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而返。
张虎的拒绝的确出乎袁熙的意料,不过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张家在许都耕耘这么久,上上下下也有很多的关系在,哪怕是张辽死了,他们孤儿寡母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只是就是不知当张辽降了自己的消息传到许都的时候,他们还会不会如此的自信,怕是惟恐避之不及吧。
回到了徐家,两个人面对而坐,相对无言,不过袁熙倒是能感觉到徐盖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被他盯得时间长了,袁熙忍不住抬起头,幽幽道:“看够了没有,要是没看够,我带你去冀州走一趟?”
“还是算了。”徐盖连忙摆了摆手,突然有些好奇地感慨道:“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袁熙好奇地望去。
徐盖感慨道:“实话实说,哪怕你是袁大将军的儿子,我也一直没把你当成太重要的人物,不过今天仔细这么一想,你的官做得好像比我爹还要大,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不恭敬了?”
“扑!”一口水没忍住,直接被袁熙给喷了出来,一边尴尬地擦着嘴角的泪水,一边感慨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这个事实呢,不过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一向不与你计较这么多。”
“切。”徐盖不屑地哼道:“就算你的官做得再大又怎么样?你又不是曹丞相手底下的官。”
“可是,我这刺史可是皇上亲自封的,跟曹操也没什么区别。”
琢磨了一下,徐盖不得不承认袁熙说的没错,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你做多大的官都跟我没关系,还是那句话,这次走之后你就再也别回来了。”
“好吧,我可以不来,要不你去我那边,我也给你封个官做做?”
徐盖在许都只不过是小小的司马,军中像他这样的人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根本就是毫不起眼的人物,就是这,还是凭着他父亲才当上的,现在听到袁熙要封官给自己,徐盖眼睛一亮,正想问什么的时候,突然又暗了下去,无奈道:“还是算了吧,我爹要是知道,非把我打死不可。”
“笨,你不会把你爹也带过去?”
“哼,你连张虎都带不过去,又怎么能说动我爹?”徐盖无情地揭开袁熙的伤口,顿时让袁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眼看着太阳开始西沉,两个人琢磨着晚上该吃些什么的时候,徐家的管事却匆匆走了进来,先是扫了袁熙一眼,然后轻声道:“公子,张公子就在府外,想要求见你。”
“哪个张公子?”徐盖随口问了一句。
“就是张虎张公子。”
“你说什么?”徐盖像是踩了弹簧似的,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惊讶地望着那门子,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再说一遍是谁来了?”
“都说是张虎了,年纪轻轻怎么耳朵还不好使了?”袁熙跟着起身,不耐烦地怼了他一句,接着摆了摆手道:“快去把人带进来。”
“这……”管事并不清楚袁熙的身份,没有得到徐盖的允许,袁熙的话在他这里似乎并不好用,探寻地看着徐盖,等着他的吩咐。
徐盖没好气地催促道:“难道没听到万公子的吩咐吗?还不快把人请进来。”
“是。”
管事匆匆地走掉了,徐盖满脸疑惑地看着袁熙,不解道:“方才在酒楼张虎可是信誓旦旦地不想离开,怎么这么会的功夫就变卦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我,我问谁?”袁熙成竹在胸地笑道:“等一会见到张虎,你问他不就得了。”
“说得对。”
不大会的功夫,一脸疲惫的张虎便跟着管事匆匆走了进来,管事倒是很快地退了下去,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张虎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道:“还真让袁公子说中了,荀彧已经朝我家动手了,要是再不走,怕是连家都保不住了。”
“这只是刚开始。”袁熙笑道:“眼下荀彧只是以为你父亲已经身亡,若是他知道你父亲投降于我,你现在又怎么能随意的进出?”
苦涩地点了点头,张虎也认为袁熙说的没错,短短半天时间,自己从前的那些美梦顷刻间化为泡影,父亲降了袁熙,家里又被荀彧给惦记上,自己若是再不走的话,恐怕连命也保不住,人性的丑陋让自己都为之感慨。
想到这,张虎轻声道:“我已经跟我娘商量好了,我们决定跟着袁公子一起离开,不知何时启程?”
“这个……”袁熙想了想,好奇地问道:“一共有多少人跟我们离开?”
“这……”张虎仔细琢磨了一下,淡淡道:“其实府里的那些下人都可以不带,除了我娘身边还有个养女之外,就没有其它人了。”
“三个人呀,这倒是挺好办的。”
袁熙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不过,眼下荀彧肯定派人在暗中盯着你们,就这么走的确不太容易,刚刚听徐盖说有人围住你家,不如这样,你现在回去准备一番,借口明天出城祭奠亡魂,就算给他们一个交代,然后我会带你们离开。”
这倒是个好主意。
张虎点了点头,重新确认了一下细节之后,匆匆又从徐家离开了。
时隔这么久,围在张家外面的这些人依然没有散掉的意思,就在大家乱哄哄地叫嚷着的时候,张家的大门突然从里面被拉了开。
看到大门一开,原本守在门口的这些人便欲往里冲进去,可仅仅往里看了一眼,众人的脚步就像是定住了似的,非但没有往前的意思,反倒是有退后之意。
无它,只因府里面数十弓硬弩正对准了大门,看样子谁要是敢往里冲,便是一阵乱箭射出来。
众人一阵尴尬,有人躲在门后大声叫嚷道:“张家欺负人了,大家快来看看呀,张辽把我们的亲人都害死了,现在他家里人又想杀大家灭口。”
在硬弩的威胁下,他的追随者似乎也没有那么多,只有寥寥几声配合他喊了一下,接着便消失于无。
就在这时,张虎从里面走了出来,沉声道:“既然他们选择了当兵吃饷,那就是等于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他们的命是命,难道我爹的命就不是命吗?”
“难道我们的亲人就这么白死了不成?”
“想要抚恤,你们可以去找荀军师要,你们要是真的惦记自己的亲人,明天我会亲自去城外吊唁,想去的跟我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