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且慢。”
赵云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眼睁睁看着张飞的刀朝自己砍来,就在这时,关羽却突然出手,将张飞给拦了下来,深深地看了赵云一眼,沉声道:“先别急着杀人,凡事有大哥回来定夺,来人,先把子龙关押起来。”
赵云也没有反抗的想法,任凭他们把自己结结实实地绑好,被推到了牢中关押了起来。
另一边,袁熙带着刘备出了城之后,一口气跑出好几里才慢慢停了下来,随手把刘备放到马下,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道:“我本以为刘皇叔是个能成大事之人,没想到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从此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有句话我想劝皇叔一声。”
“你说。”刘备忍着屁股上的疼痛看着袁熙。
“以后做人要真挚一些,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说完,袁熙让人给刘备留了匹马,然后冲着刘备一抱拳,呼啸着朝远处奔去。
他终于还是走了。
虽说自己的计策没有得手,不过总算是把这个煞神给送走了。
刘备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慢慢地爬上马背,缓缓地朝来路骑去。
经过一路颠簸,刘备总算是赶在血流干之前回到了汝南,糜竺等人早就在此焦急地等候,远远地看到一个黑点朝这边走来时,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早有郎中上前将刘备的伤口处置好,又换了马车慢慢地回到了城中。
躺在自己舒服的床上,刘备长长松了口气,死里逃生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就在这时糜竺跟关羽、张飞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连忙问道:“皇叔,那袁熙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倒是守信,只是把我放下就走了。”刘备哪好意思把袁熙的话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说出来,自己小心地挪了一下身体,突然问道:“子龙去哪里了,怎么不在这里?”
“别提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张飞恨恨道:“兄长可知是谁把咱们的计策泄露给袁熙的?就是赵子龙。”
“你说什么?”刘备顿时一惊,虽然料到此事也许会跟赵云有些牵连,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他,枉费自己还在糜竺面前保他,没想到最后真的是坏在他手中。
糜竺也冷笑道:“皇叔不用怀疑,这件事可是赵云亲口说出来的,是他趁上茅房的机会跟袁熙泄的密,所以袁熙才会突然发难,成功逃掉。”
“子龙现在在哪里?”刘备一脸煞气,面沉似水。
“眼下被关在府中的大牢里。”
“把他带过来,我要亲自审他。”
不多时,赵云便被五花大绑地带到刘备面前,四目相对,刘备眼中的是恨,而赵云眼中却是坦荡之色。
“赵云拜见皇叔。”
“哼。”刘备没好气地哼了声,沉声道:“我与子龙相识也有数年之久,敢问子龙一声,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赵云摇了摇头:“从来没有。”
“那我可有待你不公的地方?”
“也没有。”
“那你跟我讲讲,今天为何背叛于我?放任袁熙离开。”刘备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不要以为我器重你,就杀不得你。”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赵云幽幽叹了口气,沉声道:“子龙一向感激皇叔对我的知遇之恩,却无以为报,本愿今生侍奉皇叔,只是子龙万万没有想到,皇叔居然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盟友之情。”
“你说什么?”刘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呵呵。”赵云冷笑道:“曹军攻打汝南,本没有袁熙什么事情,是皇叔隐瞒真相,迅速跟袁熙携手,让袁熙去你挡住曹军,却只给他拨了两千老弱残兵,如今袁熙靠自己的本事取胜,皇叔本应感激于他,只是你却忘恩负义,居然为了霸占人家的夫人,想要将其全部害死,这还是我赵子龙敬重的那个刘皇叔吗?”
“你,你……你胡说。”刘备顾不上屁股的伤,支撑起身体,满脸通红地指着赵云,气愤道:“你血口喷人,这都是袁熙骗你的。”
“呵呵,你又错了。”赵云冷笑道:“这些不是袁熙告诉我的,是他……”说完,赵云突然看向了糜竺。
“我?”糜竺顿时一惊,连忙辩驳道:“子龙将军你不要乱说,我才没有跟你说过这些话。”
“你是没有跟我说过,可是你跟皇叔说过,难道你忘了,昨天离开的时候,你我在外面见过一面。”
“原来你在外面偷听。”糜竺顿时恍然大悟。
终于弄明白了,怪不得赵云如此笃定是自己的错,原来昨天自己跟糜竺说的话全都被他给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刘备也懒得再解释,深深地看了赵云一眼,突然冷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难道我做错了吗?凭什么他袁熙就可以拥有那么美丽的女子?为什么我不可以有?漂亮的女人就跟这天下一般,不是谁天真就该拥有的,我赢了,她就应该是我的,子龙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见刘备依然执迷不悟,赵云苦笑地摇了摇头,沉声道:“皇叔爱怎么解释都已经跟我无关,人是我放走的,是杀是剐随你的便 。”
真轮到刘备做出选择的时候,刘备却犹豫了,一方面像赵云这样的大将极为难求,另一方面赵云在军中的威望颇高,要是连个理由都没有就杀了赵云,恐怕难以服众。
犹豫了半天,刘备疲惫地挥了挥手:“先把子龙关起来,让我再想想。”
很快,赵云便被带了出去,他一走,糜竺便不甘道:“皇叔,子龙的心已经向着袁熙,就算不杀他,他也不会再一心一意地跟着咱们,倒不如一了百了,以绝后患。”
就在这时,半天都没有开口的关羽突然说了句:“我倒觉得子龙乃是有情有义之人,他既然没有选择跟袁熙一起走,恐怕心还是向着兄长,只要兄长肯跟他认个错,子龙依然还能为兄长所用。”
糜竺冷笑道:“云长怎么就知道子龙的心还留在这里?我倒认为他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袁熙下的一步暗棋。”
“子龙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了,都住口。”刘备听得一阵心烦意乱,突然喝了一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自己考虑了一会之后,沉声道:“子龙的事容我再考虑一下,先不要怠慢于他,过几天我在做决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