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烈的杀气从后背升起，蒋昱几乎是瞬间便转过身。
月色下，一张狰狞的红色面具清晰可见，本应该没有古板的面具却像带着一丝嘲弄地看着自己。
蒋昱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刚刚蒋太死的一幕突然浮上心头，自己顿时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你绝不是普通的护卫，你到底是谁？”蒋昱声音有些沙哑，也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在蓄力。
“你到是有几分见识，只是我的身份我敢说，你……敢听吗？”
已经决定殊死一搏的蒋昱顿时愣住了，袁熙这话信息量好像有些大，自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想着商队的身份，突然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自己微微张开嘴巴看着袁熙，试探地问道：“如果我听了会怎么样？”
“你听到了，你们就必须得死。”
“那要如果我不听，你能否放我们一条生路？”
“哈哈哈。”袁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促狭地问道：“想要活命，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说说，你有什么能让我动心的地方？”
“我……”虽然只能看到袁熙一个人，但蒋昱总觉得四周已经有无数支箭矢对准了自己，只要对面这个人一开口，自己就得被射成筛子。
犹豫了一下，蒋昱手一松，直接把钢刀抛在地上，沉声道：“公子若肯留我一命，翔鹰堂上下八百人，全都听从公子的吩咐。”
“翔鹰堂？”袁熙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好奇地问道：“这个翔鹰堂又是干什么的？”
“公子连翔鹰堂都不知道？”这回轮到蒋昱傻眼了。
“看你的表情，难道这翔鹰堂真的很有名气吗？”袁熙似乎意识到，自己在无意间好像错过了什么，本以为来抢的都是一些下三滥的家伙，没想到居然还是有组织的。
袁熙贬低自己可以，可是他贬低翔鹰堂那就不行。
蒋昱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小命还攥在袁熙的手中，得意地冷哼道：“既然你不知道翔鹰堂，那我就跟你讲讲，就怕说出来吓死你。”
袁熙懒得跟他废话，手中的长刀一摆，直接架到了蒋昱的脖子上，快得甚至连蒋昱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就感觉一丝凉意出现在脖子上，瞬间便让他清醒过来。
目光偷偷地瞄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刀，蒋昱的声音不自觉得弱了下去，讪笑道：“公子能不能把刀先拿下去，听我讲完，再杀我也不迟。”
“还是就这样放着吧。”袁熙提醒道：“省得你忘了你自己是谁。”
“不会的，不会的。”
“自从当年曹公将洛阳有钱人全都迁走，又一把火烧了洛阳之后，这洛阳城便快速萧条了下来，那些有钱人能够搬走，可是却苦了我们这些穷苦人，想走又走不掉，只好在这残垣断壁中留了下来，公子也看到了，现在洛阳城能恢复成这个样子，都是我们的功劳。”
“说重点。”袁熙见不得蒋昱缅怀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催促到，毕竟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是是。”蒋昱连忙点头，正色道：“我原本就是在洛阳城里混日子的，手底下还有那么几十个兄弟，平时以赶车为生，自从洛阳城没了官府之后，我就琢磨着趁这个机会把势力壮大，其实就是想能活下去。”
“所以你就成立了翔鹰堂？”袁熙似乎明白了什么。
蒋昱却是一摇头：“错，是翔鹰帮。”
不等袁熙问起，蒋昱便苦笑道：“开始的时候，的确是翔鹰帮，我一扯旗，立刻就有好多人来投，我琢磨了一下，洛阳城这么大，不可能所有的生意都被我们占了，于是还是干老本行，将城里赶大车的全都集中在一起，后来又把城里一些没人要的房子收拾了一下，盖了一些客栈。”
听到客栈，袁熙顿时明白了什么，冷笑道：“这么说，那天劝我们住到大将军府的那个掌柜，也是你们的人？”
蒋昱尴尬地点了点头，往院子里一指：“符掌柜就在院子里，也不知是生是死。”
“继续说，为什么后来你的翔鹰帮就没了？”
“这都是因为一个人。”
“什么人？”袁熙隐隐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蒋昱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惧怕，轻声道：“这个人出现的很突然，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洛阳似的，他的手下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狠人，找上门之后，二话不说，便将我们一顿好打，结果你也知道了，翔鹰帮就变成了翔鹰堂。”
居然还有这等狠人？
袁熙脸上露出浓浓的一丝兴趣，接着问道：“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又在哪里？”
顿了顿，蒋昱深深地看了袁熙一眼，微微一笑：“你不是想去杀他吧？实话告诉你，就算你的人在厉害，你也未必能杀得了他，甚至……你都不敢得罪他。”
“哦？”袁熙不解地问道：“这又是怎么说？”
蒋昱冷笑道：“如果你们商队想要留在洛阳做生意，就必须会跟城里人打交道，就算我不猜我也能知道，恐怕今天你们碰了一天的壁吧？”
想到甄炎今天的遭遇，袁熙不由点了点头，有些惊讶道：“难道……城里的铺子全都是你翔鹰堂的人？”
“不是翔鹰堂，是幽门的人。”
“幽门？”袁熙恍然大悟道：“想必这幽门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人所创建，看来他的势力还不小呢。”
“何止不小。”蒋昱略显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一一列举道：“幽门下列三堂，我翔鹰堂的实力只能排在第三，掌管城中住、行、运三门，第二是如意堂，掌管的是城中酒楼与青楼行当，而最厉害的便是天狼堂，他们负责的就简单多了，只管杀人便是。”
就这么一个破败的洛阳，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说法，若是自己真的能占了这里，第一点就把这狗屁的幽门给灭了。
“你刚刚说了这么多，这么大的事，难道城中的县衙就一点也管吗？”
“县衙？”蒋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突然哈哈大笑道：“公子怕是不知，如今的洛阳县令便是我们幽门的帮主，也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曹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