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严庆的眼神开始慌乱起来,袁熙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笑道:“难道这天下还有第二个袁熙不成?严使君又以为我会是哪个袁熙?”
“你,你……”严庆连说了两个你,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有些势单力薄,本想逃出去喊人,可是扭头看到身后那些黑衣人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刚刚涌上来的勇气如潮水般退去,用着自己最后的勇气色厉内荏道:“袁熙,你好大的胆子,你要知道这里不是幽州,你可是朝廷的敌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随我到丞相面前认罪。”
“丞相?”袁熙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够了,自己摇着头嘲讽道:“严庆呀严庆,也不知道你这官是怎么当上了,我既然敢来,当然就不会怕你,实话跟你说吧,你的那位曹丞相如今被我困在黄河北岸无法脱身,对了,还有你的上司司隶校尉钟繇也跟他在一起,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未必,还想把我带到他面前?真是白日作梦。”
他说的,难道是真的?
严庆心中顿时一慌,看袁熙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尤其现在自己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想来应该是袁熙在外面安排了人手,本想撺掇在场的这些洛阳大豪一起反抗袁熙,可是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对自己似乎惟恐避之不及。
严庆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灰暗,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袁熙,又看了看凉亭内的所有人,甚至还特意在萧白烟的脸上停顿了很久,只是萧白烟却一直装作没看到似的,根本不看自己。
看到这,严庆不由面露苦笑:“这么说,我的那些手下已经全都被你控制住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袁熙笑着点了点头。
又是惨然一笑,严庆知道今天恐怕没法善了,语气极度萧索地感慨道:“白天,城门的守军说有贵人到此,想必就是二公子吧?”
“说得没错,只能说洛阳的城防实在是太差劲,区区一片金叶子就把他们吓到魂不附体,实在是可笑。”
“呵呵。”严庆心中暗骂那些守城的士兵,若不是他们搞得这么紧张,自己今天未必会出现在如意堂,更不会被袁熙给当成人质。
渡过开始的慌张之后,严庆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下来,沉声问道:“袁公子突然造访洛阳,究竟意欲何为?总不会是跟我抢女人这么简单了吧?”
“哈哈,严使君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这里大老远的来洛阳,还真就是想跟你抢女人的。”
坐在袁熙腿上的凤盈正仔细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当她听到袁熙说是为自己来的时,妙目顿时一亮,风情万种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袁熙,心脏犹如小鹿乱撞般跳个不停,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袁熙会不会把自己给带走,只是一时间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何时跟袁熙之间有过什么瓜葛。
自从认出袁熙之后,萧白烟的心情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对于这个男人,自己心里也又爱又恨,爱他的人品,爱他的本事,恨却只恨这个男人像阵风似的,来去匆匆,只丢下自己一笔财富便甩手不管,倒是经常从如意堂客人的口中听到袁熙的消息,而且每一次都是惊天动地的那一种。
看到凤盈看袁熙的眼神,分明就是陷入爱河中小女人的模样,萧白烟心中不由暗暗冷笑,这个傻丫头,你是不知道人家身边的女人有多漂亮,你那姿色在如意楼算是顶尖,可在人家眼里只是一般罢了,就凭你还想鱼跃龙门?
作梦罢了。
萧白烟的心思完全乱了,脑子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倒是严庆听袁熙说他真的是来抢女人,心中不由暗骂袁熙的狡猾,如今曹丞相大军直逼冀州,他袁熙再怎么胡来,也不可能放着冀州不守,大老远跑到洛阳来跟自己争女人,大概也只有凤盈那种傻女人才会信他的话。
心里暗骂一句,严庆试探地把手中的玉佩推到袁熙面前,讪笑道:“早知袁公子是为了凤盈姑娘而来,那在下刚刚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下官祝二位心想事成、百年好合,这块玉就算是下官给二位的贺礼了。”
“呵呵。”袁熙都被严庆的话给逗笑了,感慨地摇了摇头:“严使君果然是块当官的好料,先前我倒是把你看扁了,既然你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跟你直说了,今天我之所以到这里,就是想让田大人,还有在座的诸位员外帮我一个小忙。”
谁都知道,袁熙让人帮的肯定不会是小忙,原本看热闹的这些人,心里顿时闪过一丝惶恐,脸上露出一丝惊诧,直勾勾地看着袁熙。
袁熙扫了众人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轻声道:“都说只是帮我一个小忙罢了,诸位不要太过焦虑,以后说不定大家都是邻居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客气一些总是没错。”
街坊邻居?
众人满脸尽是疑惑之色,唯有乔杉倒是因为跟袁熙说过几句话,此时听到袁熙的话时,心中突然一动,有种可能不可抑制地在心底发酵,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难道袁熙是想夺取洛阳?
一想到这种可能,乔杉的心激烈地砰砰跳动起来,若是把握住了,这对自己绝对是鱼跃龙门的最好机会。
想到这,乔杉努力控制着自己兴奋的情绪,笑声道:“袁公子有何事吩咐,尽管直说便是。”
“好,我就喜欢乔大哥这股痛快劲,那兄弟就勉为其难地开口了。”袁熙冲着乔杉点了点头,乔杉像是受到鼓舞般心头顿时一喜。
“我夫人在家总在我耳边唠叨她有多么喜欢洛阳的牡丹,我这个人一向又有求必应,所以我打算将洛阳城拿下送给她,当然,这件事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当然做不成,所以还得麻烦各位帮我一个小忙,尽力确保城中不要大乱,免得……”
“袁熙,你莫非疯了不成?”还没等袁熙说完,严庆突然站了起来,浑身颤抖地指着袁熙呵斥道:“大家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如今曹丞相已率大军兵临邺城,破城指日可待,就算你们现在帮了他,等日后曹丞相班师回朝时,你们一个个全都是罪人。”
袁熙并没有打算严庆的话,直到他说完,自己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瞒大家,曹操的大军的确就在邺城,不过邺城城墙坚厚,岂是短时间就能打下来的?再加上曹军的粮道已被我断,随时都有撤退的可能,而我的大军如今就在洛阳城外,我若想攻,洛阳城连一天都守不住,只是我不想造那么多的杀孽,所以才跟你好说好商量的,要是严使君不配合的话,说不定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话音刚落,四周的黑衣人像是有默契一般,齐齐地抽出腰间的马刀,细长的刀身绽放出一阵冷芒,让人一阵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