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虎看清徐盖手中的玉佩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极为精彩,吃惊地盯着徐盖,似乎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可是看到徐盖冲着他摇了摇头时,自己也明白过来,恐怕这里面还有很复杂的事情,也就不在坚持,回头冲着里面喊道:“回去通禀老夫人一声,我去跟徐兄一起吃酒,一个时辰之后便回来。”
说完,两个人一并朝外走去。
张虎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一直跟着徐盖来到一家酒楼,刚一进楼上的雅间,自己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徐兄快把刚刚那件东西给我看看。”
徐盖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小心地把玉佩放到桌子上。
张虎立刻抓起玉佩,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看完之后,自己表情复杂地盯着徐盖,沉声道:“这块玉佩怎么会到徐兄的手里?”
“这块玉是我给他的。”张虎话音刚落,从雅间的屏风后面突然转出一个人来,笑眯眯地打量着张虎,笑道:“在下幽州袁熙,见过张公子。”
“袁……熙?”人的影,树的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张虎的眼睛一下睁大了许多,呆呆地看着袁熙,又看了看徐盖,喃喃道:“徐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盖手一摊,苦笑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还是问袁公子的好,我只是把你从家里带出来而已,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徐盖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倒是让张虎更加茫然,盯着袁熙问道:“这块玉是袁公子带来的?那它的主人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盖显得有些紧张,生怕从袁熙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来。
袁熙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放心,这块玉的主人现在还活着,而且活得还不错,这块玉佩便是他亲手交给我的,他求我办一件事,所以我就来了。”
“什么事?”一听父亲还活着,张虎久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袁熙笑道:“这么说吧,将军有弃暗归明之心,只是担心留在许都的家眷会被他连累,所以想让我将他们救出许都去。”
“你是说我父亲他……降了?”悬着的心刚刚落下,张虎就被袁熙的话重重一击,自己从小便拿父亲当成自己的榜样,本以为父亲这辈子都是曹丞相身边的大将,谁想到只是输了一场而已,就降了袁熙,这让一向拿他榜样的张虎又怎么能够接受。
呆呆地看着袁熙,突然沉声道:“我不信,你在骗我。”
“我可以骗你,但你父亲的信总不会骗你吧。”说完,袁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到张虎面前,轻轻一点:“看过之后你就明白了。”
信,的确是张辽写给张虎的。
而且还是很厚的几张,张虎拿起信仔细地看了一遍,脸上不有任何表情,接着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如此的从容与淡定倒是让袁熙心中产生了一丝奇怪,难不成张辽在信中还夹了什么暗语不成?
就在自己心情有些忐忑之时,张虎把信叠好,重新塞进了信封中,再看袁熙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想了一会,纠结道:“父亲的信我已经看过了,只是有件事我却不能苟同。”
“哦?”袁熙好奇地问道:“哪一件?”
“就是他投降的原因。”张虎面无表情地摇头道:“我们张家受曹丞相恩惠这么多年,就算是仗打败了,也应该以死尽忠,这才是我父亲应该做的,而不是苟延残喘地投降于你,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这回我就放你一马,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这小子居然这么有种?
袁熙再看张虎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吃惊,原来张辽在信中只是把自己投降的原因说得清楚,自己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说服,看着张虎倔强的眼神,袁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再次劝道:“张公子就不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张虎摇头。
“那好吧,既然张公子不想离开,在下也不强求,不过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声,毕竟这件事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而且还是关系到你们张家的大事,回去之后,能不能把这封信给你娘看一眼,再做决定不迟,我在许都再等你一天,若是一天没有消息,我便离开,也算是对得起张将军的嘱托了。”
张虎轻蔑的一笑,淡淡道:“那就随袁公子的便,我还有事,告辞了。”
说完,也不管徐盖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难看,张虎便自顾自地走掉了。
他一走,徐盖倒是叹了口气,手一摊抱怨道:“得,看来我又少了一个朋友,不过我有些想不通,他为何不想跟你离开呢?”
“你都想不通的事,我怎么能想通,看来我还得在你家多住一天了。”
“我倒愿意你早点离开,这样也就省得我担心了。”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徐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袁熙带回到家中,静候着明天的到来。
从酒楼出来,张虎匆匆地回到家中,刚进到巷子,自己便看到大门居然又被人给堵上了,而且看起来,这次来的人比上次还要多一些。
脑袋顿时一疼,张虎心中暗骂,却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正琢磨着从侧门溜进去的时候,突然两个人的对话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九哥,你找的这都是什么人呀?连门都不敢撞,什么时候才能冲进去呀?”
“你急什么。”旁边那人抱着胳膊冷笑道:“反正咱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就让他们在这里耗着,荀公可是说了,但凡张家的人一个都不能让他们溜掉。”
“我就纳闷了,就算那张辽是中了袁熙的计,可是他不也死了吗?为何荀公还要跟他一家孤儿寡母过不去?”
“你懂个屁。”九哥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张虎连忙藏了起来,仔细地竖起耳朵,那人又道:“你是不知道,其实张将军在偷营的时候,还给荀公写了一封信,约定时辰大家前后夹攻,不想荀公以为那人是骗子,直接给吊死在了城墙上,等到时辰一到,张将军按时发起的进攻,可是荀公这里根本就没动静,当时若是荀公也出兵的话,张将军未必会大败,现在这件事若追究起来,恐怕荀公也有错,所以,只能把全部的错都安到张辽头上,反正人都死了,难道还能从坟里蹦出来不成?”
听到这,张虎死死地咬住牙才没有冲出去,呆呆地站了好久,这才一转身,匆匆朝侧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