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
看到袁熙陷入深思,乌力罕还以为自己哪里作错了,表情也变得忐忑起来。
“呃?”袁熙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自己失神了,拍了拍乌力罕的肩膀笑道:“你还是把心思老老实实放在练枪上,铁牛的办法并不适合你,不说别的,光是他手里的那柄大斧你就未必能抡得动。”
听袁熙这么一说,乌力罕脸上的表情顿时蔫了下去,铁牛手中的斧子可是自己阿爸连夜打造而成,整柄大斧足有八十五斤重,光是斧刃就有自己胳膊那么长,也就铁牛那种天生巨力的人能抡得起来,自己怕是使出吃奶的劲都未必能行。
袁熙转身走掉了,乌力罕想到他的吩咐,又拎了拎手中的长枪,咬紧牙关,继续练了起来。
回到屋子里,袁熙刚想喝口水,外面便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甄宓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走了进来,往袁熙面前一递,面色焦急道:“刚刚收到三哥送来的急信,说是我娘突然得了急症,让妾身速速回邺城一趟。”
“这么急?”袁熙顿时愣了一下,连忙把信接了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里面的字虽不多,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一丝焦急之意,看样子甄母的病应该是不轻,甄尧这么急着找甄宓回去,怕是也有见最后一面的意思。
丈母娘得了重病,这当女儿的自然要回去探望才行。
袁熙心里一琢磨,刚好自己打算过完年便带着宝力德前往西域一趟,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出发,先到邺城休整几天,再出发时还能近一些。
想到这,袁熙点了点头,轻声安慰道:“既然三哥如此着急,那咱们也就别耽误时间,宓儿你这就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咱们便出发回邺城。”
“啊?”听到袁熙的话,甄宓顿时愣在原地。
本来想着袁熙刚回幽州不久,会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甄宓原本并没报他能一起回去的希望。
现在听到时,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喃喃道:“夫君刚刚说什么?”
袁熙柔声道:“我是说,我跟你一起回去,你现在可以去收拾行李去了。”
“这,会不会耽误夫君的正事?”欢喜之色,甄宓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有什么事能比我夫人的事情更重要?”
袁熙的一句话,顿时让甄宓心里感动不已,连忙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去了。
此时周边安稳,除了幽州军之外,还有鲜卑的骑兵替自己把守北方,袁熙也放心地把幽州交到牵招的手中,走之前,自己特意嘱咐牵招一宿,把自己所有练兵的想法全都告诉给他,希望自己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支更加强大的骑兵队伍。
大年初八,袁熙身边带上铁牛、司昂与伤好的荣佶,连同一千精兵,急速向邺城的方向奔去。
从幽州到邺城,不过八、九百里的路程,若是快马行军用不上三、四天便能赶到。
只是袁熙担心甄宓的身体未必能坚持得住,一直在控制着行进的速度,却不料甄宓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柔弱,居然也咬牙坚持了下来,原本计划五天左右能赶到邺城,却在甄宓不断的催促之下,三天便赶到了邺城城外。
当守城的士兵看到突然出现在城外的骑兵时,还被吓了一跳,多亏看到旗号上写着大大的袁字,这才强忍下关门的举动,等到有人迎上去,得知这是袁二公子袁熙的人马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错愕,哪里敢拦他,立刻放他进到了邺城中。
照常理,袁熙回到邺城之后,第一个首先要拜见的应该是父亲袁绍。
只是不想袁熙根本没那个打算,先让荣佶安排手下回自己家后,立刻与甄宓一起赶往甄家所在。
自从与袁氏联姻之后,甄氏一族在邺城的地位顿时有着明显的提升。
原本以为袁熙在三子之中,只能排到最后,谁想眼下却以袁熙的风头最盛。
此时大家暗中再商谈起谁能接替袁绍大将军之位时,袁熙的名字则是被最多提到的。
所以,这时候不来讨好甄家,等到袁熙真成了大将军之后,再来讨好就已经晚了。
果然,当甄氏的老夫人生病的消息传开之后,每天探望老夫人的车仗是络绎不绝,绵延几里,居然把整条巷子全都给堵住了。
当袁熙赶到这里的时候,立刻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密密麻麻的居然全都是马车,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袁熙远远地望了一眼,眉毛忍不住拧了起来,来到甄宓的马车边,敲了敲车窗,等甄宓打开窗户之后,袁熙往前一指:“夫人,前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路都被马车给堵住了,你先稍后,我前面替你开路。”
甄宓哪里不知袁熙的急脾气,怕他又要做出什么莽撞之事,连忙安抚道:“也未必有多大的事情,你先派荣佶上前打听一下,若是能让开路,直接过去就是。”
“我知道了。”袁熙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带着荣佶来到前面的车仗前,冲着马车旁边的人一抱拳,笑道:“这位管事,在下有礼了,我跟你打听一下,前面这是怎么了?为何大家都堵在这里?”
那管事模样的人回头打量了一下袁熙,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车仗,含笑道:“看兄台这准备,也不像是什么不知道的呀,大家都是一个目的,心照不宣罢了。”
奇怪了,自己是看望丈母娘的,难道他们跟自己的目的都一样?
袁熙不解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麻烦兄台解释一下。”
看袁熙的表情,那管事似乎也意识到好像是自己误会了,微微一笑,指着前方轻声道:“还不是甄家的老夫人生病了,我们都是来看病的。”
“你们这么多人全都是来看病的?”袁熙顿时惊讶地张大嘴巴。
“当然了。”
从车厢里看着袁熙与人说话的背影,也不知为何,甄宓心中总有些不安,自己也不知道这道不安来自于哪里,想来想去,似乎都归咎于对母亲的担忧吧。
袁熙很快走了回来,甄宓敏锐地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愤怒,小心地问道:“夫君,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袁熙摇了摇头,突然问了一句:“对了,三哥给你带信时,没有吩咐过别的事情吗?”
甄宓一愣,摇了摇头:“三哥的信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没有别的吩咐,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怪了。”袁熙忍不住冷笑道:“你娘哪来的急症,刚刚问过这些人,自从咱们回幽州之后,你娘就一直有病缠身,听说三天两头就会得一场病,这些人全都是本地的乡绅,带着礼物来看望老夫人的。”
“……呃?”甄宓也品出味来了,脸色顿时一变,气愤道:“三哥这么做也太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