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汉王的贴身护卫,夏侯婴之名,在汉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其深受大王器重,诸多兵将尊敬对待,宛如亲生父亲一般。
凡是大王宠爱之人,必是文武臣子巴结讨好的对象,这夏侯婴自然在此列,如今守城将士确认了身份后,不敢、也不需要有任何怀疑,他们明白,直接开城门即可。
典韦、夏侯婴出了荥阳城后,便找山路向楚军军营走去,由于月光明亮,林野之中,看的比较清楚。
若顺大路走,极有可能会被巡查的楚兵发现,于山间穿过去,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动静,是绝佳选择。
范增这支楚军扎营在山下,为了防备汉军袭击,用火攻之法,军帐与军帐之间的距离很远,并且砍尽山下草木,断绝大火蔓延途径。
这个计策,是范增想出来的,他作为21世纪的人,知道在三国时期,有“陆逊火烧连营”的故事,因此,他不会犯刘备的错误。
“夏侯兄弟,你看,下面就是楚军军营了,真大啊,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
典韦、夏侯婴走了二十多里山路,终于看到了楚军军营的火光,顿时兴奋不已。
夏侯婴聚精会神的向楚军营帐看去,想了想,道:“军师曾派好手暗中探查过,范增老贼胆小的很,特别爱惜自己的命,把主帅帐建在后军最后的位置,真是开了为帅者先河。”
这支楚军的后军,是距离荥阳城最远的一军,其前面有前军、中军,后面不远处有项羽的大本营,可谓是极其安全。
古往今来,主帅要么坐镇中军,要么在前军鼓舞士气,而范增,却坐在军队最后面,这可是为帅者大忌,当张良知道这个消息后,简直闪瞎了双眼。
“那……我们怎么做?要不俺冲杀下去,杀他个天翻地覆,鸡犬不留!”
典韦挠了挠头,不知道身旁这位夏侯兄弟说这一番话什么意思,他现在只想砍人,尤其是范增老儿,将其剁成稀巴烂后,就可以当剁范侯了。
夏侯婴闻言一阵无语后,笑着道:“典将军勿要心急,范增老儿,你今晚肯定能剁碎,只要听我之言便可。”
“既然知道范增老贼在后军最后面的军帐,我们就从山上,小心翼翼的绕过去,等到了那处营帐,悄悄的进去,到时候,典将军拿着两把铁戟,使劲狂砍,必能建功!”
典韦被这一番话说的心潮澎湃,越听越激动,笑着道:“好!俺今晚就听你的,你叫我砍谁,我就砍谁,但是范增老儿,必须是俺的,俺要当侯爷!”
夏侯婴笑道:“这是自然,我对功名不感兴趣,典将军想拿,大可放心。”
于是,两人再一次动身,从山林间行走,目的地是楚军后军后面的位置。
弯月高悬在漆黑的夜空中,白色的光芒让这山林道路银光铺面,不至于完全黑暗。
山林间的典韦、夏侯婴,看山下的营帐和道路,清晰可见,而山下巡视的楚兵,看不到藏身于林中的他们。
这个夜晚,似乎是他们行刺的幸运夜,连上天都帮忙,成功是必然的!二人想到这点,斗志昂扬。
在山林间穿行,约摸半个小时后。
二人到了楚军的后军所在地末尾,仔细看去,那最后面的一处军帐十分宽大,远远超过周围军帐的面积,而且,搭军帐所用的布料十分特殊,别的帐无字无画,这个帐上有画。
显然,这个军帐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唯有军中的统帅,才能享受这种待遇,也就是说,范增,就住在里面。
夏侯婴、典韦瞧见这军帐,顿时激动无比,历经穿林之苦,费尽心机,终于找到这老贼的窝了!
“哈哈!太好了!俺们这就冲下去,砍死那老儿!”典韦狂喜无比,封侯的机会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手里的两支短戟反射着令人心悸的银光,在凄冷的丛林中,配以典韦这副凶恶相,差点让夏侯婴以为凶神显灵了。
夏侯婴拦住了典韦,急忙道:“不可!这里离那处军帐还有些距离,倘若现在冲杀下去,必然会惊动楚军护卫,楚军前军,再传到全军,那样的话,我们不仅刺杀失败了,而且连性命也会丢在这里。”
“那……怎么办?!”典韦憋了一肚子气,要不是有大王和军师的命令,早就一戟把旁边这货砍死了。
夏侯婴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开始仔细看那军帐四周,神情庄重,目光如火,愤怒、焦急、冷静种种情绪不断变化。
他痛恨楚贼,此时范增老儿,这个楚军的贼头就在眼前,却不能立刻杀之,因此愤怒。
他受大王之托,前来斩杀范贼,建不世奇功,却在此时遇到难题,无法接近,因此焦急。
他身为汉军重臣,汉王心腹,如今肩负着兴汉除楚的重担,必须克服困难,因此要冷静。
忽地,他发现距离范增军帐不远处的山脚,有一块大石头靠着山,其中有空隙,能容两人,石头大而密,正好挡住了军营那边的火光,自然也能挡住人的目光。
“太好了!此乃天助我大汉!范增老贼,今晚注定下地狱,哈哈!”
这个发现令夏侯婴欣喜不已,于是扭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典韦,道:“典将军,你看那山脚下的石头,正是咱们的屏障,我们马上下去,躲在这石头下,伺机而动。”
典韦闻言看去,瞪着大眼瞅了一会儿,果然如夏侯婴所说,有一块大石头在山脚下!
于是两人悄无声息地向那块石头走了过去,由于走的是山林小路,四周有茂盛的草木掩护,没有让山下的楚军发现。
一刻钟后,两人顺利的藏身到山脚的大石头下。
夏侯婴通过这石头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那范增帐外站着许多楚兵,将大帐四个面围的严严实实。
而其余的军帐,最近的一个,距离这个主帅帐有两百多步远,帐外站立的士兵不多,零零散散,并且,精神都不算好,有的几秒钟眨一下眼,定是有了倦意。
“现在是斩杀范增老贼的绝佳时机!不行,还要再等等!”夏侯婴盯着帅帐,道:“我们从这里到帐内,大概有五百多步远,周围军帐的楚兵精神不佳,必定反应迟钝,我们等主帅帐的楚兵有了倦意后,立即冲杀过去,直接进入帐内砍死范增老贼,以将军之勇猛,定会成功!”
此话落下,一旁早已严阵以待的典韦点了点头,握着铁戟的双手青筋暴起,随时准备大杀四方。
“哒哒哒……”
忽然,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清晰无比的传入夏侯婴、典韦的耳中。
二人十分惊疑,夏侯婴循着声音,发现是从楚军后军后面传来的,也就是从楚军大本营那个方向传来的!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夏侯兄弟,我们该怎么办?”典韦听到这声音后,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夏侯婴想了想,道:“听这声音,应该是单人单马,不管是谁,为何来此,我们不必想,这是楚军的事。”
“若让此人进入主帅帐,必会惊醒范增,周围的楚兵也会打起精神,那样的话,我们就无法刺杀了,所以,一会儿这人过来,典将军一定要将其斩杀,不能让他发出声音。”
典韦闻言笑道:“好,就这么办!等这人从这里经过时,俺一戟扔出,定能将其瞬杀,不会有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