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青春少女跳舞，这些人都有这种恶趣味，喜欢找一些年少的女孩来表演，我有时候会想会不会是因为战争死的男人太多导致了王允之类可以任意充实自己的后院。

　　我轻轻叹了一声，有时候就是你们这些青史留名的人做出的某些不经意的动作，可能就导致了社会的某个反抗，然后这个反抗又引起了一大堆连锁反应。最后直接导致了一两千年后我成为了一个程序狗。

　　不过王允似乎误解了我的叹息，他以为我是对这些不满意，他轻轻一拍手，所有的音乐歌舞立刻停了，所有人在一分钟内立刻消失了。我以为他会大喊一声如烟，然后在一片烟雾的渲染下，如烟闪亮登场，但无声无息地，貂蝉就这样轻巧的走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她一直低着头，身形还是一如既往的婀娜多姿，还是披着那天晚上我披过的红袍。我的视线在她胸口停留了两秒，毕竟我曾经对那里有过想法。然后，真的就是不经意间，或者她可能是刻意的，她微微的抬头，我看到了她的脸。

　　我一直以为貂蝉和袁楠的脸型很像，毕竟我对着池水看过，但真正这样面对面看时我才发现，貂蝉和袁楠不是像，而是——她就是袁楠。当然，小了一点点，有可能是十五六岁的袁楠。

　　“你几岁了？”

　　我问的很没有水准，我应该问你年方几何，或者贵庚之类的。但想来董卓是个匹夫，应该没有多少文化，所以，没有人在意我怎么问，意思到了就行，老王甚至可以理解为这是因为我看见貂蝉之后心慌意乱词不达意。貂蝉脸红了一下，低着头，她的声音就如我那天听到的一样，很润。

　　“贱妾年方豆蔻。”

　　你为什么要自称贱妾呢？小女子、奴家说法这些不好吗？

　　我很失神的看着她，在袁楠的手臂上有一小块类似于菱形的胎记，我在想着要不要请貂蝉脱下衣服来看看。我真的走神了，因为实在太像了，以至于我亲手撸起她的衣袖想去验证，貂蝉惊叫一声退了几步。

　　王允不满地批评了她，但我终于还是忍住了，这个时候的貂蝉应该已经见过我家吕布了，说不定还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许了山盟海誓，虽然貂蝉是假的，但吕布要是来真的呢？我如果想要在这里动手，有可能王允能一起帮忙脱衣服，先脱她的再帮忙一起脱我的，很有可能会再派个人去通知吕布一起来欣赏我的雄威！

　　也许王允家里不会有几个说书的，他们不会去天桥底下把我的事迹分成九段，每天来回的讲。但也有可能吕布和田伯光有同样的经验，他们会一直等待着然后在我的某个临界点突然给我捅上一刀，不，我家奉先用的是方天画戟，他可能会用方天画戟在我身上划出完整的世界地图。

　　但我真的只是想知道她手臂上有没有菱形的胎记，不过在他们看来应该没什么差别，他们会认为我开始确实只是想拉起貂蝉的袖子看看她的手臂，但看完手臂之后我大概还会想看下其它地方。董卓好色这个评语我甩不掉了，我也没想去改变他们已经盖棺定论的事。

　　好吧，那就这样吧。我可以以后再看，我应该有这个机会。

　　“相国若是喜欢，那是貂蝉的福分。”

　　我的确是很喜欢，只不过她和袁楠那么像我只怕更下不了手。但这应该是剧情的一部分，我喜欢或不喜欢，下得了手或下不了手，貂蝉都会跟着我走，也许，说不定今晚我们就可以一起研究下胎记之类的问题。

　　但忽然间我感觉很冷，是全身冰凉的那种冷。

　　如果……如果我真的对貂蝉做了点什么，好戏开局十分钟后，我他喵的又穿越了，而且还跑到了貂蝉的身上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我是娇小莞尔的貂蝉，我的晕劲还没过去呢，突然间真——董卓出现了，而且还是光着屁股的董卓，那我……这画面我不敢再想，寒，恶寒！

　　我是喜欢袁楠，但我喜欢的是袁楠这个人，而不是我变成了袁楠或者貂蝉什么的。

　　“贱妾若能侍奉相国，必尽心尽力。不负相国……”

　　我叹了一声，我终究下不了手，但我可以带她走，至少每天能看看她的脸，心里也有些安慰。

　　貂蝉很矜持的坐上了我后面的车，我开始替她准备后路。

　　很明显，作为董卓，我是朝不保夕的，有可能我下马车的那一刻就变成了张辽或者周瑜蒋干之类的，留着一个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在董卓府里太过危险，想象着董贼欺负她让我很不爽，但如果董贼不和她做点什么王允的戏又演不下去。这一招连环计是三国的重要组成部分，我这里把它给拆了，搞不好董卓一顿骚操作之后真的统一了天下怎么办？那只会让我更不爽！

