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之事不太适合当时情形,周业只是脱下了铠甲就这衣服抱着董白睡去了。董白也知道此时情形,明日张宝张梁二贼寇便会赶到进攻。
周业抱着董白,董白依偎在周业怀中,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睡,或许明日就是永别了。
“郎君,你说,明日你死了或者我死了,那剩下的那个人会怎么办?”
女人终究是感性的,更何况又是新婚的怀春女子呢?
周业听了轻轻一笑,死?我死侍还会死?开玩笑呢?
“白儿,你夫君不会死,但你会不会就不知道了。”
周业认真的说道,而董白只当是打趣,周业在玩夫妻间的小情趣。
“哼,我死了夫君会找个什么样的美娇娘呢?”
董白怎会知道周业异于常人的死侍基因呢?听着董白软媚的声音,还有那微怒的腔调,一时间周业把持不住了。
“嗯~臭夫君。”
“白儿,你知道什么事情最能让夫君开心吗?”
“嗯,成名立业?封王拜候?”
“不对,就现在的。”
翌日,城墙上,五千人排列开来,周业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战士又看了看底下冒火的房屋,满腔怒火的吼出:“诸位,请看底下的房屋,请好好的看看底下的尸骨!这就是替天行道的黄巾义军,这就是那待民如子的黄巾义军!”
众军看向周业,这个年轻却又有无数功绩的将军,又看了看底下的破败景色,忍不住了吞了口口水。
“诸位,我并不是在欺骗、在撒谎!诸位!我不信你们家中都没有兄弟、没有姐妹、没有父母!诸位!如果有,请好好的看着这附近的景象!”
周业情绪激昂,所有人听后都忍不住的、不自主的集中了精神,一时间数千人的目光都投射在周业一人身上,此时的周业就是这个军队、这个城池的灵魂所在。
“诸位!或许你们还在庆幸你们的家乡不是在这里,你们的家乡没有遭受到这惨无人道的抢掠!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不远了!颍川危机,冀州危机!现在,你们,就决定了你们家乡的命运!你们就决定了你兄弟、姐妹、父母的命运!”
周业停下,审视着这支充满了士气的军队,把最后的几句话说出:“我们,要在这里守住这二十万黄巾的进攻,或许三天,又或许是一周!总之我们要守住,我们要坚守到董将军击败张角回援的那一刻!接下来会很残酷,会死很多人,但也决定了你们家乡、亲人的命运!如有退缩怕死的,请出列!”
军列在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整齐、是前所未有的激昂,周业轻轻的点了点头,下令:“很好,你们现在决定了你们家乡、亲人的命运!很好,按指挥分三组,轮回防守!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后退、不得畏战!”
城楼处,周业坐镇于此,董白在身旁站立。周业夫妇都披上了铠甲,周业对这一战有信心而董白则是对自己的夫君有信心。
并没有让周业等待多久,远方尘埃飞溅时那似黑云压来的二十万黄巾军来了。周业默默的起身,走到了城墙头加入了第一线的指挥,董白见了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如果他的郎君死了,作为他的夫人她得扛起这个大旗,她得为了她的夫君报仇啊。
“第一组准备!”
黄巾军往前压来,一步一步的走近,终于到了射程!
“弓手准备!预备,射!换!准备!射!”
黄巾军全军进攻北城门,周业看了都忍不住的摇头,一个小小的县城,他要是有二十万军打这个小县城可不会这么干,太不理智了、太不合算了。但,也能看得出一件事,他们很赶时间啊!
“所有弓手准备!最后一波齐射!”
黄巾军快走出弓手最佳的射程距离,得换主攻手段了。
“弓手按预定计划上城墙楼!长矛手就位!滚木、礌石和金汁准备!”
城墙楼也就是周业按照板楼(在城墙上搭建的高的木屋,用来观察敌情的)改造成了可攻可观察的守城器械,在三国时这几个东西都没有出现周业就随便的起了个名字。滚木就是圆的光滑木头段,礌石就是较圆的石块。这些最不可怕,可怕的是金汁,就是把粪便加热熬煮的守城利器。这个和中药中的金汁不太一样,中药中的加入了别的成分用于催吐解毒,而守城的金汁可是纯纯的粪便。
张宝处,军帐中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他们着急攻城把二十万人集中在了一处,结果周业就是抓住了这一点给了张宝一个重创!刚开始的弓手齐射就让张宝损失了不少人马,得有秋千之人,后面攻城连云梯都不敢挂上!挂上云梯后快要封顶后就是长矛伺候,来不及了滚木礌石,甚至还倒金汁!几番进攻下来不仅没占到便宜还损失了不少!
“将军,伤亡太大,得换个进攻方式了!”
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互相看了看,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把神弓手调上吧,配合着进攻,压制住对方!”
弓手培养难度高、消耗高,对于黄巾军来说一个弓手就是一个金疙瘩。
“夫君,黄巾军会换进攻方式吧?”
周业点了点头,刚才的进攻黄巾军有些大意了,以为二十万人纯靠人数就能打赢。按照刚才的阻击力度,周业感觉黄巾军会把弓手调过来压制。
“传令下去,检查城门的防守是否完善。接下来黄巾军的进攻会比刚才凶猛数倍,城门必须加固!还有,如若地方有弓手齐射都给我蹲下原地躲藏,等齐射过后在进行攻击!”
董白听了也是心中担忧,她自幼习武读书,这些常识还是会知道的。现在,黄巾军进攻的号角再一次的吹响,周业看着底下蝗虫过境一般的景象,心中只能庆幸黄巾军没有出动投石机。
现在的投石机还是最基础的,利用杠杆原理将人力的效果最大化。现在的投石机威力和射程都很差,有点鸡肋,可因为没有别的好的攻城利器方才盛行。
“涂金汁!”
粪便熬煮成的金汁里面细菌无数,古代有没有好的治疗感染的方式,往武器上涂抹金汁是很好的、很常用的杀伤手段!甚至有好几个名将都死于这种方式,十分的憋屈。
“准备,射!”
周业首先表示一波齐射,而黄巾军也毫不客气的用齐射回击了过去。
“躲!”
虽说演义过但真正的打起来总有一个反应不过来的,就在刚才董白亲眼看着一把箭射穿了一名将士的脖子。血流在脖子的伤口处流出,董白看着那个人的呼吸一次比一次的急促、一次比一次的痛苦。董白似乎看出了什么,那个人也肯求的看向董白。抽出自己的剑,平日里那柔嫩的能滴水的眼眸这一刻起也变得狠辣,长剑舞动溅起了一道血色的圆弧,那个人终于不太痛苦了、终于能轻松的离开了。
箭掉落,董白拿起观摩,还没有人出来军队中有人便扯开了喉咙喊叫:“啊啊啊,这是人骨,人骨!这箭头是用人骨打磨成的!该死的黄巾军!”
董白认得那个人,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屠夫。这人骨打磨成的箭头也只有他能辨认出了,哪怕是自己的夫君也不行。
过了许久,一组下去了又上来,城墙上一个又一个的年轻的生命倒下后便有另一个一个年轻的生命接上。所有人都没有畏惧过生死,他们怕吗?怕,他们怕那用人骨打磨成箭头的畜生,还有让百姓混在军中的畜生。
他们很怕,但,他们更需要救赎。
终于,黄昏了,周业在今天击退了这个黄巾军,这个畜生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