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文学生涯2
不过如果真有一双能知未来的天眼也没什么可稀奇的。蛇有蛇路,鳖有鳖路,各人有各人的活路,有些人就是靠这些稀奇古怪的本事过日子。你也不能怀疑他忽悠你,你如果羡慕他,想跟着他去学,也未必学得会。这个也是要有天赋,不是随便人都能学会的。所以稀奇是稀奇,大家稀奇过后也就拍拍手,各人过个人的日子去了。
我倒是宁愿相信朱建平的话:将军当寿八十,至四十时当有一小厄。愿谨护之。朱建平乃当今天下英才,他说的话是不会有错的了。我家有长寿的基因,爷爷六七十岁还拉着胖妞的小手观花赏柳,过得有滋有味,如果不是那帮兔崽子杀了他,他老人家像董卓的老娘那样活过八九十岁也没问题。老爹也是长寿的相,他老人家六十多了,还横槊赋诗,中流击水,还老马扒在马槽上呜呜地叫,还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再打个二十年的仗也没问题,十年灭掉碧眼儿孙权,又十年灭掉大耳朵刘备,然后无怨无悔地离开人世,把一个万里江山交给我,交给我曹丕,让我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地当个三十年的无忧天子。
各位别以为我是个只知啃老,不想干活的不良少年,盼着父母多挣点家当自己就不用干活。其实我是一个很有志向很有远大抱负的帅哥。虽然年轻时青春痘长得也太茂盛了些,把自己的脸蛋给毁得七七八八,仅看外表,我算不上很招人喜欢。但是我有一般人没有的远大志向。古人常说的男人在世,要干三件大事中的至少一件,才不枉来世上一遭。这三件大事就是立德立言立功。立德呢,就是做一个圣人,譬如三皇五帝啊,孔子孟子啊,这些人什么的,立功呢,就是开疆拓土,一统江湖,像秦始皇汉武帝啊,这些人什么的。立言呢,就是写一本很伟大的书,流传千古,藏之名山,传诸后人,就像司马迁写史记什么的,或者拿个诺贝尔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什么的。
立德做圣人太难了,而立功呢,我爹又差不多已经把天下的英雄豪杰都给灭了江山都给夺回来了,孙权刘备两个小兔崽子虽然还蹦得欢,不过也是在我爹灭掉的过程中,估计最多二十年,也就一锅炖了。根本轮不到我立功。所以剩下来的,也就只有立言一件事可做。
虽然写文章也很辛苦,差不多就是个体力活,而且还是件和种地修路一样重体力活,每天读书写作,读坏了眼睛,磨粗了又嫩又滑的屁股,还弄得腰酸脖子痛,不过我还算喜欢。
要想在立言上取得点成就,需要有两个条件,一个是足够长的时间,二个是要有安身立命的清闲功夫。时间长,才能细细地打磨作品,环境好,才有好心情心无旁骛地从事艺术活动。朱建平说我有八十年的寿命,够我好好地写些作品了。而我爹立我为太子,有了做最高统帅的机会,而不用费力去打拼,这就让我从日常的繁重的行政军事工作中解放出来,有了许多时间来弄这些玩意儿。
一个人立志当作家,一开始就是想着写自传。我也差不多是这个套路。所以在我当了太子,立志当作家之时,首先想的也是写个人传记。虽然我写文章很慢,一天才写三五百字,卖文为生显然是不行的,临时起草文书也不行,但是我现在多的是时间,慢慢地写,慢慢地思考,没人催没人逼,写着写着,我的个人传记也新鲜出炉了。虽然才千把字,但是字字珠玑,很有嚼头。也一并付在这后面。观文如观人,大家可以从我的自传中读出我的情怀人品来,把我的形象修正一下,别老是从严肃古板的《三国志》或是不靠谱的《三国演义》来分析我了解我。
在我三十二三岁之时,我以魏国太子的身份,端坐在邺城魏王宫西园东阁讲堂上,身边漂亮的有才气的侍女环立四侧,笔墨伺候。我开动思绪,深情地回忆起我的童年和我的少年时光。
生在和平年代的人的童年时光是美好的,可是我不幸生在乱世,所以从小经历了许多惊骇与苦痛。
汉献帝初平元年之时,董卓老贼杀害了十四岁的少年皇帝刘辩,又毒死了三四十岁正当花样年华的何皇后,扫荡倾覆了巍巍汉家王朝。那时候,天下被汉灵帝中平年间以来的腐败政治所困扰,就是那个斜杠青年+跨界高手的汉灵帝,驾着四匹白驴拉的豪车在宫中狂飙突进,高唱我是光我是电我是唯一的神话的那位偶像派哥哥,加上董卓的凶残和图谋不轨,真是家家想着动乱,人人感到危机。中原地区的官员,都以《春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的大义,像卫国人在濮地讨伐杀君夺权的州吁一样,发誓说大家都应该讨伐董卓这个老贼。于是大兴仁义之兵。当时有名望的英雄豪杰,富家贵族,意气风发,风聚云集,从万里奔赴前来。中原地区的军队在荥阳大战,会师于孟津那个黄河古渡口。董卓那老贼胁迫汉献帝的车驾,从洛阳迁都到长安。中原地区的诸侯,力量大的拥有郡国,中间的也城邑相连。即便力量小的,也聚集县乡。互相窥视,想着吞并对方,做大做强。加上黄巾军在山东频繁活动,黑山军横行于山西河北。乘着胜利转为反攻,势力发展到南方一带。农村户口的乡民看见战火烽烟就四散逃窜,城市户口的居民一见到军队扬起的尘土就四处躲猫猫。老百姓死亡遍地,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想捉只母鸡吃都不可能。大家可以参考我爹写的《蒿里行》来体会。这个时候,国家人口极速减少,据初步统计人口从东汉灵帝朝的最高值五千多万,到汉献帝末年减少到只剩一千多万。真是惨不忍睹。我从小就深刻体会到和平的生活环境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