　　回到了家，貂蝉很自觉的跟在我身后，我知道她的脚走快了走多了都会痛，毕竟我走过，我走的很慢，我一度甚至想扶着她走，但貂蝉矜持的避开了。

　　我让人点了二十支蜡烛，卧室里面很亮，貂蝉半坐在床上，含羞低头，不时地微微抬头看我一眼，我坐在窗前，一如我以前半夜睡不着时就坐在这里思考人生。

　　貂蝉表现出一种很崇拜我很喜欢我很想黏着我的样子，很乖巧很可人。我有一种愤怒夹杂着悲凉的感情，我一时说不出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其实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就是一个游戏的见证者，还是唯一结局的那种。

　　我知道游戏的所有过程，无论我伤心愤怒悲伤快乐，游戏的结局早已注定，我能做的只是将它展现，再次体会命运的不可更改，但是……我是一个程序员，也许我可以尝试着改一改代码，剥开它的加密外壳，悄悄的改写游戏的结局，在最后一行写上一句话，最后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再不然隐居也行……

　　“貂蝉……”

　　“相国……”

　　貂蝉娇羞无限，如果不是我心里有事，仅凭这一声，也许我就融化了。

　　“我想看一下你的手。”

　　貂蝉很诧异，但还是伸出双手。每个人都有一些或多或少奇奇怪怪的爱好，只希望她不要先入为主认为我有某种不可明说的嗜好。

　　“我想看一下你的手臂，左手的。”

　　貂蝉红袍下面的衣服很宽，这让我不用把她全部脱完就可以验证。我看着她慢慢拉起的衣袖，一点一点呈现她的洁白，最后在她的手臂上，缓缓出现了一个菱形的印记。

　　我有些晕眩，我马上坐下，这是关键时候，穿越不应该在这里发生，我有很多话要说，我有很多事要做。我只是不明白，一千多年前的貂蝉，为什么除了样貌以外，连胎记都和一千多年后的袁楠一样？

　　你们之间会不会有某种我还没有发现的联系？也许你们都是某个程序中的一段代码，同时调用了一个父类？

　　我想起了那个夏天袁楠的洒脱，我曾经和她研究过这个胎记的可能，我曾说过可能是古代某个女子用心点下的朱砂痣，我还说过她可能带着前世未尽的缘分，今生特来相遇。

　　想不到，这个胎记最后成了至尊宝留在脚底的三颗痣。

　　“小蝉……”

　　“相国……”

　　我想了一下，我的经历如果是别人的过去，我一定不会相信，最重要的是，即便我全部说完了，貂蝉也愿意相信，但我能改变多少？

　　我想了很久，我的眼神有些迷离。

　　仅仅只是貂蝉本人，我就已经不忍让她伤心失望，更何况是伤害她。更何况的是，她不仅仅和袁楠长得很像，她们还拥有一样的胎记。而袁楠，是我心中不可玷污的女神。

　　小蝉，不，袁楠，我该如何拯救你？

　　我失神落魄的看着貂蝉，而貂蝉依旧很乖巧的坐着，她的衣袖一直没有放下来，半遮半掩更诱人。我怀疑王允一定请人教过她房中术，这么说来她一定学会了很多，也许我可以……走神了！

　　我轻轻托着她的下巴，很温柔很温柔。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因为你一定不会相信！”

　　“不，我信。”

　　“为什么？”

　　“因为，你和我想象中的相国不一样。我觉得，我可以完全相信你……”

　　这让我很纠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还有你的表情不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我现在感觉我和她的对话就是三体中两个面壁人的对话。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做的这些，是不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但这里没有破壁人，我们都不是思维透明的三体人，我们隐藏着自己，包括身形、想法和手里的刀，我们每个人都是对方的地狱，这是三国版的黑暗森林。

　　我没办法打造一个可以让所有人相信的安全声明，即便我真的找到了这个办法，我也没办法发出来，因为在我发出声明的那一刻，也就是我被打击之时。死掉的董卓，才是最好的董卓。

　　“小蝉，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缘分存在。”

　　我尽量说的很温柔，但董卓的音色很粗犷，再加上他一百五十公斤的身体，我觉得这一幕很像一只奸诈的老猫按住了一只娇小的老鼠，然后对它温柔地说，我们的相遇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如果我是那只老鼠，我一定会很温柔地回应这只可爱的猫，去他妈的上天，去他妈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