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
“长信侯到了吗?”一名身穿宽袖紧身深衣,挽起的发髻上戴着一只玉簪的妇人问着身边的婢女,脸上露出焦急。
“太后,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必也快到了。”婢女又一次回答道。
“这都过了多久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赵太后双手放于腹前,在袖中捏成拳状,语气显得急促。
“太后,不若奴婢出去看看。”婢女劝慰着太后。
“那你快出去看看。”赵太后吩咐婢女道。
“是。”婢女应声后当即向外走去。
……
咸阳宫。
昨日上午吕不韦求见,下午时又召见了昌平君,胡安还没有来得及欣赏这秦国都城中的王宫。
秦国虽因地处西北边陲,在经济文化方面比不过山东六国。然而却也使得国内百姓养成了崇武尚勇的风气,让秦国从一个被视为野蛮、落后的蕞尔小国,到如今拥有了不亚于山东六国的军事实力。
因此胡安看着眼前一座座通过飞阁连接成一片的宫殿,也不禁感受到了一阵肃杀之气。站在高台之上,眺望着咸阳城中,胡安闭上双眼,耳边隐隐传来城中百姓的声音。
“李信,你可是咸阳中人啊?”胡安陡然开口。
正谨慎戒备四周的李信听到问话,急忙回道;“大王,臣正是咸阳之人。”
而身边的近侍甘崇见秦王向一名侍卫问话,眼珠转动着看了李信一眼。
李信见秦王点了点头,正想着是何意时,又听到秦王说道:“你进宫多少年了?”
“卑职十六岁便进入宫中,如今已经五年了。”
“五年……”
胡安没有再问,又停留片刻后便朝着下方走去。
刚下楼便听到前方有喧哗声传来,疑惑着是谁的胡安循声走去。转过一处拐角,胡安瞧见几名宦官正陪着一名孩童玩耍。
“参见大王。”其中一名宦官看到胡安一行人,匆忙行礼道。
其余之人也纷纷行礼,那名孩童走到胡安面前,声音清脆的说道:“儿臣扶苏拜见父王。”
胡安看着动作略显生疏,脸上稚气未脱,却恭敬的对自己行着礼的扶苏。虽说这是自己名义上的血脉,但胡安却难以将其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母亲可知晓你出来玩耍?”
“父王,正是母亲允许儿臣出来休息片刻。”扶苏睁大着眼睛,看着胡安说道。
“嗯,既然你也休息够了,还是早些回去看书才是,你们这就带公子回去。”
“是,大王。”为首的宦官应道,拉着面带不舍的扶苏离去。
……
“太后,长信侯到了。”
正念叨着的赵太后听到禀报,连忙让婢女帮自己整理了一番,边看见嫪毐已经进来。
“臣拜见太后。”嫪毐进来后当即行礼。
“长信侯快请起。”赵太后故作平静,又对房中婢女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几名婢女早已不感到讶异,依次退出房中,将门关上。
见房中只有两人,嫪毐靠近了赵太后,将手伸向太后腰间,暧昧的笑问道:“太后找我来不知为了何事?”
“我是有正事要对你说。”赵太后将腰间的手拍掉,看着嫪毐嗔怒道。
“你说便是,我听着呢。”嫪毐拉起赵太后的手,便朝里屋走去。
赵太后挣扎了一番,便任由嫪毐将自己带进屋中。嫪毐坐在床榻边上,猛地将太后拽向自己。
“啊~~”太后自觉脚下失衡,待回过神来,已被嫪毐搂在怀中。嫪毐闭着眼睛,双手四处游荡着。
“等…等一下。”太后脸上已浮现出红晕,却还是开口制止道。
“你要说什么说便是了。”嫪毐没有理会,双手渐渐用力,顾自说道。
“你……我……”太后身体软下,闭着眼睛呢喃着。
嫪毐见太后已忍耐不住,低吼一声,粗暴的将赵太后扔上床铺……
。。。。。。
半个时辰后。
赵太后赤着身子,呼吸凌乱的靠在嫪毐胸膛,好一会才逐渐缓了过来,说道:“我听说昨日大王先是召见了吕不韦,下午又见了昌平君,你说,大王是怎么想的?”
“还能这么想,不就是想着怎么对付我们吗?”嫪毐随口回答道,右手抚摸着太后光滑的后背。
太后调整了一下姿势,道:“我怎么说也是他的生母,大王定不会对我做甚。但你自己可要当心,待大王亲政后,我们可不能再同以前一般了,免得被大王抓住了把柄。”
“大王又岂会就这样放过我?”
“如今大王一心想要在亲政后有所作为,只要你不和他对着来,行事顺着他些。我再让从旁劝说几句,加上朝中还有吕相在,想必大王不会非要将你如何。”
太后凑到嫪毐耳边,舔着嘴唇,语气诱惑的说道:“大不了,以后你就呆在这宫中,好生的服侍我。”
嫪毐刚刚消停的心思又泛活起来,迅速翻身将太后压在身下……
“啊~~”
……
守在外面的婢女好不容易等到屋中声音停了下来,正要舒口气时。居然又听到太后声音传来,顿时感觉双腿有些不稳。
又是小半个时辰之后。
嫪毐穿着衣物,看着床榻上被折腾的已经睡着的太后。想着之前太后的话,心中不屑道:终究是一介女子,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待收拾好后,嫪毐走到屋中一处角落,找到一个带锁的盒子,将从太后身上取下的钥匙插入。
拿出盒中的太后印玺,将东西放回原处,施施然走了出去。
没有理会门口眼神迷乱的婢女,嫪毐出宫之后坐车径直回到了府中。
……
入夜之时,太阳又如同往常一般落下,当天色黯淡下来,一轮略缺的明月从东方显现出轮廓。
在前往嬴氏祖庙的道路旁一处二层民居处,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的矩柰正在窗口处观察着。
望着宽约七十步的道路,矩柰脑中已经想象着秦王出现在不同的位置时,自己的箭能否命中。少顷,矩柰眼中充斥着自信,心中确定,只要秦王不从道路对面走过,自己定能一箭带走其性命。
关上窗,矩柰将劲弩用麻绳束缚在床铺下方,仔细检查一番,确认不会被秦军搜出来后才从床下钻出。
拍了拍手上灰尘,矩柰思索着。
在明日秦王进城以及后日前往祖庙时,都会有秦军挨个检查道路两旁房屋,并会留下一人监视。所以自己只有等到秦王遭遇刺客,留下的秦军前去支援之时。才能将弓箭取出,静待秦王经过。
要在这里睡两晚了。矩柰躺在有些不熟悉的床榻上逐渐入睡。