沫道:“奸臣,逆贼!”

  曹操看不下去,正欲上前,被人拉住。

  自此董卓被封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独揽朝政,混乱宫廷。

  渤海之边,袁绍单骑一人,对着渤海悲叹:“袁绍啊袁绍,你枉为汉臣,枉食君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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