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张辽在前面开路,自己倒是能冲出去,可是自己手下的这些将士该怎么办?
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袁军屠戮待尽吗?
看着自己手下的将士不停地倒在袁军的屠刀之下,钟繇心如刀绞,突然冲着张辽喊道:“张辽快走,回去告诉丞相,末将钟繇虽不能扭转败局,但绝不会做袁家之犬,我愿与弟兄们死战到底,绝不后退。”
“你……”张辽顿时一惊,这么一来,倒显得自己好像是丧家之犬一般,狠狠地瞪了一眼钟繇的背影,自己恨恨地哼了一声,不耐烦道:“他愿死就让他去死,咱们走。”
袁熙故意放了一面,就是让曹军觉得还有生存下去的可能,不至于死战不退,看着近半数的曹军从西边离开,袁熙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只是指挥大军迅速地把剩下的曹军分割开,也不急于杀死他们,而是大声开始劝降起来。
眼看着身边的同伴就剩下这么点,四周又都是表情狰狞的敌人,曹军的斗志迅速地瓦解掉,纷纷把手中的兵器放了下来,乖乖地做了袁军的俘虏。
就在多处都放下武器之时,一处传来的厮杀声吸引到了袁熙的注意,自己立刻纵马跑了过去。
只见包围圈中,一将浑身是血,身后还跟着数十亲卫,手持长枪,仍在左突右闯,试图从包围圈中冲出去。
看着他如此不屈的模样,袁熙心中倒是生出一丝敬佩之心,分开人群来到圈中,沉声喝道:“来将通名,某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听到声音,钟繇扭头看去,只见一带着鲜红面具的大将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别看自己没见过袁熙,但却从其它人的口中听说过袁熙,如今看到这张鲜红的面具,哪里还不知道他是谁。
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钟繇沉声喝道:“袁熙小儿,某乃司隶校尉钟繇,奉丞相之命镇守关中,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取你的狗命,看枪。”
说罢,钟繇挺枪便朝袁熙刺去。
原来他就是钟繇。
袁熙还记得在西凉时,韩遂就是被钟繇劝说,打算投降曹操,没想到自己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来不及多想,钟繇的枪已经朝自己刺了过来,毕竟人家大小也是曹操手下大将,袁熙抡起霸王枪,朝着对方便挑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钟繇似乎知道袁熙的枪重,眼看两人的枪就要碰到,刺到一半的枪突然又缩了回去,趁着战马向前的冲的机会,一摆枪攥朝袁熙的胸口捅去。
好枪法。
袁熙心中暗暗称叹,这一枪若是遇到别人,也许钟繇就能得手了,只可惜,他偏偏遇到的是自己。
看着对方的枪攥朝自己捅来,袁熙并没有躲闪之意,突然将手中的霸王枪朝钟繇一扔,接着双手猛地抓住钟繇的枪杆,口中大喝道:“给我松手。”
钟繇哪料到袁熙居然还有这一手。
看到袁熙撒枪的时候心里就是一惊,看着那杆黑乎乎的铁枪朝自己抛来自己也不知道该接好,还是不该接的好,还没等自己想好,袁熙就已经抓住了他的枪杆,一股大力猛地传来,手中的长枪瞬间就被袁熙给抢了过去。
钟繇顿时大惊,忙不迭地抓起袁熙扔过来的枪,只是这么一抓,自己就觉得手中一沉,心中顿时大骇,这袁熙怎么使了一杆这么重的枪?
就在这时,钟繇耳边听袁熙哈哈笑道:“钟将军,可能拎到某的霸王枪否?”
虽然舞着有些吃力,可是钟繇却并不肯认输,同样笑道:“袁熙呀袁熙,你连自己的枪都丢了,还好意思在那里笑?”
“不过一杆枪而已,丢了再拿回来就是,钟将军看枪。”
钟繇的枪在袁熙手中的确是轻了些,可是舞起来却并不碍事。
但袁熙的枪到了钟繇手中,却让钟繇心中暗暗叫苦,莫说是舞动这杆长枪,自己拎着它都有些吃力,本想找人换一杆,谁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袁熙的枪尖便已经刺了过来。
钟繇下意识的抬起长枪想要将其挡开,谁料动作却慢了半拍,手中的枪还没举起来,袁熙的枪尖便已经到了面前。
看着那雪亮的枪尖朝面门刺来,钟繇不由暗道我命休矣,接着痛苦地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只是想像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钟繇忍不住把眼睛睁开,却看到那枪尖居然稳稳地停在自己的咽喉处,自己虽然看不清面具下面袁熙的表情如何,不过想来,他现在应该是在嘲笑自己吧。
看到钟繇睁开眼睛,袁熙手腕一抖,长枪迅速从钟繇的耳边划过,接着猛的一甩,枪杆重重地打到钟繇的头盔上,力度之大,居然连枪杆都抽折,直接就把钟繇从马上抽了下来,袁熙看也不看,便沉声喝道:“绑起来。”
将军遇险,他的这些亲兵自然奋勇地冲上来,想把钟繇救回去,只见马休突然来到钟繇身边,锋利的匕首直接对准了钟繇的脖子,厉声喝道:“谁都不许动,不然我要了他的命。”
果然,马休这一下的确让众人有种投鼠忌器的感觉,现在不光是将军没救回来,就连自己的武器也都被缴下,悻悻地当了袁军的俘虏。
见状,马休兴奋地来到袁熙面前,笑道:“师傅,我刚刚表现得不错吧?”
袁熙点了点头:“马马虎虎吧,我要是你,绝对不会把匕首架在钟繇的脖子上。”
“那该架到哪里?”马休好奇地问道。
“你不会先在他腿上捅一刀,然后再架到他的脖子上?”袁熙沉声道:“刚刚钟繇若是装晕,你刚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有可能把你控制住,所以,以后机灵着点,千万别拿自己的小命去开玩笑。”
“哦,我明白了。”听袁熙这么一说,马休心中不由一阵后怕,连忙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师傅,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吗……”袁熙琢磨了一下,沉声道:“趁着张辽立足未稳,咱们去长安走一遭,看看有没有机会夺下长安。”
“那钟繇呢?留着还是杀了?”
“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心狠?”袁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要记住,有的时候,活人要比死人有用得多,一个活着的钟繇永远比一个死的钟繇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