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潇被这久久长音所迷醉,原来这就是帝王的感觉!难怪那么多人为了这个位置争的头破血流!
老太太冲葛永点点头,葛永会意“礼毕~~~”
一众百官闻声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双手捧着自己的笏板(hu),老太太咳了咳“今日哀家也无甚大事,先前太师博山侯孔光病薨,哀家思的须为皇帝重觅良师!众爱卿可有人选推荐?”百官相互对视,终于大鸿胪阎迁起身在堂中拜道:“启禀陛下,太皇太后!老臣以为前尚书令荀麓可堪此任,其人精通儒学,乃世之大贤!或许能够为陛下解惑答疑!”老太太点点头,但见殿内又有一人站立起来,却是廷尉张厉“启禀陛下,太皇太后,微臣却认为大司农耿况更合适,耿况乃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更为合适!”老太太咯咯大笑:“哀家倒认为这两位都不错!皇帝你怎么看?”老太太把锅甩给了刘潇,刘潇倒是不认识这二人哪个更好只得说道:“皇孙儿认为,这两人都是不错的,但是圣人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皇孙觉得廷尉张厉也是不错的,不如让三人一同为朕之师?”老太太更加乐不可支:“甚好,甚好!”百官也不住的点头,皇帝这般想似乎也对!大鸿胪阎迁和廷尉张厉朝着皇帝和太皇太后一拜,便躬身退下了…廷尉倒是一脸震惊,这皇帝怎么会点名让自己成为帝师?难道自己是太帅了?还是气质?百思不得其解!刘潇也其实是随意一点,大鸿胪明显一个老头,廷尉手握实权,让他成为帝师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一举两得!
这时位于左侧文臣坐列靠后的前辉光(王莽将长安设置两个郡,分为前辉光,后丞烈!)君守谢嚣安耐不住的兴奋,终于鼓足了勇气!带着自己的玉笏在殿中央拜道:“臣!前辉光郡守有事启奏!”刘潇倒是静静地坐着,细看此人尖耳猴腮,一双三角眼,满是谄媚和谦卑!老太太接话:“爱卿何事?”只见谢嚣瞬间跪在殿上,颤抖的说道:“禀奏陛下,太皇太后!前者武功长孟疏通浚井,得到一块白石,上圆下方,有丹书著在石上,其文曰’告安汉公莽为皇帝’。”太后皱眉看着下跪着的谢嚣以及一众低头不言语的诸百官冷声语道:“此诬罔天下,不可施行!”一旁刘潇听毕已经勃然大怒,狗贼王莽舔狗安敢如此?想要煽动舆论开始逼迫皇室?看来有些计划必须早点进行了!随即拍案而立!怒喝:“放肆,安汉公王莽乃我大汉之忠臣,世受我汉家恩惠!所行所施皆是我汉室允准,且王莽对我汉家尽忠尽职已历经四朝,王莽之忠心古之罕见,朕心钦佩!安汉公真乃周公再世,是忠义纯孝之辈!尔等狗贼安敢用此等小伎俩污蔑安汉公之为人?这是将安汉公放置火中焚烤,安汉公今日在家中思过,未能上朝听议,否则定将生啖汝肉食之!!羽林中郎将卫渊何在?”刘潇突然暴起,让衮衮诸公始料未及,这剧本不对啊?虽然谢嚣之前和自己等人没通过气,但是今日之言,按照往日对皇帝的了解,皇帝也应当是束手无策才是,怎的今日?
“末将在!”却是右侧端身跪坐的卫渊起身在殿中拜道,刘潇朗声下令:“前辉光郡守谢嚣朝堂之上欺君罔上,欲污蔑安汉公之忠义!罪大恶极,即刻将其在司马门杖毙!你去亲自监刑!”卫渊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回到“诺”,随即招呼殿内大汉将军将谢嚣带起,谢嚣惶恐不安撕心裂肺大呼“陛下饶命啊,陛下!!陛下臣冤枉啊…”百官听得皇帝如此处置无不胆战心惊,却又听殿上皇帝冷声说道:“廷尉张厉何在?”
“臣在!”廷尉张厉出列拜道!
“衮衮朝堂尽然有如此奸诈狡猾之人,做不经大脑之事!朕心惶惶,愧对天下社稷!廷尉须得将此事彻查到底,朕倒是要看看是何人尽敢如此狗胆,污蔑我大汉纯臣安汉公!一查到底!长乐宫大长秋监案!”
廷尉张厉和刘潇下边站立的葛永闻声应诺。
百官惴惴不安,司空甄丰面不改色,稳坐如钟,内心思绪万千!这皇帝到底卖的什么药?是真的对明公信任?还是忌惮?
