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师参军是聪明人,跟聪明人办事就是如此的容易。”
袁熙端起酒壶又给师学倒了一杯,一边倒酒一边笑眯眯地问道:“师参军这是第几次去巴尔虎部落?”
“第一次。”
“那部落中可有你认识的人,或者说认识你的人?”
师学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那你去巴尔虎部落说你是曹丞相的人,可有什么凭证?”
师学点了点头,伸手便去摸自己的腰部,直到他摸了个空的时候,自己这才意识到什么,左右看看伸手一指谢津道:“我腰间原本有块巴尔虎部落狼主阿尔斯楞给的信物,另外随从的包袱里还有曹丞相赐下的令牌,如今全都在这位小兄弟手里。”
谢津一听,立刻把自己从师学身上搜来的东西全都交到袁熙面前,在凌乱的杂物中,袁熙从里面翻出一面木牌来,背面刻着一个篆字‘曹’,想必这便是曹操的令牌。
另外里面还有一枚非金非木的奇怪令牌,令牌的正面刻着一匹栩栩如生的狼头,一看便知这东西应该难以仿制,很可能是阿尔斯楞身边的珍贵之物,所以才用做信物。
冲着师学比划了一下,袁熙问道:“可是这两件?”
师学点了点头:“就是这两样。”
先把这两样东西收好,袁熙的目光落到杂物那份圣旨上面,自己倒是第一次见到圣旨这种东西,与电视剧里看到的截然不同,或许是这个年代造不出明黄色的缘故,圣旨不过是厚一点的羊皮纸而已,多说修剪得要整齐些。
打开之后,袁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由笑道:“真别说,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汉帝的圣旨,说不定以后还有点作用,我先替你收着了。”
转过身,袁熙又问道:“除了这枚信物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口令之类的东西?”
师学摇了摇头:“的确没有,曹丞相只是吩咐在下拿枚令牌去巴尔虎部落,与狼主阿尔斯楞商量共同出兵的时间即可。”
“原来是这样。”袁熙低头沉思了片刻,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笑着拍了拍师学的肩膀道:“师参军言之不尽,我袁熙也不是反悔之人,只是眼下还要留师参军在我这里住些日子才行,等我跟阿尔斯楞商量完出兵的日期之后,你就可以回许都交差了。”
“啊?你这是要……”
师学瞬间便明白过来袁熙这是要做什么,他居然想冒充自己去巴尔虎部落,与阿尔斯楞商量出兵的日期,这可是深入虎穴的事情,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要知道他若是被人认出来的话,肯定是十死无生的结果,以他现在的地位,他真的敢冒这危险不成?
就在师学惊讶的时间,袁熙冲外面一招手道:“铁牛过来。”
外面的铁牛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兴奋地问道:“二公子找俺有什么事?”
袁熙一指师学,吩咐道:“你这几天好好陪着师先生,他若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不出去,那就不用管他,他若是想偷偷跑掉,只管一斧子砍死就是。”
“二公子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就行。”
看到铁牛瞥向自己的眼神,师学就觉得脖子上直冒冷风,有这浑人盯着自己,莫说是逃跑,怕是连动都不敢随意地动一下,万一被他误会自己要逃跑一斧子给砍了,自己岂不是太冤枉。
事毕,袁熙独自回到了后院。
此时离天黑还远,自己独自一人坐在院子中,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琢磨着自己的计划,此去巴尔虎部落不同以往,绝对是凶多吉少之行。
可自己若是不去,面对曹军与羌人的双重夹击,袁熙自己也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一个曹操就已经跟冀州实力大致相当,若是再多十万草原铁骑相助,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没过多久,马休推开门走了进来,得意地笑道:“师傅,事情已经办好了,那姓师的胆子还真小,看到铁牛时差点没吓尿了裤子,现在别提多老实了。”
“老实就好,就怕他的老实是装出来的,一定要严加看守才是。”袁熙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目光转到马休那张略显稚嫩的脸时,犹豫了一下问道:“马休,眼下有件十分危险的事,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师傅是说去巴尔虎部落?当然要去。”虽然跟袁熙时间还短,但马休却深知袁熙的脾气。
越是危险的事情,袁熙就越愿意去尝试,眼下冀州面临如此困境,袁熙他又怎么能不去冒险。
“知我者,马休也。”袁熙哈哈一笑,随手给卓元倒了杯酒:“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别看马休年纪不大,但在喝酒这种事上可是绝对的老手,西凉苦寒,喝酒则是他们取暖的一种方式,无论男女老少都少不了,马休自己也躲不过。
一口便把袁熙递来的酒水干掉,马休兴奋道:“师傅,要不我给我爹带封信回去,让他派兵支援你如何?”
若得西凉马腾大军支援,袁熙又何惧曹操联军,只是……
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袁熙摇了摇头道:“千万不可,马将军若是现在出动大军,等同于把自己放在了曹操的对立面上,眼下中原的形势尚未明朗,这样做只会把西凉拖进与曹操的对抗中,如果……”
顿了顿,袁熙喃喃道:“如果这场仗咱们能打赢曹操联军,到时候不用去求马将军,他自己就会找上门来的。”
马休还考虑不到深层面的问题,只是觉得如今冀州危险,做为盟友的父亲怎么都应该支援一下冀州才行,若是一直不发兵,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自己本想回去之后偷着给父亲写封信,可是看到袁熙惆怅的表情,也只好悻悻作罢。
虽然已经做好了前往巴尔虎部落的准备,但袁熙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眼下冀州连一个明确的作战目标都没有,有的说要分兵,有的说退守,还有人说死守坚城,跟曹操打消耗战,开什么玩笑,难道这么大的冀州就缺曹操吃的那点粮食吗?
所以袁熙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把众多的声音全都压下去,让他们全都听自己的话。
而单凭自己的力量,绝对办不到这点.
所以,就在黄昏时分,袁熙的脚步踏进了袁潭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