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头也看出了端倪,心中不安。借故出门,寻着阿霞嘱咐半日才算完事。
晚间司马昭便被安排在阿霞的房中暂住,阿霞则去与爷爷挤挤。
金老头见阿霞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开导道:“霞儿,那姓马的说话眼珠乱转,明显不是好人,汝不要被花言巧语蒙骗了!”
“爷爷!”
“哎,我看他伤情并无大碍,明日打发他离开便是。”
“好,好!”阿霞嘴里答应着,心中颇有不舍之意。
金老头在地铺上叹了口气,思虑明日还有活计,只得翻身睡去。
那阿霞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司马昭在那间草房,简陋木床之上也是孤枕难眠,想起此次出使武溪,白白折损二百侍卫,千两黄金也被匿了,不禁怒气填胸。
想想大哥已是校尉,领军一万在外,好不威风,自己头回差事便折戟沉沙,不免叹气。
心中暗道:“看来只能先平安回到樊城,再图后举了。只是这几百里路,自己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几时能够回去呀!”
司马昭翻身又想,即便速速逃了回去又当如何,顶多是与樊城报信,沙摩柯大军将至,自己也无甚好处。那东三郡又非父亲统领,败了也好,正好杀杀这帮功臣宿将的气焰。
想及此处,司马昭便按下心来,正所谓温饱思淫欲,肚里有食,眼前不禁出现阿霞那青涩脸庞。
“这村妞虽姿色一般,但也聊胜于无,明日且挑逗下试试。”司马昭心中有了主意,连日劳苦,不禁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金老头早早起身,见司马昭还在酣睡,只得胡乱吃了早饭,去几里外收拾开出的几分荒地,出门前不忘吩咐阿霞少要搭理那司马昭。
阿霞含糊应了,喝了碗菜粥,便出门采撷野菜,野果,砍些柴草,预备冬天干粮。直到日上三竿才返回草房,那司马昭饿醒之后,跑到灶上只喝了几口残粥,便坐在门前,眼巴巴等人回来。
见阿霞背着高过顶的干柴缓缓走开,司马昭赶忙上前搭手接过。刚一上肩头,不由压的趔趄一下。
“绣花枕头!”阿霞笑道。
“吾是读书人,怎比那些粗人!”司马昭红着脸反驳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只会白吃饭!”阿霞一撇嘴,吩咐道:“去溪边洗菜总会吧!”随手塞给其一只木盆。
司马昭正想表现,赶紧接了,奔了溪边。阿霞无法,只得抡起小斧头,奋力劈柴。待得司马昭洗菜回来,二人到房中灶上生起了火,阿霞蒸上一锅麦饭。
又把洗好的蘑菇、野菜摘了摘,司马昭见灶头悬着几块腊肉,不禁道:“做个腊肉炒菜也是不错。”
“贪吃鬼,那是赶集换盐巴、灯油用的!”阿霞说着,见司马昭咽了一下口水,不禁叹气,登着板凳上去,割了一小块下来,在麦饭将熟之际,将一众菜品盖在其上,又加了把火。
不一会,锅里便飘出一阵清香,阿霞填柴,司马昭使根竹管吹火。二人在灶前一通忙活,火光映着阿霞红红的脸颊,平添几分妩媚。
司马昭看着阿霞布衣下洁白的脖颈,不禁傻傻问道:“阿霞,你许婆家没有?”
阿霞小声道:“没有,也快了!”又继续道:“山那边小镇的阿牛哥,说过冬闲要来提亲!”
“他是做什么的?”
“种地的,家中有几亩田地,一个老娘。”
“汝年纪轻轻,去了岂不要终日劳作,受尽辛苦?”
阿霞抬头,平淡道:“吾们平民百姓就是这样,当初我娘是这样,我娘的娘也是这样!”
阿霞摩挲着手中的木勺,“生孩子,洗洗涮涮,生活做饭,下地干活,便是生活的全部。”
司马昭看着阿霞单薄的身板,心中一痛,随即张口道:“吾家在许昌虽不是大户,倒也衣食无忧,不如。。。”
“算了吧!”阿霞打断道“吾是乡下人,享不了那么大福。你们城里大户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的,每日里勾心斗角的,弄得不好把命送了。”
“阿牛虽然粗笨些,但好在老实忠厚,也没钱纳妾。。。”
司马昭见其低首蹙眉,心生怜惜,不由伸手拉其衣袖,阿霞甩手欲挣脱,又被其左手捉住,司马昭见其手上遍布老茧,心中微痛。
右手摩挲身上,不名一钱,只得解下腰间玉佩,塞入其手,顺势将阿霞搂入怀中。
二人正纠缠不清,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阿霞喊了一声饭,赶忙用手垫着衣角,将灶上瓦罐拎了下来,掀开一看,好在还未完全烧糊。
只得与司马昭一人一只粗碗,凑活把菜饭舀出吃了,阿霞还不忘把那几片腊肉均拨与了对方。
见时候不早,阿霞赶忙提着篮子、水罐出门,去与金老送饭。临行,司马昭又去牵手腻歪,阿霞脸红得不行,甩手离去。
见离得草房已远,四下无人,阿霞遂掏出那块玉佩摩挲几下,仔细揣入怀中,加快了脚步。
“饭糊了?”金老嘴里嚼着菜叶道。
“啊,没留心。”阿霞应付道。
“那姓马的小子还老实吧!”
“他一个书生,风大都会吹倒,能咋么样?”
“负心多是读书人哪!”金老说着话看了一眼阿霞,见其不为所动,不由叹了口气。
金老吃着饭,还想劝慰几句,阿霞赶忙抢话道:“爷爷,盐巴不多了!”
“两日后便是镇上大集,正好去换些日用,顺便将那马什么的小子送走了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霞闻得不禁心中怅然,见金老用完饭,收拾碗筷入篮,起身便走,不慎趟到了树根,险些跌倒。
“毛手毛脚的,路上小心。”金老见其无事,大声嘱咐道,阿霞却已走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