老太太此时倒是想起昨日宴会之上刘伦的谈话,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不该对王莽委以重任!?别人不清楚,但是自己到了这个位置,看的最清楚不过了,断不可能因为一个石头就将皇位拱手相让!这天下终归不是自己的,这是刘氏列祖列宗传下来的!但是此时在身侧怒斥朝堂的箕儿,是真的长大咯啊,自己老了……老太太欣慰的看着站立的刘潇!
刘潇说完,板着脸扫视四周:“朕信赖卿等都是我大汉之柱石,断不会做那自毁城墙之事!
有牵扯到此案者,稍后可以寻朕自清,朕既往不咎!倘若,被廷尉查到!朕必将严惩不贷!”百官惶惶拜伏:“陛下圣明”
“诸位爱卿,今日可还有要事要奏?”刘潇缓和了下语气说道!
位于左侧文臣末,后丞烈功曹申屠刚纠结了好一会,最后坚定了下来鼓足勇气出来拜道:“启禀陛下,臣闻王事失则神只怨怨,奸邪乱正,故阴阳谬错,此天所以谴告王者,欲令失道之君,旷然觉悟,怀邪之臣,惧然自刻者也。今朝廷不考功校德,而虚纳毁誉,数下诏书,张设重法,抑断诽谤,禁割论议,罪之重者,乃至腰斩。伤忠臣之情,挫直士之锐,殆乖建进善之旌,县敢谏之鼓,辟四门之路,明四目之义也。
臣闻成王幼少,周公摄政,听言不贤,均权市宠,无旧无新,唯仁是亲,动顺天地,举措不失。然近则召公不悦,远则四国流言。夫子母之性,天道至亲。今圣主幼少,始免襁褓,即位以来,至亲分离,外戚杜隔,恩不得通。且汉家之制,虽任英贤,犹援姻戚。亲疏相错,杜塞间隙,诚所以安宗庙,重社稷也。今冯、卫无罪,久废不录,或处穷僻,不若民庶,诚非慈爱忠孝承上之意。夫为人后者,自有正义,至尊至卑,其势不嫌,是以人无贤愚,莫不为怨,奸臣贼子,以之为便,不讳之变,诚难其虑。今之保傅,非古之周公。周公至圣,犹尚有累,何况事失其衷,不合天心者哉!
昔周公先遣伯禽守封于鲁,以义寒恩,宠不加后,故配天郊祀,三十余世。霍光秉政,辅翼少主,修善进士,名为忠直,而尊崇其宗党,摧抑外戚,结贵据权,至坚至固,终没之后,受祸灭门。方今师傅皆以伊、周之位,据贤保之任,以此思化,则功何不至?不思其危,则祸何不到?损益之际,孔父攸叹,持满之戒,老氏所慎。盖功冠天下者不安,威震人主者不全。今承衰乱之后,继重敝之世,公家屈竭,赋敛重数,苛吏夺其时,贪夫侵其财,百姓困乏,疾疫夭命。盗贼群辈,且以万数,军行众止,窃号自立,攻犯京师,燔烧县邑,至乃讹言积弩入宫,宿卫惊惧。自汉兴以来,诚未有也。国家微弱,奸谋不禁,六极之效,危于累卵。王者承天顺地,典爵主刑,不敢以天官私其宗,不敢以天罚轻其亲。陛下宜遂圣明之德,昭然觉悟,远述帝王之迹,近遵孝文之业,差五品之属,纳至亲之序,亟遣使者征中山太后,置之别官,令时朝见。又召冯、卫二族,裁与冗职,使得执戟,亲奉宿卫,以防未然之符,以抑患祸之端,上安社稷,下全保傅,内和亲戚,外绝邪谋。”
群臣有欣然点头者,亦有眉头紧皱者!更有大呼陛下不可者,但见以大司空广阳侯甄丰为首,右将军承阳侯甄邯、左将军成武侯孙建、太仆关内侯王恽(yun)、长乐少府尚书令平晏、太中大夫(羲和)红休侯刘秀(刘秀原名刘歆xin,是刘向的儿子)、明义侯王骏、大司徒司直陈崇齐齐拜呼“陛下不可!!”刘潇心中暗自冷笑,戳中痛点了吧?忍不住跳出来了?面色不改,却是冷冷的问道:“诸公却是有何不可?”众人面面相觑,为首甄丰向前一步拜道:“陛下,前者安汉公已将冯、卫之氏尽数卒灭,如今恐怕不可得!”刘潇略带惊讶:“哦?却是不知冯、卫之氏所犯何罪,遭此劫难?”一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所以然来!
老太太见此,也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够了,卫、冯之事哀家略有耳闻,但是卫、冯毕竟乃皇帝外戚娘舅之家,按照我大汉惯例,理当加以倚重!”
群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低声应诺!老太太坐了下去,刘潇看向依然站立的后丞烈功曹申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